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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未懂而乱

孟辛离带着云岫又回到了枉死城城衙,离歌和颜焉正要也随着他们一同回城衙,可是却被一人拦住,拦住两人的正是小履,一会儿不见,却是已经是另一番模样,小履的容貌已经从**岁模样变成了十二三岁模样。

小履看着两人,向两人先弯腰低身拜了拜,道:“二位,她来,是你们带过来的,对不对?”

离歌道:“是我带来的。”

小履道:“我猜到这人是孟辛离一直以来所期待等待的,可是却并不知道她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的故事,离歌大人,您能否给我讲一讲呢?”

离歌向小履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愿意听,而且不嫌弃我讲的故事不够详细,那么我可以讲给你听。”

小履忙道:“当然不会,离歌大人,只要您愿意讲,我很愿意听。”

离歌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孟辛离和云岫的事情讲给小履听,讲罢,小履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眼角含着一滴泪花,道:“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久,不知道孟城主等了她那么久。是什么样的感情,多么深情的心才能够等待这么久,这么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颜焉走近她,从袖中拿出锦帕,为她擦干眼角的泪花,柔声道:“我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痴情的人,我也为他们的故事感动,说实话我很希望孟辛离能够得偿所愿,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什么道理,你情我愿,没有道理才是真正的难。你若是真的喜欢孟城主就和他多接触接触,不过你一直在那九曲池中,并没有见过多少人,若是孟辛离真的还是不喜欢你,那你也不要难过,以后你会遇上很多人,会遇上很多事情,经历过许多,那么最后你总会找到最适合自己,最爱的人,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无论这朵花朵如何,最后总会有一个识花人。”

小履抬起头看着颜焉,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孟城主他,他也太痴情了,为什么云岫姑娘不喜欢他,为什么云岫姑娘去喜欢那个什么水沅,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履这段话让颜焉和离歌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以为小履听了两人的故事也许会觉得自己和孟辛离没有什么希望,所以难过伤心而流泪,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为孟辛离和云岫的故事所感动,为两人的故事而流泪,为孟辛离的难过而伤心,为孟辛离能否和云岫厮守而担心,为孟辛离如何才能和云岫在一起而想办法,为云岫不喜欢孟辛离而喜欢别人而着急。

颜焉看着小履不得不觉得自己刚刚的那段话甚是多余,又道:“你想要去撮合孟辛离和云岫?”

小履狠狠点了点头,道:“我想要他们能够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总要在一起,才对的,若是不在一起,那边是天也无情了。”

小履这一句话却让颜焉想起那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本就是无情的,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只又问道:“你不想要和孟辛离在一起了?”

小履道:“我只是觉得他人很好看,又很有才华,反正很多原因,我也说不好,便很是喜欢他,可是听了他和云岫姑娘的故事,我觉得自己的喜欢比起他们的故事来说太单薄了,而且我希望孟城主的等待能够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颜焉点头道:“那你若是也想要撮合他们,那么其实我也想要撮合他们,我们可以一起啊?”

小履含着泪花拍手道:“是的,你若是也想要撮合他们,那么离歌大人也一定会帮忙的,一定能够成功的。”

离歌在一旁声音平淡,道:“这种事情,不是我帮忙便是一定就能够办成的,当然我也希望孟辛离能够得偿所愿。”

小履道:“有人帮忙总是要容易一些,可能性大一些。”

颜焉在一旁看着小履道:“你还真是大方,一点也不嫉妒云岫。”

小履低下头,道:“我当然会嫉妒她,我多么希望我能够像她一样,不过孟辛离已经爱上了她,那么深,那么深,我没有怨愤,我只是希望以后能够希望像她一样有一个人深深爱着我,深深的,无论怎样也会等着我,等着我,如孟城主等着云岫姑娘一样,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该多么好。颜姑娘,你真幸运。”

最后一句你真幸运,即便颜焉是傻子也能够听明白其中的深意。可是这深意,她希望是真的,但是却又觉得这听起来又是一种快乐的虚幻,她的目光向旁边斜斜瞟了一眼,正好看到离歌勾着微笑定定看着自己,脸上一红。没有回答小履这句话。

离歌向前跨了一步,牵住颜焉的手,道:“我们一同回城衙去吧,小履,我把你介绍给孟辛离认识。”

小履摆手道:“不必不必了。”

颜焉则道:“即便有云岫,那么做朋友也是可以的,认识认识总没有关系吧。”

小履点点头,还是有些害羞。

离歌和颜焉向城衙走去,枉死城并不大,并没有必要飞行或是怎样,三人只是步行向城衙走去。

走进城衙时候,守卫向小履看了几眼,但是也并没有拦下离歌来问他,这人是谁。

旁边一个人看到三人直接向内奔去,而门口的守卫却是看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模样,这目光的焦点主要是在离歌身上,颜焉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难道有龙阳之好不成,看到离歌身段不错,便贼心上来不成。

可是又向内走近几步,却见到一个中年男子在众人簇拥之下从正殿中走出,离歌看到那人脸色一变,而那人却是看着颜焉,对颜焉极感兴趣模样。

颜焉去看那人服色,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官服,胸前画着大补,头上戴着一顶乌纱顶帽,面色英俊,戴着无尽的威严,威势将人压下不少。看到离歌的反应,她已经可是猜出几分这人是谁。

不错,正是卞城王毕,颜焉停下脚步看着他,离歌和小履也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停在院子中,孟辛离站在卞城王身后,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离歌道:“离歌,上次我写信给卞城王问那事,他便查到你已经回到了冥界,所以直接就来了枉死城,他想要来找一找你。”

离歌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卞城王,并不说话。

孟辛离向颜焉道:“颜姑娘,你也劝一劝离歌。”

颜焉还没有说话,那卞城王先向颜焉道:“你是颜焉?”

颜焉点了点头,那卞城王向前走,而离歌则拉着颜焉向后退,卞城王走几步,离歌则拉着颜焉向后退几步,卞城王只得停下脚步,看向离歌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怨我吗,我也没有想到当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离歌并不说话,拉着颜焉,便转身向大门而去,卞城王并没有追出来。

离歌拉着颜焉一直出到枉死城外方才停下脚步。

颜焉看着离歌道:“你应该原谅你哥哥,他也是为你好。”

离歌看着远处的忘川,并不说话。飘渺的山水是最美的山水,即便是最好的丹青手也画不出这样的神韵和美丽,忘川的美是亲眼看到了以后才能够真正明白,可是这样的美却没有蓝天白云的衬托,这种阴翳的美让人看了都会心痛。

颜焉接着道:“你没有原谅他,是心中仍然无法忘记她,无法原谅自己那时候没有救下她吗?”

这句话中的她正是画兮,离歌虽然一直没有说对于卞城王的怨恨为何如此,但是听过他所说的当时的情况,她也猜出,离歌怨恨卞城王便是因为对自己当时在沉晏死后不能上天安慰画兮,若是那时候他在天上,也许画兮便不会跳下诛仙台,也许一切都会不同。而她这句话中的意思却也隐约有将自己和画兮在离歌心中比较的意思。

离歌抬头看着颜焉,这句话,他有些无法回答,他恨哥哥,真是对自己的无法原谅,对哥哥的无法原谅。而颜焉这句话的意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

离歌看着颜焉,颜焉看着离歌,两人对看,没有风声,没有雨声,没有树叶摇动的声音,枉死城中的喧闹一点也听不见,周围一片寂静,他们几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我还没有习惯原谅他。”离歌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

颜焉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回答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回答,她原本对于离歌是很确定的依赖,可是此时,她不得不生出一丝怀疑,他喜欢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在自己身上的画兮,她就是她,她是颜焉,不是画兮,她要的爱人,是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并不是爱着画兮的,也许那个画兮真的在自己身上,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是她自己,她并不想,也不能作为任何人的替代品。离歌曾说他喜欢的不再是画兮,而是那株荼蘼,可是此时他的反应却并不像他所说那般。颜焉生出一种不确定感,看着离歌,她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离歌的沉默让她不知所措,让她的心慌乱不已,她并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离歌看着颜焉,他看出了颜焉眼中的不确定和慌乱,但是他却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他的话并不少,除了曾经面对画兮时候,他从未有过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可是此时看着颜焉,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是说自己现在便去原谅哥哥,来让颜焉安心,可是他做不到,这么多年,他无法一下子便去和哥哥说那句话,那句哥哥已经多年没有再叫了,现在,他做不到,而且确实是,原谅,他无法做到,那些歉疚和后悔虽然现在已经浅淡了许多,但是却并不是完全没有。

然而离歌此时看着颜焉眼中的慌乱和受伤,却是心中有着一分分的抽痛,他想要上前拥抱颜焉,可是看着颜焉的眼睛,他有了一丝畏惧,他无法向前,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他看着颜焉,有些恨自己此刻的害怕,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面对着这样的害怕,他手足无措。他也慌乱了。

很多事情不是轻易能够决定,很多人也不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内心,心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人常常会在这湖泊中沉溺下去,找不到方向,一切都是朦胧而模糊的。

回忆也是如此,逝去的在心中以为还在那里,也许有时候自己已经在这种沉溺中忘却了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曾经自己习惯了的事情,习惯了的感情已经改变,所以面对心的改变,甚至还没有发觉。

颜焉看着离歌,看了许久,转身而去。

离歌没有上前,直到颜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方才跟在颜焉身后,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的距离,那么几步在此刻看来宛如一条宽宽的忘川,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窄窄的奈何桥上人来人往,可是却没有他们走的路。

旁边的人看出两人的关系,也并不去阻拦颜焉的去路。颜焉信步走下去,其实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她知道离歌在自己身后,她不愿意也不想让离歌离开,同时她也害怕离开,可是这样的离歌她又不愿意接受,她希望的是纯粹的感情,如孟辛离对于云岫,是纯粹的,没有杂质的,那样的纯粹才能够禁得住那么久,那么久的等待,才能够禁得住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忘川那样的痛。

颜焉知道离歌在后面,也知道自己走过时候,许多鬼卒不拦下自己也是因为身后的离歌。

可是将要走到一处高大宫殿之边时候,却是有几个鬼卒拦下了自己,一个鬼卒道:“这里是秦广王的宫殿,不能走进。

颜焉听到这名字,专司人间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生,是第一位阎罗王,无怪宫殿离奈何桥这样近,自己没有走多久便到了。那么,这位阎罗王就是掌管生死簿的了,听说秦渊是来冥界谈的事情便是生死簿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就是来的这位阎罗王之处了。正这样想着,抬头看那宫殿群的恢宏气势。宫殿正殿便出来一人,那人白衣白发,坐在轮椅之上,却是秦渊。

秦渊看到颜焉也是一愣,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一出阎罗殿便是遇到颜焉,上次看到颜焉在奈何桥边,当时不能停下,原本打算谈完便去找她,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出来便看到她站在门口,难道说她是听说了自己在这里,特地来等自己?而且她身边没有离歌,那么,难道她已经原谅我了?想到这里,秦渊的心砰砰直跳,他两眼直直看着颜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鬼卒和秦渊身边跟着的人看到秦渊这副模样都是惊讶。

尤其是跟着秦渊的人,都是魔界中人,这位魔王虽是初来魔道,可是法术高深,而且手法狠辣,来到魔界连上数十有名的魔头,在魔界中大展威名。可是此刻的魔王看着眼前的一个小小女子,脸上那从来都没有笑容的眉眼此刻都充溢着笑意,他看着那个女子温柔地微笑,似乎是有了极高兴的事情一般。

颜焉看到秦渊,并没有什么震动,只是想到生死簿上不知道有没有记载三师兄的事情,她对于秦渊,此刻无爱无恨,只是做朋友却是做不到了,秦渊对自己并不坏,可是那些也并不能够原谅,秦渊此刻的情况她看了本该是同情和心痛,但是这人和自己毫无关系,自然那同情和心痛也就消失于无,有时候,似乎也有那么隐约一些,但是想到三师兄嘴角的鲜血,所有的隐约都消失不见。

离歌也看到秦渊,可是秦渊却始终没有将目光扫到他,秦渊的第一眼落在颜焉身上之后,便没有再离开,离颜焉几步之远的离歌也是没有发觉。

离歌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颜焉身后。秦渊方才看到离歌,看到离歌,他之前的幻想也归于零,那笑容如初放的花蕊忽然遇到一场没有预料的冰雪,残了,枯萎了,凋谢了,没有了。

她不是来等自己。来等自己,怎么可能?

秦渊自己轻轻嘲笑了自己一声,他转动轮椅向颜焉而去,颜焉并没有移动脚步,秦渊到了颜焉身边时候,她看着秦渊,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秦渊,上次已经还是在蒋瑟家的时候了。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都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一般。

阎罗殿前,这一对曾经将要成为情人的人站在同一处,却是人已不同,曾经交叉过的两条线,因为命运的错误,越来越远,不,是一下子便变的很远。

当鲜血落下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改写,那鲜血就是最浓重的,最残忍的笔,比起彼岸花的红,还要红,红在每一个受伤的人心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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