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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名将出征

雨势逐渐变大,陆离与张角的谈论接近尾声。当张角看着陆离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他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来,四周的景物却像是出现了重影,接着便快速的变幻起来。

张角安静地站在原地,他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慌乱,时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退起来。张角心里苦笑一声,心想:这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说,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就一直没有走出来过呢?

甲子年三月五日,这是一个被历史所铭记的一天。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退,那么这一天将永远被张角的记忆定格。

天依旧昏沉沉的,此时的洛阳城一片愁云惨雾,就连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失去了往后的光彩。汉灵帝坐在大殿的龙椅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王权的他此时整个人的身子却在不停地发抖。他望着案堂上堆得有如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内心犹如坠入冰窟般的寒冷。

站在殿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黄巾军暴乱的消息一传开,整个九州大地就像是炸开了锅,来自各州府衙门的加急文件像雪片一样飞到洛阳,每次带来的噩耗都让这些高管们的心头一颤。就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宦官们也忘记了内斗,六神无主的他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宫门之外。

夜暮降临,大殿之外的世界是一片漆黑。文武百官望眼欲穿地盯着外面,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他们并不死心,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到来。放眼整个洛阳,如果说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有谁能够力挽狂澜的话,那么就非这个人莫属了。

很快,黑暗中有了动静,一个人影快速地移动着。人群中一阵骚乱,一个男人从黑暗中显现出身形。这个人身材魁梧,五官端正,不苟言笑,一张国字脸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个人来到朝堂之上,刚要行大礼跪拜皇帝,汉灵帝就开口说话了。“义真啊,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朕招你进宫是想与你商讨一下如何镇压这些反贼。你看看,仅仅一天的时间这些暴徒就攻占了好几个州郡,朕的心头是又急又恼啊!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替朕分担一些压力啊!”

这个被汉灵帝唤作义真的男人名叫皇甫嵩,字义真,是雁门太守皇甫节之子、度辽将军皇甫规的侄子,可以说他们一家都是将门虎子,几代人都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军功。此次黄巾军造反,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物就是皇甫嵩。在他们看来,皇甫嵩乃是将门之后,自身学识又很出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对付这些反**民的不二人选。

皇甫嵩听了皇帝的问话,略一思衬,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对汉灵帝说道:“皇上,要想镇压这些黄巾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说并不简单,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皇上能够听从我的意见,加上我们举国人民的万众一心,平定叛乱是迟早的事。”

汉灵帝听见皇甫嵩说自己有办法,不由眼前一亮。他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只要是对我大汉江山有利的,朕一定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皇甫嵩说道:“这次暴乱的形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朝中宦官与士人的纷争。所谓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底层百姓没了活路,才纷纷放下锄头拿起武器反抗。我们要镇压他们,一定要得到各地士族名流的支持,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当今最首要的,就是需要皇上您解除党锢之禁,恢复这些士人的自由之身。”

这话一出,朝中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皇甫嵩的这一席话,简直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啊!汉灵帝虽然黑着脸,却强忍着怒气,说道:“你继续说,朕听着呢。”

皇甫嵩接着说道:“此次反贼造乱的声势浩大,我们要平定叛乱肯定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兵马粮草以及人员调动,都需要大量的金钱财力作支撑。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赏罚分明,没有奖赏就无法提升将士们的士气。所以,财物方面还希望皇上能够慷慨解囊,多多益善。”

汉灵帝听了皇甫嵩的这两条建议,心头是一阵肉疼。他本来就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主,即便是在做了皇帝之后,也是大肆敛财,无数奇珍异宝都被他纳入自己的小金库。光这样还不止,他还想出了卖官鬻爵的主意,为的就是能更多的搜刮钱财。现在皇甫嵩让他把这些钱拿出来,这真是比在他身上挖一块肉还要心疼啊!

他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竟然是中常侍吕强。这个官宦要干嘛呢?只听吕强说道:“皇上,党禁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现在还不释放他们的话,要是这些人与黄巾军同流合污,搅合到一块,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至于钱财嘛,只有先打败了反贼,恢复之前的太平盛世。老百姓们日子好过了,皇上您还愁没钱赚吗?”

汉灵帝还真的是很听宦官的话。他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这个昏庸了一辈子的皇帝终于下发了一道还算英明的旨意: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拿出中藏钱和西园厩马赐给将士。另外,汉灵帝还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各持节,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军。

皇甫嵩领了旨意,与朱儁调发北军五校、三河骑兵,同时广招义士豪杰,仅在三天之内就筹得十万人马。二人再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各率一部人马,共同镇压颍川黄巾军。

颍川,顾名思义,就是有河的地方。颍川发源于颍河,乃是在中原中心,地处交通要道。这个地方是整个国家名门望族的发源地,是许多士大夫立身的根本之地。如果颍川被黄巾军攻占,那么这些士人们根本就没得跑。一旦士人子弟被杀,没了这些名流豪族作支撑,东汉王朝也就名存实亡了。

于是,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便把这第一仗选在了颍川,而且这一仗是只许胜不许败。他们两个人商量着,先由朱儁打头阵,皇甫嵩在后面接应。万一在路途中遇到敌袭,也能做到首尾兼顾,万无一失。

他们想的是没错,事情也的确在按照他们想的发展着。朱儁带着五万人马走在前面,还没行出多远的路呢,就被黄巾军的一只大部队给包围了。这只部队的头领名叫波才,生得虎头虎脑,骑在马上,颇有一番气势。朱儁在打听到对方的名号之后,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波才,我还以为是菠菜呢?

朱儁是打心里看不起这些黄巾军的。在他一贯的意识中,这些黄巾军就是一群农民们组成的乌合之众。这些拿了几十年锄头的农民突然拿起武器来打仗,对上朝廷的正规军,那根本就是不够看的。

朱儁的心气一直都是很高傲的,当然他也是有这个资本的。他是会稽郡上虞人,表字公伟。虽然出身寒门,但是为人好义轻财,年轻时就很受人敬重。后来被太守徐珪举为孝廉。后又迁任兰陵令,又拜交州刺史。在交州任上时,曾仅率家兵五千人就大破当地两万的叛军,一时之间名声大振。

想想他以前的光辉战绩,五千人对战两万人,而且还能大获全胜。现在他手上足有五万人之多,兵多马肥,对上这一只小小的黄巾部队,也难怪他会心生轻视之意。

原本朱儁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作战经验加上优秀的指挥部署,打败波才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两军正面交战,一顿厮杀之后,朱儁的将士们竟然被波才打得是毫无反抗之力,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得已,朱儁只得下令安营扎寨,严防死守,拒不出兵。

落在后面的皇甫嵩很快就收到了朱儁的消息。他一听朱儁被打败了,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峻起来,朱儁有多大能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连朱儁都吃了败仗,可见敌军实力之雄厚。皇甫嵩他不是朱儁,从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只要是敌人,他都使出百分百的能力去对付。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说的就是皇甫嵩这类人。

他思索良久,决定不再往前行军。他率领的五万大军便在长社一带驻扎下来。趁着大部队搭锅做饭之际,他登上城楼远眺敌军的方向。只见相隔五里之外,波才的黄巾军黑压压的一片,摇旗呐喊之声响彻云霄。他心头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急忙停下了脚步,要是就这么鲁莽冲了过去还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皇甫嵩的部队现在是安全的,但是这也只能缓一时之急。长社城虽然名义是一座城池,但是荒废已久,城中重点防守位置都已经出现了坍塌,显然是无法抵御波才大军进攻的。众将士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光是听外面敌军的叫嚣声,就已经让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皇甫嵩皱着眉头,脑中不停思索着一个又一个的计策。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一个士兵从城楼上下来,惶惶张张地嚷道;“大人,不好了,波才的黄巾军把我们给围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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