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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十一)

这件事情之后乔离真的算是走出了自己的阴影,对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乔离的想法也变了很多,没有想过再去追名逐利。只是有些时候空闲,乔离就会想起褚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褚玄时的情形,想起自己和褚玄露宿街头,想起自己和褚玄相依为命。还有一次乔离在街头看见了一只鹦鹉,居然直接走了上去,但是当乔离走近的时候发现根本就不是褚玄。

乔离和店小二之后就一起在客栈帮忙,乔离真的还是很有天赋的,对于经营客栈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见解,这家客栈的老板也不是迂腐的人,所以也没有让乔离一直在后厨呆着。所以乔离赚的钱比店小二还要多。

两年之后乔离就有了一个儿子,两个人的生活就更加的稳定了。乔离很喜欢小孩,所以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百般疼爱,最后取名字的时候是乔离取的,毕竟乔离懂得比店小二多啊。乔离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孩子,想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店小二就在床边站着,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欣喜。乔离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名字,抬起头看着店小二说:“就叫文轩,如何?”

这样好听的名字反正店小二是想不出来的,于是连忙点头。店小二从乔离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儿子,嘴中一直在说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乔离看着这两父子,嘴上也是扬起笑容。乔离对于现在的生活虽然不是特别的满意,但是还是觉得这样不错,做人还是不能太贪。

一年半前乔离就去找了牡丹,又一次回到醉花楼,乔离真的是五味杂陈,在这里自己哭过,笑过,自己有过朋友,虽然这是自己和褚玄分开的导火索,但是乔离还是想念这个地方。

乔离进去的时候,资历比较老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也是许久未见,所以就有人来打招呼:“乔离,你回来了?”

乔离对这个人没有很记得,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你还记得当时你被张少爷......”那个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也降了下来,但是随后又说:“唉!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就是当时和牡丹在一起的那个。”

乔离一听火马上就上来了:“就是你!?就是你,原来是你......”乔离越到后面就越没有脾气了。

那个人也知道乔离误会了,于是马上解释道:“你这可就误会我啦。当时关门的可不是我,正是你的好朋友,牡丹。当时她关门就是因为贪图一点小便宜。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挨一巴掌就可以得两笔钱。当时她可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所以就想方设法把我给弄走了。”

“什么?”乔离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当然一开始还是没有全部相信。

“你真的被牡丹骗惨了。”

“那现在牡丹呢?我要找她做一个对证。”

“牡丹啊?牡丹当然是已经不知所踪了,要不然我还有回来的机会?”

“牡丹,是怎么,怎么了?”

“就在一年前,她居然下套要弄芍药,你可知道芍药可是出了名的和牡丹关系好啊。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是一个大单子,但是最后芍药接了,牡丹不甘心,就下了套,最后自己爬上了床,把芍药绑在了一个地方。平时人变了只要质量不变客人都是会接受的。可是那个大人好像只要芍药,后来芍药就告状啊,添油加醋的告,然后牡丹就被赶出去了。但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也许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我也是牡丹走了才回来的。我们这种人在外面就是被人诟病的命。没办法,只有这里赚钱我觉得最轻松。”

乔离听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吗?做人是不是真的不应该这么贪?毕竟牡丹就是这样一个最好的例子啊。也是这件事情之后,乔离放弃了自己以前的想法。乔离觉得,其实不用大放异彩也可以,自己活得光彩开心就可以了。所以乔离也就生了一个儿子,想要从此以后过上简简单单的日子。

乔离四十岁的时候也就没有再继续在客栈了,那时候文轩也二十来岁了,乔离就和店小二在乡下做一些农活,过最平静的日子。文轩也是个好苗子,对于自己的父母都知道孝顺,也开始做一些小生意,所以乔离根本就不缺钱。务农的时间也很少。只是乔离一闲下来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时光。不知为何,都已经二十年了,乔离都还不能够忘记褚玄。虽然现在褚玄应该已经死了,毕竟乔离一直都只觉得褚玄只是一只普通的鹦鹉。但是即使这样,乔离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到处走走,万一又碰见了褚玄呢?

等到乔离五十岁的时候,文轩已经在商场有一点点名气了,所以在乔离五十过寿的那一天,乔离向文轩要了一只鹦鹉。文轩当然同意了。但是乔离还不满足,想要自己去选,最后选了很久终于选了一只最像褚玄的鹦鹉。乔离买了最好的食物,买了最好的鸟笼,什么都买最好的。

现在乔离每一天做的就是照顾鸟儿,店小二还打趣乔离说:“你啊,活了大半辈子,还被鸟儿困着。”店小二是知道乔离以前对褚玄有多好的,就算乔离没吃的,褚玄都不会饿着。

而乔离还是相当的平静:“我只是无聊罢了,谁让你是一个无聊的老头子。”

乔离每天都会教鹦鹉说话,但是效果甚微,更不要说什么对话了。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乔离看着一直在笼子里的鹦鹉,脑海里响起文轩说的话:“母亲,这个笼子你不要打开,这鹦鹉会跑的。”

乔离将手放在笼子开关那儿,最后将笼子打开。只是半个月的时间,那只鹦鹉根本就还没有完全被驯化,笼子一开。鹦鹉跳过去跳过来的,最后还是飞出去了。乔离将鹦鹉放走了,没有人说什么。因为文轩根本就不介意,店小二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自己表示理解。

年纪越大,乔离和店小二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而店小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毕竟现在店小二已经六十来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很累,有些时候晚上都睡不着。客栈有什么事最忙的就是他。就这样还没有到一年,店小二就每天都要喝药调理了。乔离也不知道店小二患了什么病,每天都活在焦急之中。文轩也很忙,根本就不可能回来照顾,只有每个月给钱,请大夫,找丫鬟。

就算是这样所有人努力,但是依旧无力回天,最后店小二还是死了。但是在死的前一天晚上店小二把乔离留在了身边。平时店小二都不让乔离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因为他怕自己把病传染给乔离,就算大夫说不会传染,但是店小二还是担心。

整天担心过度的乔离已经很憔悴了,乔离坐在床边还是依然保持着微笑:“好啦,大晚上的,你早点睡。”

“乔离,我的身体,我知道。应该为时不多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有很多话要给你说,我怕我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你会不会觉得肉麻,恶心?”

“我可不敢恶心你。”

“好,那我就说了。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这么多年了,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些话了。我们也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吧。我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记住你,你长得真的是太平庸了。哈哈哈哈,看来我当时真的是老眼昏花,连自己未来老婆的脸都不知道多看几眼,现在恐怕没有什么机会了。你知道吗?乔离,我很喜欢你不服输的精神,真是是很吸引人,就算是后来你去了醉花楼,但是身上的这个气质,这个优点也还是没有变。其实我很羡慕你的那只鹦鹉,是叫褚玄,是吧?真的很羡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我一个人类居然会羡慕一只鹦鹉,但是我是真的,真的......那只鹦鹉你一直念了三十年。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乔离,我只是希望你很高兴,本来想陪你一起入棺,但是现在好像不太可能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了我的事情伤心,就这样继续像以前一样,或开心,或悠闲,只要不要悲伤的活着就好。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那一天晚上店小二讲了很多很多,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自己还是客栈的一个年轻小伙儿。这是回光返照,乔离知道,所以那一天晚上到后面乔离一直忍住不哭,因为乔离知道店小二真的时间不多了。那一晚店小二说了很多,乔离一直听着,什么都没有想。最后店小二累了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起来。

乔离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乔离醒来后轻轻叫了一声店小二,但是没有人回应。乔离就一直喊,一直喊,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乔离知道自己已经叫不醒了,于是站直了身体,擦干了眼泪,将身体弯曲,在店小二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痕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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