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张乡长和李海谈的话题越来越多，从哲学聊到了西水县一中，聊到了石佛，聊到了李海为什么分配到了石佛派出所，以及李海以后的打算，还有石佛乡的经济形势等等，有了张玉玲的一层关系在，俩人觉得关系一下子亲近了，并且很多观点都有共通之处。
李海对张乡长非常佩服：张乡长对国家形势和本地区的现状掌握的非常透彻，最里面的经济名词李海都只是在报纸上看过，平常都没有听人说过，张乡长对经济数字信手拈来，包括国家的省里面的，还有县乡的数字。李海心想：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张乡长其貌不扬，肚子里真有货啊，我以后还真的向他多加学习。
张乡长对李海也很赞赏，他虽然比李海大了十五六岁，可以说是两代人了，自认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较强，可是和李海一比，李海有些方面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比如派出所的户籍管理制度，张乡长以前只是认为只要是计划生育考核不落后，不给超生的孩子填报户籍信息没有什么，反正他们都是违法生育的，可是听到李海从人的基本权利说起来，一下子颠覆了他的认识：“李海说的不错，孩子虽然是违法超生的，但是孩子并没有违法犯罪，触犯法律政策的他们的父母，孩子没有错，只要一出生，他就是国家公民，应该享有公民的基本权利，现在石佛乡的土政策是不给这些超生孩子落户，从法律层面是违反国家的基本法律的，并且由于大量的黑户存在，上级领导不能掌握准确的信息，制动政策就会出现偏差。”
张乡长和李海一路的交谈，原来崎岖颠簸的道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司机将车开到了派出所门口对谈意正浓的李海说：“李海，到派出所了，你是下车还是跟着我们去后边政府办公室？”
李海忙拿起来自己的背包对张乡长说：“张乡长，我下车了，以后我会向你多多请教的，再见。”
张乡长说：“我说过了，随时欢迎，再见。”
李海从张乡长的桑塔纳轿车上下来进了派出所，被正在值班室里的王福林看到了。王福林走出来对李海说：“李海，你身体好了吗，弟兄们说要去看你咧，你怎么来上班了。”
李海说：“王大哥，我已经好了，谢谢弟兄们的关心啊。李所长在不在？我去向他报到。”
王福林说：“李所长刚才被通讯员王凯叫走了。黄所长在户籍室。”
李海和王福林说话期间，在所里的联防队员都围了过来向李海表示慰问，李海有些激动了，他向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们做了一个罗圈揖，抱拳说：“弟兄们，谢谢了，我李海又回来了。”
有人打趣说：“李海，抽一根烟庆贺一下吧。”
李海说：“我刚从煤烟里面捡了一条命，你还准备让我在香烟里失去吗？”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正好李青永从院子外边进来，看见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大笑，也好奇的走了过去看什么事。李海等人没有注意到李青永的到来，王福林说：“李海，你这次主要是没有锻炼好你的肺，经受不了煤烟的考验，你看我们这些老烟枪，每天的云雾缭绕，肺部始终在锻炼，煤烟对我们几乎没有作用了。咱们所里面就你自己不抽烟，就你自己煤气中毒，你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方面的原因。”
李海说：“王队长，你试试煤气中毒的滋味吧，把你关进封闭的房间点燃湿煤球一个小时，怎么样，只要你能站着出来我花一百元请大家吃饭？”
王福林说：“好啊，我要是不能站着出来我拿一百元请大家。”
“我看你们是闲的没有事干了。都散开，去干活去，没有活干的打扫卫生。”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的李青永在人群的后边大喝一声，好家伙，没有事自己拿煤气中毒打赌，万一王福林煤气中毒有个好歹的，可就出大事了，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联防队员们吓得都散开了，李海不好意思的看着李青永说：“所长，我是和王队长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怎么会把王队长关到煤气的房间呢？”
李青永一瞪他：“你小子是好一点就出幺蛾子，自己煤气中毒就算了，还想再拉个人一起煤气中毒吗？”
李海说：“哪能呢，我可是知道这个煤气的厉害了，怎么会让弟兄们再受那个煎熬呢？”
李青永说：“我还以为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说着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李海连忙跟上说：“所长，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李青永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俩人走进了李青永的办公室，李青永示意李海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坐到了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他指了指办公桌一旁的沙发说：“坐下吧，别站着了。”
李海局促的坐了下来。李青永说：“李海，你来咱们派出所已经四个来月了，你觉得咱们派出所怎么样？”
李海说：“咱们派出所好啊。所长好，副所长好，弟兄们都好。”
李青永冷笑一声：“还有吗？”
李海说：“就是房子老旧些，汽车跑得不快了，离家远点。”
李青永说：“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看你小子就是看不起咱们石佛派出所，光是一门心思的想调走。”
李海心里话：“我当然想调走了”不过赶紧站起来，嘴上却说：“哪有啊，我从来没有向你提出调走的申请啊？”
李青永说：“那你向谁提出调走的申请了？”
李海撞天屈道：“我从来没有提出过要调走的申请，没有向任何人提出过，你不信可以调查啊，我要是说谎的话天打五雷轰。”
李青永才露出一丝笑意说：“算了，我相信你，我就说嘛，小李是不会自己主动提出调走的。”
李海作势擦汗道：“所长，你不兴这样吓唬人啊，你看我的汗都吓出来了。”
李青永说：“对你小子就得经常敲打，要不然你还不上天啊。”
李海说：“是是是，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所长，这样说，你同意我调走了？”
李青永说：“刚才局党委开会研究了，决定将你调到县局政工科工作。”
李海说：“什么，政工科，干后勤啊，我不去。又不能侦查破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石佛派出所不动呢，在这时不时的还能有案件侦破。”
李青永指着李海说：“你个乌鸦嘴，别胡说，俺这里太平的很，就没有案件供你侦破，你给我快点滚。”
李海自知说错了话，低头不吭了。
李青永接着说：“已经通过党委会决定把你调走是了，你不接受就是不服从命令，不听指挥，你不知道公安干警的十大纪律八项注意吗，就这一条就可以把你清除出公安队伍，你小子，掂量掂量吧？”
李海说：“我有意见可以向领导反映吧？”
李青永说：“这个向上级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还是允许的，说吧，你有什么意见，我记下来，再向局党委汇报。”
李海问：“所长，说什么时候让我去政工科上班吗？”
李青永说：“通知说下周一就要去报道。”
李海想了一下说：“算了，我还是别提意见了，我服从，下周一去报到。到时候你去送我还是我自己去。”
李青永说：“我亲自把你送过去，满意了吧？”
李海哭丧个脸说：“满意什么啊，你都不要我，把我送人了。”
李青永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朝着李海投过去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走了就剩我和老黄俩人了，你以为我想放你啊，要不是你小子这次煤气中毒，你爸拿话堵住我的嘴，谁说我都不放你。”
李海露出嬉皮笑脸说：“所长，趁着我还没有走，这几天就使劲的让我干活，连续熬夜也行，不然以后你可就不能使唤我了。”
李青永笑骂道：“混小子，你刚煤气中毒回来，要是有个好歹的，我怎么向你老爸交代啊，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派出所值班吧。滚出去吧。”
李海顺从的拿起了自己的包转身就要走，李青永又喊住他：“李海，你今天不是乘坐公共汽车来的吧，现在这个点公共汽车才该到？”
李海回身说：“今天我打了一辆顺风车。”
李青永奇怪的说：“顺风车，就那条破路，人家宁愿绕远也不来石佛的，谁会让你搭顺风车？”
李海说：“石佛的乡长一定会来石佛吧，他再怎么绕也要来的，您老说对不？”
李青永说：“张乡长的车啊，对，刚才他的车回来了，你怎么会坐他的车了？”
李海将如何乘坐张乡长的车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青永说：“其实张乡长这个人没有什么官架子，就是平常不苟言笑，让人觉得冷了些。好了，你走吧。”
李海走出了所长办公室，李青永心里面盘算：“听说这次县乡换届中张乡长可能要调走，也不知道调到哪里去，石佛的乡长看来章书记是最有可能接任的。”
李海可不知道这些消息，他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宿舍之后，就到了值班室值班。看见了一地的烟头纸屑，自己就拿起笤帚打扫起来，在里面值班的两个联防队员要和他抢着干，李海把笤帚给了他们，又去打了一盆水，用一个旧毛巾擦桌子和门窗玻璃，值班室里面的烟气和暖意一起跑了出去，俩联防队员说：“李海，你还是别来了，你看你一来，这里就不能抽烟了。”
李海心里说我在这里呆不了几天了，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打扫着卫生，三个人的努力下，不到半个小时，值班室焕然一新，窗明几净，物品摆放整洁，李海说：“这样多好啊，看着也舒服，比刚才好多了。”
一个联防队员说：“李海，看见这么干净，我都不敢往地上扔烟头了。”另一个说：“李海，我也不敢随地吐痰了。”
李海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