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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返璞归真

百余年前,人间国泰民安,太平盛世之下,总会衍生出一些不安现状,踌躇满志的冒险者,当年,正值年少,风华正茂的梭卡亚兰斯便是其中一位,直到现今他依旧记忆犹新。

当年他所在的冒险工会正是曾经红极一时,名称为埃斯顿之盔的冒险者工会,不论是在在加斯特兰德堡还是穷乡僻壤中,此公会都也还称得上是人人皆知,远近闻名,虽说如此,只可惜当年还未经世事的梭卡亚兰斯与众多年轻人一样,在工会内待了两年,依旧碌碌无为,混不出个一官半职,但尽管如此,年轻气盛的他还是依靠着满腔热血混到了第三个年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高人一等的战斗技巧与力压群雄的指挥能力终在一次外出捕猎中得到认可,从此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仅入会三年便能与会内的老前辈平起平坐,这无疑是每个会内冒险者梦寐以求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的他并非如同现在这般成熟,更谈不上是墨守成规,他曾不顾劝阻,带领自己手下的冒险者试图寻找一只只留存于史记上的冰骸巨龙,只可惜数次尝试都以无功而返告终,好在上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究还是在西域的极北之地中发现了巨龙的痕迹,经历了近乎于一年的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后,众人终究还是找到了那只巨龙的巢穴。

在梭卡亚兰斯的回忆中,曾出现过这么一句话“如果用凛寒刺骨,或者......让人毛骨悚然,望而却步来形容那该死的洞穴,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洞穴内遍地尽是不明动物的尸骸,悠悠入耳的吼叫声更是让人汗毛直立,直到现在我回想起那般场景也会寒颤不止。”

可惜年轻气盛的众人并未理会先祖的警告,执意深入洞穴,一番辗转波折后,他们终于见到了那条冰骸巨龙的庐山真面目,只可惜当时,它已是一具尸骨,而在它尸骸盘的,真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龙。

“头儿,怎么办?我们要宰了它吗?”一冒险者大失所望道。

“......把它的尸骨带回去,至于那只幼崽...就让它在这自生自灭好了。”梭卡亚兰斯眼看众人失望至极,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转过身道“至少......我们不虚此行。”

就在众人刚欲拆分巨龙尸骨时,那只巨龙幼崽却窜起身来,只是一息之间,它吐出的冰焰便让五人化作一摊碎冰齑粉,虽说这只巨龙幼崽此时已是饥寒交迫,身体更是虚弱不堪,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传,就算是濒死的远古巨龙也能在顷刻之间让一直军团化作灰烬,由此见来,这并非空穴来风。

霎时之间,数百名冒险者所剩无几,只剩下了遍体鳞伤的梭卡亚兰斯依旧提着尖刃与巨龙缠斗,反观那巨龙,也已是气数已尽,连拍动翅膀都已成为了一种奢望,终于,利刃刺破幼龙的内脏,而那幼龙也使出浑身解数,与那梭卡亚兰斯的神识意志取得了联系。

举世无双的力量与长久不息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诱使梭卡亚兰斯,直到他彻底堕落,与那幼龙为伍,众所周知,远古巨龙这一生物在西域居者眼中一向是让人谈虎色变的生物之一,因此,梭卡亚兰斯也彻底被埃斯顿之盔除名,沦为全民公敌,不过世事难料,此事发生后还不到一周,三界战争打响,梭卡亚兰斯也因体内空前绝后的强大力量被加斯特兰德堡国国会看重,因此提名,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受万人敬仰,但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大战结束后,因体内龙血不得释放,杀戮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的他的身心,但他并未就此沦为一个战犯,而是依靠着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志,将七情六欲埋入心底,苦心闭关不再过问世事。

言归正传,至此战打响后,已过去了一盏茶之时,战场上也已是死伤无数,魔狱精兵死伤过半,损失惨重,更别提那梭卡亚兰斯手下,本就寡不敌众的精锐军团,现今能立于战场中的,也只有寥寥无几数十人,魔狱来者见状,冷嘲热讽吼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精锐?在我们看来,你们这帮人间来者能待的地方就只有停尸房与焚化炉,但......如若你缴械投降,便可留得性命,我们一向遵从降将可免一死这一道义。”

杀伐声,惨叫声,深深入耳,梭卡亚兰斯见那昔日中与他谈笑风生的老战友此刻只得拼尽全力阻止那颗刺破己身喉管的利齿,躺在血泊之中,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斥着绝望与不甘,此情此景,好似又把他带回到了那一天。

十几年前,梭卡亚兰斯行走在断井颓垣之间,任凭倾盆大雨泼洒浇淋己身,他依凭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石板路上,一步便是一个带着殷红色鲜血的脚印,人品那尸臭味灌入鼻腔,致使他头晕目眩,良久,他停下脚步,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座不堪入目的破败废墟,而那座废墟,本事属于他父亲杰斯亚兰斯的。

梭卡亚兰斯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坏,泪滴也终于夺眶而出,他跪倒在泥泞中嘶吼,直到自己泣不成声,他捶打着泥地,直到指骨间满血肉模糊,满是创痕,他曾经对这个家恨之入骨,他恨父亲为何只会没日没夜买醉度日,他恨母亲为何每日只能以泪洗面,而无为无举,直到他已不再年轻,直到他也已是初为人父,直到家庭与亲人如烟逝去,他才知晓这一切的忍耐仅仅只是为了他与同样是年少无知的令妹二人,能被默负的罪过,无权被制裁,而那些美其名曰为了仁义道德,夸夸其谈的制裁者,才应是原罪。

梭卡亚兰斯发疯一般歇斯底里的徒手挖开废墟,良久,终于闻道一缕呻吟,他费尽全力,精疲力竭,挖开一块厚石板,被压在那石板下的,正是那母亲皮开肉绽的身躯。

“孩子...是你吗?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受人蛊惑,我不该离开你们。”梭卡亚兰斯泣不成声,含糊道。

“这不怪你,这不怪你,说来也好笑,当你走后的一个月里,你妹妹就外出四处寻匿你的身影,她想把我织好的毛衣给你送去,可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听说,她与一个王室后代组成了家庭,我们都很开心,你爸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夕阳西下时便会坐在自家门前,他没什么朋友,就只能坐在门口发呆,他很想你妹妹,他也很想你,他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别再说了,我把你送回去,我们有医术精湛的军医,他会治好你,还有父亲......他在哪?”

“去年,他得了黑死病......我马上就要去见他了,我好像他,我也好像你们,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们终于能团聚了。”

“你很伤心?”

“简直是......悲痛欲绝。”梭卡亚兰斯抱着母亲的尸首,见那远古巨龙的残影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也哽咽着回应道。

“你要我杀了他们吗?就因为你接受了我,而屠戮你的家人,他们比你更加罪不可赦。”

“不......如果我这般作为,那就与他们并无区别了。”梭卡亚兰斯站起身来,把母亲的尸体安放在一处空地上,对着巨龙道“你为何还在此地?我是不会妥协的。”

“为何?你接受了我,我便能与你一同存在,长生不老,不是极好?”

“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你可以走了。”

“你要是早些时日接受了我,悲剧便不会发生了。”残影不动声色,道。

“什么意思?”梭卡亚兰斯诧异道。

“当你有了举世无双的力量后,你便不会再害怕失去。”

“那我将不在为人。”

“错!大错特错!你将是唯一一个,纯粹的人类。”残影闻言,昂首长笑道“你不再遭受约束,也不需要任何人为你赦免,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而你,将加冕为王。”

就在那一天,世界发生了微秒的变化。

再次言归正传,梭卡亚兰斯轻举尖刃,尽管战事如此迫在眉睫他的全身依旧无一处伤痕,由此可见那圣教团的祈祷并非是徒有虚名,他低下头去,喃喃道“是时候了了,老朋友......愿你为我扫清前路泥泞,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愿你的意志永世坚不可摧,愿你的指令深入世人之心,当春去冬来,冰霜化作露水,人们会纪念缅怀那死在王座前的来者,是时候了,畜生!”

一只巨龙乍现,深入人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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