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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归来，几人都累得不轻，又接连参加酒宴招待，大都喝了个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回到宾馆，便都倒头而睡。半夜时分，海涛小解而起，醉眼朦胧中，他看到刘海陆的床铺上空无人影，心有疑惑，莫不是醉酒跑错了房间？他想叫醒许治春问问情况，猛然一想，刘海陆肯定是在刘姐屋里，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他推却不知，又睡下来。第二天一醒，果见刘海陆不知何时又睡在床铺上。海涛暗笑，看来这刘姐与刘海陆真真是一对老情人了。
这一天重点是与对方交谈联合办学的有关事宜。四人一齐进场，屋内开着空调，甚是清凉，但谈判气氛却相当严肃，对方五六个人一个个脸上平板板的，没有任何表情，犹如当年国共和谈一般。对方谈判代表早把拟好的各项条款印成册子，交给四人每人一份。刘姐看也不看，只与王校长叙些闲话。许治春与刘海陆细把册子观看一遍。海涛不敢怠慢，低头细看册子。原来对方早与内地好几所学校开展联合办学，每一条每一款都列得头头是道，猛一看去找不出任何要修改的地方。海涛不觉纳闷，这该怎么谈判呢？他抬头看看许、刘二人，只见他俩歪着头小声议论，不时微笑一下，似有默契，似乎在等着刘姐发话再表达他们对条款的看法。海涛不由叹服起来，看来二人就是经验丰富，自己太年轻，凡事要跟着学点才行！
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刘姐停下交谈，回头问他们三人：“咋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许治春首先清清嗓子说道：“我粗略地把这套协议给读了一遍，感到这个协议还是比较中肯的。只是有一点不够明白，那就是关于我们在内地自主招生需要的费用以及学生毕业参加工作后的提成并没给予详细说明，显然有些模糊！此外，既然是联合办学，我认为你们不能只给我们义务而不给我们权利，这一点也是要明确下来的！”
对方谈判的首席人员开始说话了：“哦，你讲得还真够新鲜！这本协议是我们与河南、江西等几所学校联合办学取得的经验，你怎么认为还不够明确呢？看来你对这方面还不太了解呀！要知道，你们只负责招生，培养工作可都是由我们学校负责进行的。我们只需要给你们相应的招生回扣就已足够了！”
刘海陆听到此话，站起来答道：“你讲得不无道理。但我认为，联合办学重点在这个‘联合’二字。我们不只给你们负责招生，更为重要的是要在本地为学生提供一年的教学和住宿场所。另外还要负责把招到的学生安全地护送到你们这里，这其中尽到的责任与义务与贵校是一致。因此，我认为，在权利的分配上也一定要兼顾到我们才是合理的！”
王校长不由微笑起来，他向那位首席人员递个眼色，娓娓说道：“看来二位在这方面还很精通！那我们就只有请学院领导再与你们进行谈判了！”说完，他要求休息一会，刘姐表示赞成。之后，他带一拔人走出会议室，只留下两位招待的小姐。刘姐过来征求三人意见。海涛对此明显有些外行，便请教许、刘二人，一番讲解之后，海涛终于明白，这所谓的联合办学，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利益的分配问题，至于学生的培养和毕业后的去向，基本上是不用谈的。
半小时后，王副校长带人回到会议室，他面带微笑，客气地说：“是呀，既然是联合办学，那我们就是一家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吗！刚才请示了一下许校长，表示在招生费用和学生毕业后的提成分配上是这样来安排的。第一，招生费用由你们在第一学年的学费中自理，我们再提供每生五百元的开支费用，如果学生到我们校本部参观，路费由你们自理，招待费由我们支付；第二，学生毕业工作后的提成给你们0%。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四人听过这话，略作思考。刘姐坦然说道：“这样还算比较合乎情理。但第一学年的学费收取是我们自主还是由你们规定？”
王副校长笑了起来：“这一点只能视你们当地的经济状况而定了。但一般情况下有个最低收费限制，如果过低你们无利可图，我们在后两年的收费上也同样为难和吃力。至于最高多少，我认为只能以我们学校当年在校学生的费用为尺子了。”
刘海陆答道：“行，这样我也觉得较为合理！”
许治春最后要求把以上条款都要写入到最终要签定的协议上去，对方领导当即答应。
直到此时，大家脸上才呈现出轻松的笑容。空调机发出的咝咝声在屋子里显得很和谐。王校长要求下属赶快去把协议重新修改一下，并征求刘姐的意见，看要不要派个人一起去草拟协议。刘姐大方地说道：“算啦，一切由你们拟就行了。拟好后再拿来我们看看就可以了！”王副校长表示满意，请大家休息休息，待协议双方都满意后再进行签字仪式。
午饭是在宾馆中进行。开宴前，海涛三人都得到一份刚刚打印好的协议，三人围在一起看着，研究着，最后又强调几个语词需要修改，并告知王校长。他看看协议，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哦，你们还真够细心的。这个好办！让他们按你们的意思修改好就成了！”说完，当即安排有关人员前去修改。
下午四点半，刘姐四人出席了联合办学的签字仪式。学院许校长个头挺高，面色祥和，他主动与刘姐握手，在照相机前合影留念。此后，他又带王校长与四人一起合影留念，并拍着海涛的肩膀说道：“年青人，我看你不到三十岁吧！”海涛看他说话温婉和霭，便点头称是，对方客气地说：“欢迎你以后常到这里来，我们学校的大门对你们是永远敞开着的！”
当夜，四人决定第二天返回泉安。于是，第二天一早，刘姐携四人到宾馆吃了些早点，对方领导派来送行的人员已经来到。刘姐与他们一一握手，对方又分别与海涛等人握手。之后，四人上得车来，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出校门。
出了杭州城，车子驶上高速。这两天司机一直在睡觉，养精蓄锐，此时可谓是精神抖擞，把车子开得飞一般快。车内，海涛一边向许、刘二人讨教经验，一边感叹道：“这一趟杭州之行，可真学到不少东西呀！”
许治春真诚地说道：“海涛，你还年青，刘姐都这样器重你，你可要全力以赴呀！”说完，他抬眼看看前面似睡非睡的刘姐。
海涛也诚恳地叹道：“是呀！可是我经验太少，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们俩，我还真给弄懵了呢！”
刘海陆也道：“海涛，你的功劳也是不少的！许多跑腿的活没少干，到底是年青人吗！”
听到夸赞，海涛心底甜丝丝的，面上都有些红润了。
为了赶路，刘姐连午饭都没停下来吃，买来许多面包和方便面，在车上边吃边行。下午三点，车子已入省界。刘姐拿起手机，拔通李华东的电话，询问试卷批阅情况，在得到已经全部批阅完毕的消息后，刘姐安排他今晚在泉安宾馆要一桌酒菜。李华东爽快地答道：“我明白，到时为你们接风洗尘呀！”
下午九点时分，刘姐几人在泉安宾馆看到了满面笑容的李华东，还有翁本周等几位学校的中层领导班子。大家热情地与刘姐等人说着话，那场面仿佛她已外出许久似的。刘海陆与几位不知是不熟还是啥原因，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海涛觉得奇怪，怎么不见关大哥出面呀？难道是刘海陆在此，刘姐不便安排？
此后大家步入席位，刘姐拉翁本周坐正座，翁本周几番谦让，最终还是坐下了。刘姐紧挨着他坐下，许治春硬拉刘海陆坐在刘姐旁边。刘海陆还欲推辞，海涛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一去如果没有你，那谈判可难过多了！”
刘姐听得此话，扭脸看看海涛，意思是让他不要多说话。他当即停下，刘海陆方客气着入席坐下。大家知趣地依次就坐。海涛坐在下席陪着，想着刘姐的眼神，心里老感不自在。
席间大家相互敬酒，吃吃喝喝甚是热闹。海涛端起酒杯，踊跃地向大家敬酒，除翁本周稍稍饮下之外，其余均推辞身体不适，只举杯示意，却不赏脸。李华东开玩笑道：“涛子此去杭州可是大开了眼界！酒量也大有长进吗！”海涛听他戏谑，便红脸坐下。
一席下来，海涛窝了一肚子气。散席后匆匆告别众人，欲回家休息。临走时听到许治春对李华东笑道：“这海涛呀，毕竟年青，耐不住几天寂寞，慌慌张张地就要回家亲热呢！”
海涛远远地听到两人议论，不由触动心结，看来众人都嫌他太过年青，本来满腔的豪情壮志顷刻间化为乌有。他慢慢地走在路灯下，心思乱作一团，想起在西湖所作的七律，不由感慨丛生，又得一首于下：
每逢快事徒自哀，风雨如磐坠胸怀。
调唇弄舌耳不闻，凌风沐雨弦未改。
志当凌空伴月明，情可凌寒傲霜开。
且向碧海迎红日，休教他人作嫌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