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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这酒可是老德贵的宝贝,没有尊贵的客人,老德贵一般都舍不得拿出来。

那还是烧锅刚建成出酒时,为了纪念创业的艰辛,老德贵每次都把那刚放出的酒头接两篓存放起来,这一存就是十几年。因酒质好,密封的好,也因年头长,这酒形成独特的香气。一开篓,不说酒香传十里,那也是满室飘香。这酒味绵柔醇香,喝在嘴里都舍不得下咽,那酒你就是喝多少也不上头,老德贵给这酒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透篓香。在烧锅大酒窖里,单独辟出一个地方珍藏存放。

约一袋烟的功夫,酒取来了。那酒篓用柳条编成,里外糊有几层牛皮纸,又用桐油油过,篓口盖子都用腊封着。年头长了,那酒篓发着黑红色光泽。老德贵捧着酒篓就像捧着宝贝。大手先在酒篓上摩挲着,然后拿刀撬开篓口。浓郁的酒香立时弥漫满屋。

“好酒!”紫玉的父亲闻着酒香,禁不住赞叹。“哈哈,那唐太宗称赞魏征送他的酒是‘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我这酒虽然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可也是满口留香回味悠长啊。”老德贵得意的说着。厨娘刘嫂忙倒出一壶酒烫上,待酒烫热,老德贵给两人各斟上一盅,然后举起酒盅,对紫玉父亲说:“兄弟今到家来,老哥我高兴,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来老哥敬你一杯。”紫玉父亲连忙举起酒杯说:“感谢大哥的厚爱,都说大恩不言谢,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说完老哥俩端起酒盅,一仰脖一盅酒下肚。酒一下肚,紫玉父亲又禁不住赞道:“酒香透篓,口齿留香,余味无穷,真是好酒。”

听到紫玉父亲夸赞,老德贵更得意了,“老弟喜欢,多喝几盅,走时拿一篓走。”“不不不,哪有连喝代拿的。这酒这么珍贵,还是放在酒窖里存着吧。”“这酒虽不多,尽够我们喝的,拿一篓回去慢慢喝。”

紫玉的父亲也豪爽地说:“好,那我就谢谢大哥了。来小弟敬你一杯。”这老哥俩相互敬着,接着又天南海北的聊起来。老德贵诉说着创业时的艰难,紫玉父亲也诉说着当大夫的不易。不知不觉一篓酒见了底。两人也都有点微醉。

紫玉父亲眯着微红的眼说:“老哥今天我们就到这吧,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也不能一下子把酒喝完,来日方长。改天老哥到我那去,我们再开怀畅饮。”正说着话,守成送酒回来了。原来老哥俩喝酒时,老薛太太就打发人到柜上,叫守城回来与紫玉父子见面谢礼,这父子俩是冲着守城来的,怎么也得和守城见个面,要不就有点失礼了。

看到守成进屋。老德贵忙对守城说:“快过来见过你大叔。和这位哥哥。”紫玉的哥哥早就吃完饭,坐在椅子上看着听着老哥俩喝酒聊天。守成忙冲着二人叫着大叔、大哥。老德贵又对那父子俩介绍到:“这就是我那三儿守成。”

一听说是守成,紫玉的父亲立时眉开眼笑,忙招呼着守成在自己身边坐下,接着上下打量起来。只见小伙子鼻直口方,一双剑眉英气逼人。身板笔直,健壮挺拔。“好个小伙子。”紫玉父亲心里赞叹着。“谢谢你孩子,谢谢你救了小女。大叔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

守城腼腆地说:“大叔这点小事,还让你们挂在心上。这不算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还有栓柱帮忙那。”

“我听说了,先替我谢谢他,等有时间我再当面道谢。”

“大叔你客气了,那鼠崽子不干好事,谁碰上这事都会管的。”看着守成英俊的脸庞,听着守城谦虚的话语,紫玉父亲越发喜欢上这小伙子。仗着酒劲蒙面,紫玉父亲转过脸对老德贵说:“老哥,我真喜欢你这三儿,真想让他给我当女婿。

老德贵也喝多了,连想也没想,张嘴说道:“好啊,你要喜欢,就让他给你当女婿。”

“好,那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亲家。”紫玉的父亲冲着老德贵叫着。老德贵也拍着紫玉父亲的肩旁喊着“亲家。”

这守城听着,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这件让他抓心挠肝,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困扰他十几天的难心事闹心事,就这样在老哥俩的酒话中,轻易的解决了。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薛太太此时正抱着一摞料子走进屋。原来这老哥俩喝酒的时候,老太太就开始着手给紫玉父子准备回去的礼物。先打发人上绸缎庄买了几块料子,又打发人到点心铺子买了几斤点心,又叫人到酒窖里取酒。现抱着料子到屋里准备找个包袱皮包上,正听到两个人互相叫着亲家。老太太心里一怔,又看到守城满脸放着红光,心里明白了,感情这老哥俩,仗着酒劲认了亲家。看来这两孩子还真是有缘,尽管自己有顾虑,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没有反对的必要了,只能默认了。

看到老伴进屋,老德贵兴奋的叫着“老婆子,我和大兄弟已认了亲,我们已经是儿女亲家了。”紫玉的父亲和哥哥,也笑着看着老太太,眼光中满是期待。

老太太尽管心里不是滋味,还是笑容满面地说:“好呀,那姑娘我见过,是个好姑娘,不过给了守成,我怕委屈了那孩子。”

“看嫂子说的,怕是我们高攀了。不过小女还是懂礼数识大体。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

“那里嫌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那,不过我们还得找个媒人上门提亲,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老薛太太连忙补充道。

老德贵一拍大腿高嗓大气的喊道。“还是老婆子想的周到,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经历了一段不大不小地波折,守城与紫玉这两个有情人,终于达成心愿。守成心里真是比吃了蜜还甜。都说千里有缘来相会,看来这姻缘还真是天注定。

农历五月的天气已经微热,菜园中的青苗已经能盖住垄了,粉红色的芍药花已经开了几朵,小饭碗口大小的花朵,犹如一团团绣球在微风中摇曳。招惹得几只彩蝶,围着花朵翩翩起舞不肯离去。紫玉姐俩支起窗棂,坐在西屋的炕上,翻找着花样子。

前几天父亲从守成家回来,说守成家已答应了亲事,两个人八字已经测过,薛家马上就要请媒人前来说媒,紫玉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自从守成把姐俩送回家离去,紫玉没有一天不惦念着守成,一想到守成那英俊的面庞,这心里就不由自主怦怦乱跳的。真是天随人愿好事达成,真真令人心花怒放。

望着姐姐羞红的脸,扭扭捏捏的样子,晶玉打趣姐姐,还不谢谢我这小媒人。紫玉红着脸伸手在晶玉腰间掐了一把小声回应着。“跟你有什么关系?”晶玉哎呦叫了一声,回过身用手在脸蛋上划着羞紫玉说:“羞羞羞,怎么心事完成,就要把我丢上房了。”紫玉气的又要抓晶玉的痒,晶玉忙躲闪说“好姐姐,我帮你做嫁妆,赔礼了。”望着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儿,老太太开心的笑了说:“是该准备嫁妆了。”

紫玉准备绣一幅墙裙子,姐俩商量着绣什么花好。妹妹说绣桃花,姐姐说太艳了。姐姐说绣菊花,妹妹说太乱了。妹妹说绣牡丹,姐姐说太俗了。姐姐说绣兰花,妹妹说太素了。两个人争来争去,花样子铺了一炕,也没挑出满意的。晶玉跪在炕上,一个花样一个花样看着,然后拿起一个花样子对姐姐说:“我看绣喇叭花吧,枝枝蔓蔓的显着活份,也没有大红大绿,既淡雅,又不那么素气。”紫玉接过花样子看了看,感觉挺称心的,不由自主地想象着绣好了的墙裙子围在新房里的样子,看着紫玉望着花样子出神,晶玉凑在紫玉面前拍着巴掌说:

牵牛花吹喇叭,

乌哩哇啦到你家。

娶个媳妇来做伴,

洗衣做饭养娃娃。

紫玉臊的满脸通红,伸手就来抓晶玉。晶玉早有准备,早闪身跑出门外。紫玉边追边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丫子,你个疯丫头,什么话都敢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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