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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上)临危受命

铁云到得山下溪边之时,却听身后一声叫着:“留步!”一道灰影飞至面前,却是乔三笑,铁云忙道:“弟子拜见帮主!”

乔三笑摇手道:“免了,咱们到那边谈吧!”

二人走到溪边一块大石上坐下,铁云道:“弟子冤枉!请帮主明察!”

乔三笑抬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铁云道:“帮主明鉴!”

乔三笑道:“那丫头天生调皮捣蛋,又争强好胜,不单是你,我的好多弟子都吃过她的大亏!我知道你连雪儿都舍得让给别人!怎会去非礼她?”

铁云道:“我和师妹的事,帮主都知道了?”

乔三笑笑道:“当然!我不单知道你送雪儿去汉中成亲!我还知道你为了使神农架田神医重出江湖,与我丐帮弟子钱尽来一人砍了一只手臂,以替金人;还把武当的紫霄剑谱原封不动送回,替衡庐道长捧回意中人冰水师太的骨灰;在猴怕崖上击退玄教那群恶魔,使斧头帮与我丐帮结盟。种种事情,哪一件瞒得了我?”

铁云道:“帮主英明!”

乔三笑道:“做帮主的若连这点分辩能力都没有,连手下人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如何统领百万之众?”

铁云心下佩服,只听乔三笑又道:“你在武当和峨眉的所作所为,已经震动整个江湖。当年衡庐道长与冰冰师太的事,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皆知!冰水师太圆寂之后,衡庐道长早已削发为僧,去峨眉索要骨灰,遭到拒绝,当时衡庐道长孤立无助,到处奔走呼号,请求帮助,当时五岳剑派,南北少林,还有我丐帮的先帮主曹大贵,以及多少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都曾向峨眉求过情,希望能说动嵋眉,成就衡庐道长的心愿,均遭拒绝。武林中人无不望洋兴叹,爱莫能助,想不到这愿望却被你完成了!前不久武林中人听闻此事,纷纷派人前去武当贺喜,还纷纷致信于我,想要看看你的容颜,我也派了福长寿长老前去贺喜,怎会不知?”

铁云道:“帮主洞若观火,弟子感激不尽!”

乔三笑道:“帮中各大长老都已知晓,只是想考验你的耐力如何?方才纷纷发难于你,又责打又罚跪。我本欲提拔你做副帮主,但念你年轻气盛,经历尚少,又恐众人不服,今日便趁甘先生等人与你误会之际,假装逐你下山!”

铁云道:“甘先生教诲众位弟子的办法,弟子不敢苟同!”

乔三笑道:“这是为何?”

铁云道:“甘先生讲授帮史之时,只准众人死记定论,不准妄加评说,弟子甚难理解!”

乔三笑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你看江湖上的各门派,多则千人,少则百人,哪一个敢与丐帮相比?人少心齐,自然容易治理,所以人人畅所欲言,妄加评说,也无关紧要!想我丐帮百万之众,人多口杂,一人一张嘴,便是百万张嘴,一人说一句,便是百万种想法,如若一起争吵起来,如何得了?所以只有统一定论,校齐口碑,才能使众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老子云: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下面的人越愚蠢,我丐帮才越容易统领!才逾加稳定。如此一来,我便在其中挑那些有主见的人来,为我所用!”

铁云略有所思,道:“经帮主说破,弟子明白了!”

乔三笑又道:“这治帮之道,讲求的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你若想统领众人,便要千方百计使众人沉醉,你独个儿醒着,这样天下尽收眼底,丐帮方才太平!”

铁云大悟,想殷醉阳教给自己的醉拳中有一招叫做“众醉我醒”,自己一直不求甚解,今日经乔三笑一言,顿时明白其中深意,原来练武与治人一道,都如兵法一般,讲求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乔三笑又道:“今日我假意逐你下山,八大长老和二位副帮主之中,明白我心思的,也不过是一两人而已!他们都是醉的,只有帮主我一人醒着!”说完,两人一起大笑。

乔三笑问铁云道:“通过这几日思过,你可发现了南飞燕的弱点?”

铁云道:“弟子发现了!”

乔三笑道:“你说来与我听!”

铁云道:“飞燕姑娘是爱美之人,你只要夸赞她长的漂亮,便什么事都可以摆平!”

乔三笑道:“说得对,但你明明明知道她的弱点,却还为她陷害,便是知之而不能制之,可是犯了大忌!”

铁云道:“弟子浅薄,愿听帮主教诲!”

乔三笑道:“我身为帮主,对身边之人的底细,无不要了如指掌,清清楚楚,他们有何优点,有何不是,都要拿来为我所用!”

铁云连连点头。乔三笑又道:“我此次追上来,是要交给你一件大事去做!”

铁云道:“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乔三笑道:“我可知本帮的镇帮法器为何?”

铁云道:“自然是帮主手中的打狗棒!”

乔三笑道:“你说得对,但此对我手中拿的,并不是丐帮代代相传的打狗棒!”

铁云道:“真棒现在何处?”

乔三笑道:“真棒在先帮主时就已失窃,多年来一直不知所终!先帮主曾经许诺,谁能追回此棒,便传以帮主之位!但一直未能如愿!多少年来,先帮主与我手中拿的棒子,都不过是一根替代品而已!”

铁云道:“打狗棒为甚模样?弟子愿闻其详!”

乔三笑道:“此棒长三尺,通透碧绿,为一根裴翠竹形玉棒,价值连城,用手一敲,置于耳上,可听到汪汪两声狗叫,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神器,再无第二根仿制品!先帮主在位之时,曾经用过此棒,而我也只见过而已。先帮主临终之前,还念念不忘此棒,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追回打狗棒,若打狗棒传到我乔三笑手中便断了,我如何面对列位前辈?”

铁云道:“此棒可有消息?”

乔三笑道:“二十年前,江湖上传闻打狗棒在大理飞刀堂出现,丽江东巴教教主木昆仑听闻此事,率弟子远来小乾坤,声言能帮助丐帮讨回打狗棒,但条件是要我丐帮另一件镇帮之宝,我丐帮开山之祖汪帮主的手书真迹《打狗秘笈》来交换打狗棒,他则以东巴教镇教之宝《雪花宝典》作为抵押,声称若讨不得打狗棒,便不来讨要《雪花宝典》,当时我求棒心切,便答应了。谁知木昆仑率弟子奔赴大理,向飞刀堂讨要打狗棒时,遭到拒绝。双方动起手来,一场血战,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双方死伤近百人,最后东巴教取胜,夺得打狗棒,谁知却是一根仿造得十分逼真的赝品!木昆仑无颜来讨《雪花宝典》,也不归还《打狗秘笈》,于是双方各自拿着对方的镇山之宝,不闻不问,这样一拖拖了二十年!近来我猜想,其中必有文章,打狗棒应当不在飞刀堂,便在东巴教,要不然,木昆仑为何如此肯定地用镇教之宝作为抵押?而且追不回打狗棒以后,又为何不急着讨要《雪花宝典》?”

铁云道:“帮主推断不无道理!弟子当全力以赴,查清原委,追回打狗棒!”

乔三笑道:“我想来想去,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去查清此事,恰巧你来了,我便派你去,以你目前的功夫和胆识,足以胜任此事!”

铁云道:“弟子能为丐帮效力,深感荣幸!”

乔三笑道:“你若能追回打狗棒,副帮主之位非你莫属!”

铁云道:“弟子只求为丐帮效力,不敢奢望副帮主之职!”

乔三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但见其上雕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狗头形象。递给铁云道:“有了这牌子,你便是我亲点的丐使,昆明大理分舵的人马随你调动!”

铁云接过狗头牌,乔三笑又道:“这是千两银票,可作路费及盘缠!”

铁云接过,翻身拜道:“弟子肝脑涂地,一定不负帮主所托!”

乔三笑道:“你好自为之,我回去了!”说话间身影一闪,立刻不见踪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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