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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桃瘴怎禁玉手分(1)

郑敬之厉声道:“玉儿,给我站住。”

言馨玉停住脚步,面色惨白,倒也并无惧色,心中早已对蒋同维恨如头醋,自怨自艾道:“都怪我看走了眼,怎地挑上了这么个没起色的货,原以为他能找些高人名士,整治左丘明这厮一番。

“谁曾想拉来的都是些人熊货囊的东西,成不得事不说,反大丢其丑,本小姐可要被你害惨了。”

蒋同维头儿既一开,下面的话便再无迟滞,便将他和言馨玉在草丛中的对话一五一十说将出来,说到后来竟忘了遮掩,连把武功心法送给言馨玉的事也说将出来。

何瑞卿听完,险些没被气死,悬在蒋同维头上的手掌蓦然下击,蒋同维惨叫一声,委顿于地,何瑞卿厉声道:“崆峒派从此没了你这号人物。”

众人见蒋同维虽未死,却是被废了武功,又被逐出门墙,那是比死还要难受几倍的事啊。

何瑞卿又向言馨玉一伸手道:“拿来。”

言馨玉从怀中取出三本书,向地上一丢,冷哼道:“是他自愿送我的,我还不稀罕呢。”转身径自回庄去了。

一名崆峒派弟子跑过来,把书拣起,回去交给何瑞卿。

何瑞卿仰天长叹道:“我崆峒武功从此流传于外了,我何瑞卿死后何颜见本派的列祖列宗。”

他捶胸跌足,状甚凄苦,意思自是说:这些武功心法在言馨玉手中多天,便抄也抄出几份副本来了,想完全收回是不可能了。

鲁有朋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直惊得目瞪口呆。

郑敬之和言伯起对视一眼,均是羞愤欲死,眼见何瑞卿做张做致,正是为了羞辱自己,偏又一句话也不说。

何瑞卿自伤自怜了一阵,又厉声道:“言伯起,你居然教女儿出卖色相,骗取我派武功,这等下三滥的手法都有脸使出来,我看你以后有何颜面在江湖立足,你们纵然学会了我派武功,我也定让你们死在我崆峒的拳剑下。”

说完,拂袖而去,门下弟子纷纷追随而去,只有蒋同维一人辗转尘土中,不住的出声呻吟。

言伯起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得前胸皆红,左丘明忙扶住他道:“言掌门息怒,此事也算不得甚大事,切勿伤了身子。”

郑敬之道:“龙儿、虎儿,扶你爹爹回房歇息,这事我来处理。”

言龙、言虎上来,扶着言伯起,一步一步,蹒跚地回庄去了。

郑敬之看了看左丘明,似有话说,却又殊难启齿,一顿足,也回庄去了。

冰歆如兀自睁大了眼睛,喃喃连声道:“怎会是这样?怎会是这样?……”

左丘明苦笑道:“鲁前辈,你怎地这么巧儿赶到这儿来了?”

鲁有朋道:“那里有甚巧的,那天你去后……”

他忽然停住了,见那几十个恶少兀自坐在地上,没得他的话,竟是没一人敢走,他一跺脚道:“滚,都给老子滚得远远的,把地上这几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家伙也给老子带走。”

那几十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起来,有几人把蒋同维、贾斯文等人抱上马鞍,几十匹马没命价向前奔去,片刻间已驰出视野,庄前空空荡荡,只剩下鲁有朋、左丘明和兀自书空咄咄的冰歆如。

鲁有朋看了看冰歆如,低声道:“左丘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便拉着他向旁边走去。

左丘明一怔,不知他有什么机密的事,这等鬼鬼祟祟的,走出二十余步,鲁有朋低声道:“左丘公子,那天你一走,那主儿就找上头来。”

左丘明微笑道:“你定是帮我拦住了她,多谢。”

鲁有朋脸一红,道:“我倒是真想,可没敢,我不是惜命,而是饶上这条老命也没用,左丘公子,你怎地惹到她头上了,这麻烦可大了。

“老花子到处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先回尊师处躲上些日子,那主儿不会长留在中原的,等她走了,你再出来,可万万逞不得强。”

左丘明见他一副慎重又慎重,诚惶诚恐的模样,失笑道:“多谢美意,她找我也没甚恶意,我不过是不愿见到她而已。你还没说怎么会这么巧儿赶到这儿的呢。”

鲁有朋瞪视他有顷,笑道:“没事就好,我那天便急着给你送信,叫手下的弟兄们分头找寻你的踪迹,没得到你的消息,倒听说蒋同维这混蛋联系了一群酒肉朋友,要来寻你闹事。

“我想你虽然不在意这些小事,我既然知道了就要管上一管,本想在半道把这些家伙截住,先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再说。

“谁知一出来却被那主儿跟上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甩掉,就晚来了一会,闹出恁大的乱子来。”

左丘明这才明白,笑道:“前辈,天色已晚,何不进庄喝上两杯?”

鲁有朋道:“郑老爷子怕是无心待客了,另外那主儿找你找得紧,言道不找到你绝不罢休。

“沾染上了她总不是好事,她现在寻你寻不着,专跟在我后面,我还是到别处去,把她引开。”

左丘明好生感激,笑道:“那就暂且别过,改日再会。”

鲁有朋又道:“左丘公子,不是老花子多嘴,这万马堂你也不能住了,还是赶紧离开为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左丘明点了点头,鲁有朋便甩开大步走了。

左丘明走回来,冰歆如已醒过神来了,笑问道:“这老头儿有甚要紧事,神秘兮兮的。”

左丘明道:“也无甚事,不过是几句闲话,咱们快回去吧,里面不定闹成什么样儿了呢。”

冰歆如一听,“啊呀”一声大叫,先跑进去了,左丘明不明所以,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甫跨入内宅庭院,便见郑婵娟从里面跌跌撞撞,神色慌张地跑出来,见到左丘明,直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气喘吁吁道:“左丘公子,求你大人大量,救玉儿一命吧,她人小不懂事,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代她给你赔罪……”

左丘明不待她说完,已知事态严重,飞身闯进内宅里。

但见言龙、言虎垂手待立,面无人色,言馨玉跪在客厅中间,言伯起一只手掌便停在她头上尺许处,却是被先到一步的冰歆如托住了,郑敬之则坐在椅上,脸上羞辱、悔恨、恼怒种种表情渗杂一处,说不出的痛苦。

左丘明急忙把言伯起扶到椅子上坐下,惶恐道:“言掌门,一点小事,何必如此动怒,况且此事原是晚辈的不是,您这一掌下去,叫晚辈何颜为人。”

郑敬之开口道:“左丘公子,你毋须为她讨情,我真是没脸面见你呀。”

左丘明道:“不是晚辈斗胆,敢管前辈的家务事,这事委实是因我而起。”

说着把初见言馨玉时所说的狠话复述一遍。

郑敬之道:“这我早知道了,年轻人气头上说一两句过头话有甚大不了的,一笑也就过去了,况且她的话也是不受听的很。

“可是她现今做出这等事体来,叫我何颜面再见江湖中人?”

言伯起忽然在郑敬之面前跪下道:“岳父,都是我教女无方,致贻家门之羞,请岳父责罚。”

郑敬之扶他起来道:“这是事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我对她宠溺太过,罪实在我。”

左丘明笑道:“郑老前辈、言掌门都言重了,不过是一恶作剧,何足挂怀,你们既能原谅晚辈的过失,又何必一定要把这事看得太重,付之一笑就是了。

“今日如果要罚言小姐,那还不如罚我,有天大的罪过也只归到我身上便了。

“郑老前辈和言掌门一定要行家法,晚辈只有掉头而去,终身不得相见了。”

郑敬之喟然叹道:“左丘公子既这样说,我等若锐意处罚倒像是矫情了,也罢,今日的事就此了结,玉儿,起来吧。”

他明知如此做实在难以向江湖同道交代,何瑞卿一掌废除爱徒武功,并将之逐出门墙,责罚可谓至公无私了,但若让他也照样画葫芦,责罚自己最钟爱的外孙女,却委实难以做到。

左丘明既然语意决绝,自己纵想处罚也是势所难行,便借驴下坡,以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言馨玉站起往门外走,言伯起怒道:“孽障,还不谢过左丘公子为你求情之恩。”

言馨玉回身道:“左丘明,今日之辱我会终身不忘,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一撩帘子,冲出去了。

言伯起大怒道:“这孽障……”起身便欲追,却被左丘明拦住了。

郑敬之叹道:“伯起,算了,等她气消后再慢慢教训她,这孩子是再宠不得了,左丘公子,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左丘明笑道:“怎么会,正好半斤八两,这算是扯平了。”

郑敬之苦笑了笑,扬声道:“拿酒来,我陪左丘公子喝上几杯,权当赔情吧。”

左丘明笑道:“酒是要喝的,其余的可万万不敢当了。”

下人们摆上酒席来,郑敬之、言伯起虽心绪烦恶,还是强颜笑着为左丘明劝酒、布菜,郑婵娟在一旁也是没口子的道谢。

喝到一半,便有一丫环慌张来报,言馨玉自己骑了马冲出庄子,不知去向了。

郑婵娟登即慌了手脚,急忙让言龙、言虎骑马去追,自己终因挂念丈夫伤势,不敢离开。

晚饭过后,左丘明回到室内收拾行囊,恰好冰歆如进来,笑道:“你可是要走?”

左丘明道:“我只是先收拾好,等你决定了。”

冰歆如黯然叹道:“是该走的时候了,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只是怎样才能不被人察觉呢?”

左丘明低声道:“你先回屋修书一封,留在桌上,讲明你我离去的缘由,然后嘱咐那些丫环们,只说你头痛要睡觉,不要让她们打扰你,然后你从窗子出来,我背你出去。”

冰歆如依言去了,左丘明把行帮负在身上,悄悄去前院牵了两匹马出来,庄内上上下下正忙乱着,倒无人注意她。

左丘明把马牵至庄前一里处,寻一棵树拴了,又回身越墙潜入庄内,在冰歆如窗下敲了两下。

窗子一开,冰歆如也提着行囊越窗而出,左丘明把两个行囊系在一处,左手提着,把冰歆如负在背上,越穿房越墙而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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