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瞒着慕思思送齐安回家了。
那是他们分手以来第一次独处。说来有些别扭和不安。
是她主动给他发了短信，他在学校旁的巷子里等她。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晚上，慕思思没有给他打电话，一切像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似的。
昏黄的灯光撒在齐安的落肩长发上，她的发丝细细的、茸茸的，隐隐散发着洗发水好闻的味道。
胡越偷偷在她身后凑近闻了又闻，还是那时的味道。
其实他们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学校附近绕了又绕，后来去了江边。
冬夜里的江水平静地出奇，可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他靠近她，牵起了她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反而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齐安在他身边落了泪，像他诉说着最近家里的种种。她的手那么冰，几乎和寒冷的空气融为一体。他想要抱她在怀里，可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拥她入怀。
在这段感情里，他似乎永远在扮演主动者，主动祈求着她施舍的那一点点爱。在她面前，他好像已经毫无尊严，很低很低，低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已经很累了。
他不知道今夜送她回家还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自己这些想法有什么意义。也许齐安是回心转意了，在分手了三个月零五天后终于发现了他的好。也许齐安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已。
送她回去的路变得格外漫长，从前都是嫌短。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说话吧。
站在那个熟悉的楼道门口，风扬起了她的长发。胡越站的离她很近，发须搔得他痒痒的，他微微皱了下眉，松开了齐安的手。
最终还是齐安开了口：“胡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我家楼下相拥吗？是在那颗树下，好像是春天吧。”
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那时风一吹，花便落在了你的头发上。一切都那么美。”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不会忘。”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胡越不停地抽着烟，以缓解自己心中的躁动。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时候不早了，我很累。”
齐安突然上前，踮起脚，双臂环住胡越的脖子，深情的吻了下去。
胡越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胡越怎么也没想过，他们的第一个吻会是这样。
许久了，他们才分开。
看着齐安羞红了脸跑上了楼，胡越心里又是喜又是乱。
他也想过要好好待慕思思，可这个吻打乱了一切，让他竟有了一种疯狂的念头，疯狂到想要不惜一切的回到齐安身边。他厌恶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比如他爸。但这个吻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他想要拥有她，占据她，完完全全的。
回到家后，他打了盆冷水，将脸埋进去，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个吻而已，又算得了什么？他还有慕思思。
他睁着眼直到天明，唇上还是留有齐安的味道。他又刷了几遍牙，对着镜子打了自己一嘴巴，别他妈想了，傻逼，他对自己这样说。
可有些事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