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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与王博文的重逢

后来我要走的时候,张排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

我说,张排你怎么了??他说,你一定要进入狼牙特种部队,狼牙并非不收女特种兵,所以你要带着我的梦想前进。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神情,再次泪流满面了,我知道自己本来不想参加什么特种部队的选拔,而且我本来也不想当兵,因为一个人,所以我走了一条并不是我自己喜欢的路线,其实是我自己一直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当兵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总是觉得张排想要进入特种部队,自然是他的梦想,可是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一个只能躺在医院中的废人。

但是我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我一直不想拒绝,因为那是一张充满了恳求的面容,那是一张相信我可以做到这一切的坚定的面容,所以我不想拒绝,只是那个一瞬间,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知道张排是想让我代替他完成他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梦想,最然这个梦想看上去和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但是那一个瞬间,我知道他是相信我的,所以心底之中,坚硬的东西在慢慢变软,然后融化,然后消失。

然后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了他,让我拒绝长胖,我做不到,换了你,你会怎么做??肯定的拒绝??坚强到不会流下眼泪?还是会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兵,所以更不会去什么特种部队?

他是我的排长,不管以前他怎么看我,最起码他是我的兄弟,对,当了兵,我就是一个假小子,所以我要尊重他,更是他做的一切,使得我去尊重,所以他的欢乐就是我的欢乐,他的痛苦就是痛苦,他的请求,我自然是要接受的,必须,也是一定要接受。

我答应了他。

真真正正的答应了他。

我那个时候开始明白,什么叫做军人,军人绝对不是服从命令那么简单,虽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是我更是为了有这样的兄弟而感到骄傲,但是因为他们所做出的一切,而在夜半时分时,一个人偷偷跑到墙角去哭泣,哭的恨不得拿刀去捅自己的心脏,然后流出一地的鲜血,口中在大声的哭喊出来。

我知道,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我的生命属于我的军队,属于我的战友,属于我的兄弟。

不论怎样,就算我死在特种部队中,我也要去,不论特种部队的训练如何残酷,我都要坚持下去。

因为我的承诺,因为我答应了我的战友,我的兄弟,我要做到我的承诺才可以。

为了我的承诺,我愿意死在那里。

古代炼制铜剑的第一步,就是制范,剑范多用泥塑造,然后放入窑中经火烘干,再加修整,这个过程就叫做制范。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他,是因为当初我应该将他背到终点的,我知道他让我先跑,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却令他后悔半生,是因为一个军人,没有做到完成自己的梦想,是一种遗憾,而张排,最后是带着自己的遗憾离去的,这成了我一辈子的内心伤痛,是我对不起他。

话说回来,那天我冲进总医院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我想大家都能猜出来,就是王博文。

那天我下车冲进去的时候,我是没命的往前跑,结果差点撞到一个过道的孕妇,我赶紧停下来,低头气喘吁吁的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没撞到您吧?”结果换来的是一句高声大气的话:“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着急个什么??医院又不会儿挪地方,你先把自己的军帽带正了在说。”

我赶紧把我的军帽正了正,然后抬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一名中校,我赶紧敬礼说:“首长好。”

中校看了看我的样子,说:“哦呵呵,你是侦察兵,还是个女兵,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在这还这么放肆?”我急忙解释说:“不是的,我是着急看…”

“看什么?”他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是看我们排长的。”“那也不能这么放肆,懂不懂?”

我低声说:“懂。”

正是这个时候,突然我听到有人喊话:“十号,过来取一下单子。”

我听了本来是以为叫别人,没想到我身前的中校走了过去,我忙低头想从他的身旁走过,然后快点逃开,但是却不想,在我从他身旁走过的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是我却永远都不能忘记,也不可能忘记,那个人就是他,王博文,我朝思暮想的人。

有时候事情往往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我也没有想到,居然在部队总医院可以看到他,更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当了一名医生。

于是我上前说了一句:“喂…”那个中校回头看我说:“你喊什么??这里没你事,就算是叫人,也得叫人的姓名吧,你这个喂喂的,是叫谁??”那个男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下一刻,他马上惊讶起来。

我跑到他面前,说:“王博文,是你,真的是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是我啊,陆晓星,对,我是晓星啊,你不记得了么??”

我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倒是这一个动作,让我身旁的中校看的清清楚楚,问我道:“你们认识?”

只是我事后想想,如果我们要是不认识的话,只怕那个中校又得说我一顿了。

那个男医生张着嘴,那种无与伦比的惊讶,是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也许这一辈子,也只有那一次,看到他那般,根本用言语都形容不出来的惊讶了。

我激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中校看着我不说话,也不管我是不是女兵,一下把我推开,然后说:“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样,你若是不认识人家,拉着人家的手做什么?”

这个时候,王博文说话了;他的嘴上挂着笑,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他看着那名中校同志,说:“首长,我们认识的。”然后望着我说:“晓星,真的是你,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见你,对了,你病了么??怎么上这来了?”我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那怎么啊??难道你就不许我上医院来??”

王博文看了看我,可以说是上下左右看了一个遍,这才说道:“哎呀,果然不一样了,成了女兵了,厉害厉害。”中校长大了嘴,说:“原来你们真的认识。”王博文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那个中校,傻傻的站在那里,当然是他没有想到,我们居然真的认识。

王博文:“认识的,她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一块参军,但是没有分到一个部队单位。”

中校又是看了看我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旁边他老婆拉他说:“你看看你,人家都是认识的,你老是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快点回家?”

中校很明显听老婆的话,赶紧扶着老婆往医院外面走。

周围人很多,但是在我的回忆中,好像只有我和王博文两个人,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那里,说是怔怔的,实际上是傻傻的,因为我们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医院中再次相见,如果按照我的想象,有可能我们会在军区演戏中相见,但是这次看来,是我之前想错了,但谁要我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医院呢?

倒是看了看他的样子,我总觉得我们当兵之后,都是在改变的,人嘛,总是会变的,况且环境塑造人,所以说,随着环境的改变,人自然也会改变,但是他那帅气的模样,爽朗的笑声,幽默的谈吐,都是让我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一直到了现在,我见过的那些男孩子,没有一个能够和他相比较的,当然了,除了一个人以外。

其实说到这个人,我一般都是不想回忆的,就像我不想回忆我与王博文之间的事情是一样的,因为一旦回忆到那个人,我的心真的会好痛好痛,我真心觉得,我如果不去狼牙特种部队参加选拔该多好,那样也就不会儿被分配到猎豹突击队,也就不会儿遇到他了,更加不会儿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谁叫上天弄人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或者说就是指的我在猎豹突击队所经历过的事情吧,当真,现在我也是不愿意回忆的,只是那个人的名字,叫秦星豪。

话在说回来,王博文站在那里半天,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他拉着我的手说:“你现在在哪个部队,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我当时还在想,我的头发不过变短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么??我又不是变成了光头。

王博文眼中含着泪花,那是我看见他第一次这样眼睛冲充满了泪光,他看了看我的胸徽说:“你…去了哪个部队?”

我总是觉得他应该能看出来的,也许是故意这么问我的吧,于是我呵呵一笑说:“我现在在侦察连。”

王博文下一句话,是让我没有想到的:“啊,女兵参加军区比武??这太不可能了吧…看你剪成一个小短头,你还真当自己是假小子了?”哎呀呀,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剪成短头,那是部队需要,在说了,在部队能留长头发么?

我笑了笑,然后调侃了一句:“你见过部队女生留长发的么?”王博文笑了笑,自然是开了几句玩笑,这才说:“你来这里干嘛??哪里不舒服了??我帮你看看?”然后我忙摆了摆手说:“我来找我们排长的,在说了,你看我这么壮实,跟个牛似的,哪里能得病啊?”他笑着说:“还壮实的跟个牛似的,我看你就是说大话,瞧瞧你,哪里像个女孩子的样?”我朝他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了,我一个在侦察连待过的人,居然忘记了王连长告诉我说张排在哪个房间,总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于是只能跟王博文说,我忘记了张排在哪个房间,倒是王博文把我嘲笑了一番,说是嘲笑,不过又是开了几句玩笑罢了,然后他告诉了我张排在哪个房间。

不过,虽然王博文告诉了我,但是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小糊涂蛋,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所以说,当时我特别想地上有个地缝,然后我好快点钻进去,消失的越快越好,如果一开始我就记想到我忘记了张排在哪个房间的话,我还真是不如不告诉他我在侦察连了,免得叫他笑话我。

然后他告诉我之后,我就立刻向着张排所在的房间走去,因为我的心中有他是真的,但同时也有我的兄弟,我的战友。

当我从张排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哭的像个核桃似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王博文居然站在门口,然后我看见他,擦了擦眼泪,我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因为我参军了,所以我是一个士兵,是一个战士,战士要流血不流泪,所以我不能在哭,也不可以在流眼泪。

倒是这时,他问我说:“你当真要参加狼也特种部队的选拔么?”

我点了点头说,我既然答应了,就不可能反悔,军人不允许反悔。

他点了点头,说,你跟我来吧。

我知道我还有时间,所以我打算跟他去,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但是不论去哪里,我都会去的。

我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左走右走,居然来到了总队医院的后方树林中。

在那处基本无人前来的树林中,他一把拉我进入他的怀中,正确的说,他是拥我入怀,只是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了,我抬眼望了望他,然后就那样,像是一只小猫一般,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其实我很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虽然只是片刻的时间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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