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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祁辰鞭笞娶婧甜

当一脸落寞的三皇子踏进大殿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时,庄姬一眼瞥见了他。

庄姬立即放开惠妃,擦了擦泪水,向三皇子福了福,“见过三皇子!”

“庄姨不必多礼,你们这是……”三皇子一身白衣略显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了不少,一双桃花眼也黯淡无光。

惠妃向庄姬使了个眼色,笑着说:“还不是想着当年与你庄姨一起的快乐日子,有些激动起来。辰儿,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扎堆的往我昭仁宫跑?”

“母妃,皇儿有些睡不着,就到对面树上站了一会儿,发现母妃这里还亮着灯,所以就过来看看。”三皇子掩去了眼中的落寞,笑着说。

其实,三皇子只是想再来看一看惠妃,因为明日他就要悄悄地出发前往雁荡山谷寻找紫铃的尸骨了。这么久以来,三皇子心中实在是放不下,他不忍心让紫铃的灵魂一个人游荡在那阴森的谷中,他必须去将她找回来,让她安安心心的离去,重新找个好人家投生了去。此去危险重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惠妃,所以他想再来与惠妃说说话儿。

“三皇子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相商。”庄姬眼神微敛,抿着唇露出一丝凄苦。

“庄姨请讲!”三皇子恭敬地向庄姬行了个晚辈礼。

“三皇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也是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了,不知有满意的姑娘没有?”庄姬认真地看着三皇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三皇子笑了笑道:“谢过庄姨关心,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说完,他看了看惠妃的脸色,生怕惠妃会生气。

“没有打算?那如若你要当父亲了,你也没有打算?”庄姬有些生气了,她从位置上站起身,抖动着嘴唇,声音也高吭起来。

三皇子和惠妃均愣住了,刚才还如拉家常般,如今怎的变了味?惠妃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庄姬,“庄姬妹妹,你怎么了?快坐下说话!”

“三皇子,你……你们……你们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向文弱的庄姬彻底怒了,她拍着桌子指着三皇子半天嘣出一句话出来,也顾不得有没有冒犯天颜了。

三皇子更是摸头不知脑,他挥退殿内其它人,上前抚着庄姬的背,帮她顺着气,“庄姨,你这是怎么了?是晚辈做错事了吗?你为何如此说话?”

庄姬一把挥开三皇子的手,颤抖着手指着三皇子的鼻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好意思来问我?”

惠妃结合庄姬今日的言谈,看出一定有大事发生,她忙叫三皇子退下,将殿门关上。轻声的询问道:“庄姬妹妹,可是有事发生?你坐下,慢慢说。”说着将庄姬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料,庄姬猛的向惠妃跪了下来。“娘娘,我就婧甜一个女儿,如今怀了三皇子的骨肉,你让我女儿今后如何做人?你让我夫君今后怎么在朝堂上立足?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你夫君和你儿子,都不是好东西!”庄姬又气又急,口不择言的说着。

惠妃一听,猛地愣住了。辰儿?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绝对不是始乱终弃之人。更何况,前些日子,自己还征求过辰儿的意见,辰儿当时还拒绝了。如今庄姬却说辰儿玷污了婧甜,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猛然间,惠妃想起前些日子卓公公突然来昭仁宫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她心里打了个寒颤。她蓦地转过身,厉声道:“叫三皇子进来!”

“母妃!发生了何事?”三皇子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看了看正在一边哭泣的庄姬和满面怒容的惠妃。

“跪下!”惠妃大声呵斥道。三皇子有些发愣,但还是单膝跪在了大殿中央,郑重地说:“母妃,庄姨,我有什么事做错了,还望你们明示。”说完向着她们磕了个响头。

“哼,果真是三皇子,派头可是大了?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了。往日里在烟花柳巷里鬼混,不学无术,只要你不惹麻烦,不丢你父皇与本宫的脸,本宫都不与你计较。如今你竟然……竟然……来人!拿鞭子来!关殿门!”惠妃愤怒得红了眼。

三皇子看着惠妃,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平日里打着不学无术的幌子,究竟是为什么,母妃最为清楚。今日为何在庄姨面前提起这些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今日这顿鞭子是挨定了。三皇子低下了头,一声不吭,无非就是身体承受一次痛苦,有何难?自紫铃妹妹走了以后,心中的痛比身体的痛更甚一万倍。

宫人匆匆将皮鞭呈了上来,关上殿门。惠妃颤抖着手拿起皮鞭,她有些发白的嘴唇哆嗦着。惠妃明白,这种事如若处理得不当,被兵部尚书府闹到了皇上那儿,或者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对三皇子就是灭顶之灾。作为皇子,对德性的要求比一般人家更为严苛,在这充满危机的皇宫中,更是容不得出现一丝差错。

惠妃扬起皮鞭,闭上眼啪的一下甩了出去,三皇子背上白色的衣服立即呈现了一长条血红的印子。惠妃的眼泪滚滚而下,三皇子长了这么大,都被她捧在手心里,整天担心他受伤害,从来没对他下过如此狠的手。今日,为了他的前程,却是不得不狠下心来,亲手鞭笞自己的心头肉。惠妃闭上眼,一鞭、两鞭、三鞭……三皇子一声不吭,但背后血红一片,已经看不出原来衣服的颜色了。

这时,殿门突然打开了,卓公公满脸是泪的跑了进来,扒在三皇子身上。“娘娘,庄姬夫人,请手下留情!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的错!请你们听老奴说,说完了你们再打也不迟。”卓公公从知道庄姬深夜入宫,就暗道不好。后来见宫人来拿鞭子,更是心里忐忑不安。他被关在殿外,那鞭子笞打的声音仿佛打在他心上一般。他暗自懊悔,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早些给惠妃娘娘禀明那件事的,早日下聘礼娶了婧甜小姐,结果就不会这样了。这可如何时好?当鞭子响到第十下时,卓公公实在忍不住了,他突破宫女的阻拦,推开大殿冲了进去。

惠妃愣愣地看着他,示意他赶紧说。于是,卓公公就把当日之事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三皇子是因紫铃小姐才醉酒的这一段儿。

惠妃听了,心里暗暗苦笑,这是天意!天意啊!而三皇子却是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他不相信,他明明是和紫铃妹妹……怎么就变成了婧甜?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心中唯一的念想被卓公公的话打破了,进殿前他还那么强烈地盼望入梦后能见到紫铃妹妹,如今才知道,原来她是连梦里都不愿意来。一丝绝望出现在三皇子的眼眸,是啊!紫铃妹妹怎么会来看自己做如此肮脏的事?如果紫铃妹妹知道了,一定会看不起自己的吧!

这时,惠妃却是也跟着跪在了庄姬的面前。“庄姬妹妹,对不起,辰儿他……他喝醉了,做了糊涂事。我……我……都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庄姬妹妹,你打我吧!”说着,双手举起手中的皮鞭,请求庄姬责罚。

“惠妃娘娘,你不能这样。我只是一介臣妇,当不起你这一跪。”说着将惠妃扶了起来,“你也是做母亲的,你也是做过女儿的,你说,我的婧甜该怎么办?”说着泪水再次滚落了下来。

“庄姬妹妹,我知道你的心。如若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将她送进宫,每日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但是,婧甜打小我是看着长大的,和辰儿也是青梅竹马,就请你成全他们俩,好吗?只要你答应了这门婚事,明日我就找皇上下旨,将我们的婧甜娶进门来。”说着,拉了拉仍呆若木鸡的三皇子。

三皇子的眼神是复杂的,他的心也在痛,一方面愧对自已对紫铃的爱情;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婧甜;再一方面觉得自己更对不起惠妃,特别是看着惠妃为了自己低声下气的下跪的时候,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庄姬的目光扫了过来,定定地看着三皇子时,三皇子才回过神来。他心里泛着丝丝苦涩,向庄姬磕了个头,“庄姨,是我不好,伤害了婧甜妹妹。我愿意娶婧甜妹妹为妻,请求庄姨答应。”

庄姬哆嗦着站了起来,扶起了三皇子,并叫卓公公打来水和药,亲自为三皇子清洗了伤口,并敷上药。等一切就绪之后,庄姬才叹了口气说:“辰儿啊,你母亲与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你与墨儿一般大小,又是庄姨看着长大的,庄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而婧甜却是庄姨唯一的女儿,我本不想将她送入皇家的,但奈何她与你母亲一样是个重情义的人,她喜欢上了你就义无反顾。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庄姨也不强迫你,也不怨你。你只给庄姨说句心里话,你爱不爱婧甜?”说完直直地看向三皇子,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三皇子低下了头,他的心沉甸甸的,仿佛放了千斤重的东西。半晌,他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辰儿,庄姨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庄姨希望你幸福。如若你不爱婧甜,你可以给庄姨说,庄姨带婧甜走,走得远远的,必不会耽误辰儿的前途。庄姨的女儿没出息,可是我希望辰儿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你懂吗?”庄姬的话打动了三皇子,原来,这世间除了母妃还有那么多爱他的人,他还有何理由要寻死觅活、自报自弃。

三皇子再次向庄姬磕了个头,掩下心头的苦涩,沉着声音道:“庄姨,我与婧甜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我愿意娶婧甜妹妹为妻,这辈子都要对她好。”

惠妃也跟着用肯求的目光望着庄姬:“庄姬妹妹,婧甜打小就喜欢我。我必不会亏待婧甜,你就割爱,将婧甜许配给辰儿,可好?”惠妃的处事可是异常老道,虽然她是皇妃,儿子又是当今的三皇子,可是她却作足了姿态表明了诚意求娶婧甜,这让庄姬心里好受了很多。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只待明日向皇上禀明,就说三皇子与婧甜俩小无猜,互生情谊,皇上也必会成全的。

三皇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东华宫的,他跪在殿内紫铃的牌位下,苍白着一张脸,一宿未合眼。

而庄姬回到兵部尚书府,立即入了梧欣宛,将事情说与婧甜听。本以为婧甜会高兴得跳起来,没料到,听了庄姬的话后,婧甜却笑得异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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