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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心,留下的梦4

肖莫迪带着那批孩子,还没有走到海岸线,背后却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肖莫迪回头,却看到巍峨的尖顶古堡,一下子被震塌了一半。而之前就被推出在外的视频室,终于不堪重负,那根长长的铁皮通道从中间被切断,整个视频室坠落入大海之中。

“奥柔拉!”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肖莫迪疾呼出奥柔拉的名字。他几乎没有考虑地就要往回走,但是身后却又传来了呼叫声。

“救命呀,救命呀!”

肖莫迪没有回头,但是怀中的小纯却拉回了他的视线。“小迪哥哥,是露丝姐姐,快点救她呀。”

两相权衡,肖莫迪不得不回头。他果然看到有一个少女因为之前山脊摇晃,而不小心被挤到了悬崖边上,此刻她的手还勉强地攀着一根树枝。因为树枝脆弱,旁边的人深怕因为不小心伸手,反而让她落入到万丈深渊,所以也不敢出手。而她自己也仿佛戒备着其他人,所以也不肯主动地把手伸出来。

肖莫迪放下了小纯,走到了悬崖边,趴在了地上,然后伸出手。“露丝是吗?”

少女初时有些戒备,但是却在看清楚肖莫迪的眼神后,放下了戒心。“是,我是露丝。”

“把手给我,小心地拿上来,不会让你出事的。”

少女点头,终于把手递了过去。

肖莫迪用力地一拉,少女的身体腾空而起,阳光之下,少女苍白无关的面容之上突然地显出了笑容来。

而背后也爆发出了欢呼和鼓掌声。

救出了那个孩子,可是越来越大的危机却是接踵而至。

爆炸之声,与四面八方频繁地掀起。

摇晃的感觉,越来越大。

而山顶的石头则不可抑制地松动,不停地滚落下来,砸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好几个孩子全因为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头而受伤。

肖莫迪看了看不远处崩塌了一半的古堡,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那些孩子,他的腿动了动,却不能明白是要前还是要后。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奥柔拉苍白却又执着的眼神。她握着他的手,冰冷的感觉仿佛一直传到了心底。“莫迪,如果是你的话,我是愿意相信的。莫迪,为了我,为了大家,去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吧,一个再也不会有悲伤,再也不会有不平等的世界。在此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放弃。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奥柔拉。因为,你的名字就是黎明的女神,而黎明之神就是驱散黑暗,迎来光明的意思。我会等你的,我们共建一个崭新的辛多亚。而在此之前,我替你保护那些孩子。肖莫迪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着,当他在此抬起头时,眼神之中,只是余下了坚毅而已。

他再一次抱起了小纯,开始朝着海岸走去。“大家快点下去,不要回头了。”

***

而同一时间,在古堡的核心之处,奥柔拉终于处理了最后一根和核能源相连的线路,使得那装有巨大核能源的载体被整个儿地切断,完全地沉入深海,再也无法威胁到这个世界。奥柔拉慢慢地松开了放在计算器上的手指,转过了头,此时她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脸色煞白。背后,果然如同她所想,通往“自由”的道路早已经被无数的砖瓦和石块封堵。而爆炸声还在继续着,摇晃也在继续着,她知道这座古堡被崩塌是迟早的事情。

起身,走到了路口之前,她一边摸着胸口疼痛不止的伤口,一边慢悠悠地叹口气,“就算能够出去了,我也等不到五十年之后安然死去那一幕了。莫迪,最后你还是上当了。”

眼角中间却落下了眼泪,顺着落下的还有那两只戴了许久能够挡住任何红色的特殊眼镜。手指上是鲜艳的红色,裙面上也有相同的颜色,但是很奇怪,昔日让自己害怕到不惜自伤来躲避的颜色,今天却不再有任何的威胁性。不害怕,也不觉得恐慌,奥柔拉也想不到跟着自己十五年的宿疾会在这一刻突然地好了。

“莫迪,想不到,你的话会那么大的功效,连我这个老毛病也会给治好了。”奥柔拉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畏惧,反倒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魄力。“本想拖着你一起去地狱的,不过回头想想,还是把你留下来会比较好。太干净,太热情的人,地狱是不会有那种人的位置的。所以,这场比赛,我们平了,你终究没有输。”

奥柔拉抬起了头,却正好看到头顶处有一块巨大的如同刀刃的钢柱,她想着这样的东西砸到身上,自己岂不是会被轮裂?七宗罪中,路西法最后的归宿就是轮裂了,想不到自己连这些也能考虑到,岂不是真的很超人?想着想着,嘴角一歪,竟然露出了笑容来,只是这笑容却颇多的苦涩。“好像看看呀——不会有寒冷,不会有伤害,不会有饥饿,也不会有任何不平等的区别,那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呢?好想提前看一看呀。”

“想看的话,就给我振作一点。”法粗哑的声音从废墟的另一边清晰地传了过来。

封闭宁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法的声音,奥柔拉也吃惊不小。“法,为什么你在这里?那个人呢?难道也没有逃出去吗?”

“放心,我是看着他们下山崖了,才进来的。相信此刻,他们已经坐在你的船上了,安全了,现在只等你——”

“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家都平安就好了。”奥柔拉松了口气,解开触发器的危机之后,她心里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肖莫迪和那批孩子的生死。现在听到法说他们已经登船了,自然也就放心了。

“并不是大家,如果你没有安全出去的话,就不算是安全。”废墟之外的法找不到挖掘的器具,只好用双手来挖掘。

“法,你在干什么?不会是——”奥柔拉听出了外面的动静。“法,核能源已经沉入海底,但是爆炸却已经没有办法制止了,所以这个古堡崩塌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要自寻死路吗?我要你出去!”

“当然是救你出来,让‘大家’这个词语完整了。而且哥哥把妹妹一个人丢下的话,五十年之后看到了咯伊斯,他一定会恨死我的。”法在外面大声地回答她,表示出了自己的决心。“我这辈子,最最受不了他骂我了。”

“法哥哥,你真是多此一举。我们一块儿长大,你最最知道我的心意,我是有心殿后,也是有心留在这里,留到了最后的时刻。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逃出了古堡,也不能够再回辛多亚了。杀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你以为,辛多亚还可以容下——”

“奥柔拉,你就给我省点力气说话吧,安心等在里面就好了。别总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无所不能决定一切的神,偶尔也让别人做点什么吧。至于辛多亚容得下,还是容不下,还是等到出去了再说吧。”

敲击声,一下跟着一下。

“咚”

“咚”

“咚”

可是伴随着敲击声的,还有一声紧过一声的爆破声,而墙壁上的裂痕也是一条一条地增加。

“里德.法!”

“冯.奥柔拉。”法也厉声叫出对方的姓名,“那个人的世界,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你就甘心吗?就真的甘心吗?”

奥柔拉不禁坐在了地上,而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片废墟。“不甘心,不甘心的,无论如何也想要看一看,那一片世界,不会再有眼泪和恐惧的世界。”

“那就等着吧,我们一起等着吧,总会看到的,旧世界会过去,而新世界会来临的。”

奥柔拉靠在残破的砖瓦碎砾之上,仰起了头,视线仿佛穿过那厚重的墙壁,一直到达了外面的自由世界。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地放晴了,湛蓝湛蓝的,蓝色之间有白色的云彩,还有自由翱翔的飞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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