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听罢，转过身，面对着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现在我再问你，尸体呢？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尸体啊……
老杜听罢，笑笑，喝道，好！好！好！
十三！进来！
八
没想到孔方还挺嘴硬的，一时半会儿地还没有招出尸体在哪儿。
老杜有些纳闷了，如果马三说的不假，那孔方也不过是被迫牵扯入案的而已，无需承担任何刑事责任，但是这厮为何就是不肯吐露尸体的所在呢？
难道他就这么怕东家会因此让他全家陪葬？
老杜想了想，觉得这很有可能，看来自己要利用这点来突破孔方的心理防线。
他不允许他杜锋手里有破不了的案子！
正当他准备的时候，刘云青回来了。
刘云青带回了一头驴，一个人。
驴是一头很普通的驴，正不满地嘶叫着。
人也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此刻垂头丧气的，面如死灰。
老杜打量了一下驴和人，便转头看向刘云青。
刘云青便说道，老大，事情是这样的。
我根据马三的描述，在镇上发布寻人启事的时候，看到了这头驴子，就上前查看，发现了卖驴的这厮，叫郭明，人称滥赌鬼郭四，郭四一见到我就慌了，然后他就逃，他逃我就追，他逃我就堵，然后就抓住了，我看他嫌疑很大，就审问他，还没下几招，这厮就招了，原来他和孔方的女儿孔圆有染，每次孔圆回娘家就是和他来私会的，这厮说那晚他从窗户爬进去后，黑暗中看到一男一女在行云雨之事，一时恼火，便将两人杀了，然后又翻窗出来，顺手就牵走了驴子，这几天刚好赌输了，就想买了驴子换点小钱。
刘云青说完，又踢了郭明一脚，喝道，郭四，你说是不是！
郭明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刘爷说的没错，的确是我猪油蒙了心，杀了那两人！
老杜听罢，沉默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青，你去替换十三，让那老头子一定要吐出尸体的所在地，详细的细节，问十三就可以了。
是，老大！说罢，刘云青便押着郭明离开了。
老杜则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起来。
没想到，这次的案子，居然是阴差阳错形成的，而破案呢，居然也是机缘巧合地破了。
是自己老了吗？
还是民间作案的意识更高明了？
亦或是民众的法律意识道德观念更薄弱了？
老杜陷入了深思。
尽管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暴力执法的典范，又如何去指责暴力犯罪的百姓呢？
九
老孔到底还是招了。
刘云青的审讯手段，还是很有效的。
老杜也没有兴趣知道刘云青是如何让老孔招认的，因为无非就那么几种方式，威逼和利诱，都是他教的。
徒弟，要超越师父，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而此时呢，老杜更关心尸体的所在。
他想结案。
老杜便把十三太保和三不管把孔方和郭明都带上，五人一道前往掩埋尸体的地方了。
但是一块挖出来的，却有三具尸体。
一具男尸，是刘华。
一具女尸，是张李氏。
第三具尸体，看起来像一个和尚。
从尸体掩埋的方式来看，应该只是恰巧埋在了同一个地点。
因为土壤的颜色，还有尸体位置的深浅，等等。
但是出现了第三具尸体，就说明了还有一桩命案。
老杜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自己破案的速度，为什么总是跟不上罪犯们犯案的速度呢？
老杜苦笑了一下，回头对说刘云青和游乃海说道，你们俩分头去查案，谁破了这案子，谁就坐我的位子。
刘云青和游乃海听罢，两人面面相觑。
老杜不满地喝道，怎么，不想上进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应道，便开始检查起了尸体。
老杜这才缓缓地坐在一旁，拿出烟斗来，点燃，缓缓地抽了起来。
十
听说最后和尚的案子还是破了，犯案的是附近庙里的小和尚，因为和老和尚争女人，便把老和尚杀了，带着女人潜逃了。
线索是刘云青查出来的。
而第十天，小和尚便被游乃海抓捕归案了。
老杜很满意地退休了。
但是，两人谁也没有接任老杜的位子。
上头派了新人，白眉神探张全。
至前庄，系刘之佃户孔某家，备房安歇。其时适孔佃之女亦新婚归宁，孔谓女曰：“今晚业主借宿，不能违命。汝当暂回夫家，侯业主去后，再来迎汝。”女从而归，其房为刘张共宿之所，刘之车夫宿于房外，张之骑驴系于檐下。
次日将午，不见启户，孔佃窥于窗隙，见两尸在炕，头俱在地，檐下系驴亦失。孔佃与车夫颤栗莫制。佃乃密语车夫曰：“汝家河南，离此甚远，何不载彼衣物速行窜归？一经到官，则尔我身命难保矣！”车夫从之。是晚，即野瘗两尸，御车载物而去。
（《子不语》卷二十·驴雪奇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