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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全都变了样!(2)

环顾四周,少年似乎明白外在条件迫使自己冷静的原因是什么了。当他把头习惯性地看向右侧时,那个本通往实验室的走廊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大量的白色石乳将少年想象中的窟窿填满,不存在的走廊早已缩成看不见的细缝与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

就是这,我就是因为这才觉得心安理得的。可为什么我会在梦境里梦见如此类似的地方呢,那真的是梦吗?!

少年发觉自己已经走到那面封闭的墙壁底下,并轻轻抚摸那白色的墙体已经是几撇后的事情了。他望着它出神,却不知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大概是他想到梦境里的那扇墙可以受他的**控制而变得透明,所以才会进一步对这面墙抱有某种期待,希望借此也将这面墙看穿,看看它后面是不是真有一个他梦见过的实验室。

说起实验室,少年还想到了那扇他怎么也打不开的门。他想到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两端连着他不知道的结构,其中可能有像他一样迷茫的人,也可能一个人也没有。但所有可能的结果都必须建立在他把那扇门打开的基础上。

于是他下定决心,径直走向那扇唯一令他感到恐惧的门。很奇怪,他平静的心境竟是被这样一扇普通的门打破的,且他不得不承认他伸手摸那扇门的把手时,浑身的肌肉都在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怪物——

他不知怎地,感受到门把手的冰冷触感后,却突然想到了这个毫不相关的词,就像摸着上衣的人想到裤子那样,听上去那么理所当然。

那个时候,在募英大赛的预备赛场上,不知是谁被喊作了怪物,是我吗?为什么会那么喊呢?

他由此想到了玛果菈类灵族舞女,想到那飘荡在前方的彩色裙摆、逝去的霞光,紧接着,犹豫又生涩地打开了那扇门。

呀!这却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它依旧不会被我打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梦与现实总是反的”,现在我倒是信了——不过,这句话又是从哪儿来的?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认知正在变得丰富,观察事物的角度也与以前相比不同寻常。起初他以为这和他的个人经历有关,毕竟他经过那么一番事、让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寄居在他的体内,而就算他想一直盲目乐观,另一个“自己”也不允许他再回到以前。

这一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并未停留很久,且紧接在那扇门后的事物又迅速获得了他的注意。

门外的确是曾在他梦境里出现的走廊。明亮、平整,是少年当时的印象,单调、空寂,是他现在的想法。

他把头缓慢地伸出,有着猫科动物伺机而动时的谨慎。他嗅到一股并不危险但却值得警惕的味道,觉得这味道正在他脑袋里迅速作用,因此格外紧张。

长廊上空无一人,两排看上去和他打开的门一模一样的门像士兵那般俨然而立,但两者之间却有本质的区别。

有人在吗?!

少年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声。他想如果有人在的话,他怎么也会遇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于是他大着胆子把脚迈出去,让整个身体都从那不再可怕的门里露出来,其僵硬程度却同一个被卡在细缝中的人所表现的差不多。

他下意识地抬头,紧张地搜索着可能出现在他头顶上方的摄像头,发现几个猩红色的光点正像怪兽的眼睛似地望着他,于是他的动作就不得不更僵硬了。

一定有什么人在通过那东西看他。甚至从他呆滞地摸着墙壁、恐慌地握着门把手开始,那一被人监视的感觉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少年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看的感觉,心里满是羞恼和悲愤。他想为此做些什么,可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无礼举止外,他实在找不到能够威胁到对方的办法。

时间可不等人,他想与其这样呆站在原地同那些监视他的人较真,不如把思想化为实践,以此帮自己摆脱困境。

这一理智的想法迅速对他的行为发挥作用,他长舒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转移至走廊。

天南星那时候就是从这端跑向我的,那她的本体会不会就在某个房间呢?

他看着眼前的方向,在棱角分明的图像中回忆着梦境中的细节。

什物的落地声、橡胶轮子的摩檫声、灰衣人的脚步声,还有电棍击穿空气时所发出的“嗞嗞”声,这些都变成具化的图像,在少年的视网膜后面呈现。甚至此刻,他面前就是那个正在奔跑的天南星。

天南星边跑边向后看,期间碰到横在走廊中的物品架,还被碎玻璃划伤了胳膊,因为并不严重,所以当时这并没能让少年印象深刻。

她从他面前经过,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还转过头来看他,好像她知道那时候的他就站在那里似的。

高大强壮的灰衣人面带口罩和眼罩,他们看上去并不笨拙,却被这装扮武装得如同两只怪物,为手持电棍的他们更添几分凶残。

他们从少年的身体里穿过,就像他只是一道浮影——呀!这感觉和那时候真像。

那时候,自然是秦母试图在他体内剥夺其灵魂的时候。但他没功夫去回忆另一个细节,而是在关于天南星逃亡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消失后的几撇里,继续向前阔步。

会在哪间房间里呢?!

少年把手伸向一个个门把,期间,他心里不断生出一些抵触和毫无意义的想象,但最后他还是说服自己,把集聚的勇气分散在每一扇他遇到的门上。

他担心被自己打开的门中会跑出什么令人感到害怕的东西,却始终不能被恐惧说服而拒绝继续这样做。他想要找到天南星的愿望远胜于这种漫无边际的胆怯。

路过墙壁上的电子显示屏时,少年忍不住被那上面的报导所吸引,除文字以外,一张让他感到并不陌生的女人的脸最先引起他的注意。

很奇怪,是研发部掌权丝塔芙的脸,而上面竟标注着几个大字:滥用职权的重犯。

滥用职权?重犯?!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温柔的不发一声的小女人会是一个重犯吗?!

少年将他想象出来的一个重犯的模样和丝塔芙的模样进行对比,却很难把二者结合在一起,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丝塔芙有可能会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报导上是这样说的:“作为研发部的最高管理者,受所有E都人尊敬的三大掌权之一,丝塔芙与不良势力勾结,酿成大错!

据相关人事指出,这次在募英大赛上出现的意外变故全由她本人亲手策划。在其它参与设计的大师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丝塔芙私自对大赛项目进行了调整,并恶意增加该项目的危险系数,造成了二十六名参赛者的脑部严重受损,无法修复。

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一名本没有参赛资格的新人竟混入募英大赛的名单中,并参与了该大赛中最危险的“控脑”项目。该项目在所有智能领域中最不成熟,因而不具备应用于比赛的资格,且管理部掌权西蒙一再强调,“把这样一项残缺的技术使用在一个尚且没有能力应付的新人身上是一件绝对残忍的事情!这绝对构成犯罪!”。

近日,主论大人斯图尔图决定出关,这是史上第二次迫使主论大人站出来主持正义,惩罚犯下滔天大罪之人的时刻。历史应当铭记,由丝塔芙酿成的大错将永远被宇宙公民视为E都的污点!

目前,搜捕重犯丝塔芙的工作仍在继续,其范围涉及整个太空,主要联盟国已经表态,皆会全力配合太空巡逻队的搜查以早日将罪犯捉拿归案。”

丝塔芙是重犯这件事已经让他足够不能接受,而紧接在他后面的关于她的报道就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在梦境里听一个疯子陈述自身经历似的。好几次,他都因为思想抛锚,而差点儿不知道那上面在说什么。

关于这篇报道,少年并不想急着给它下定论,但有三个细节却是他必须要丢到脑子里好好分析的。

其一,丝塔芙恶意篡改比赛项目和难度,害二十六名参赛者的脑部因此受损,其中可能包括他接触不多的几位同伴。

其二,一名没有参赛资格的新人混入,并接受了一项不达标的竞技项目,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且他有可能也因此受到某种精神损伤。

其三,这件事关系重大,是值得全宇宙共同处理的问题,而丝塔芙却不知逃到什么地方,显然她早已为此做足了准备。

这样一想,少年所遇到的思维障碍就更多了。一方面,他感到整个事件的矛头在指向丝塔芙的同时,也暴露了他;另一方面,他隐约感到报导中所提到的“不良势力”,和将他和天南星玩弄于鼓掌的势力存在某种关系,甚至背后操作者就是那个曾经与天南星做交易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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