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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十七

青螺镇到县城有一条大道。出青螺镇向东偏南,到了郜家,再向南,就到县城;如果由郜家向东北,就可到津州。由青螺镇经郜家到廉丘的路,俗称官道。而由青螺镇到廉丘还有一条山路,是出青螺镇向南,中间要经过山区的十几个屯子,这条道俗称山道。官道走得是弓背儿,山道走得是弓弦,所以,山道要比官道近二、三十里。可是山道没有官道平坦,还要爬几个漫山坡。

押着王老凿儿的大车开始走的是官道,没敢走小道。腿子说,地面不太平,宁可远点,别出事。可是走着走着,腿子发现离县城还有三、四十里,而且天就要黑了。因为他们在半路上打了个尖,吃了点东西。老板说:“张警官,要还顺着大道走,天黑前咱们赶不到县城。”腿子说;“你快点赶。”老板说:“就是把牲口打死了也到不了。天黑了咱就得找个屯子住下。”腿子说,那不行。因为他知道,住下比走山道更危险。他说:“你说咋办?”车老板说:“这儿还有一条道通到那条山道上。如果从那儿走,天大黑前还能赶到县城。”腿子想了想,说:“好,听你的。”车老板很高兴,就把车拐向那个山道。

山道与官道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沿着一条河岸跑了一段,进入了山区。只见河的两岸有一些高大的杨柳树,也有不少低矮的树丛。又走一段遇到一座石头桥。这时太阳快压山了。腿子问:“这是哪儿?”车老板说:“前边那个屯子叫半个山。这条河就是龙泉河,顺着它往山上走,就能走到龙泉寺。”腿子说,那咱赶紧过桥吧。他们刚过桥,王老凿儿说我要解溲。腿子说,你怎么这么麻烦?真是老牛上台——屎尿一起来。腿子就让瘦子去看着王老凿儿去解溲。

王老凿儿下车就向树丛子里走。瘦子端着枪在后边跟着。腿子喊:“别走那么远。”王老凿儿回头看了看,觉得蹲下人家还看到了,就又往里走了一小段。他站着不动。瘦子说,还不快解?老凿儿说,我手还绑着怎么解?那个人只好收起枪,走到他跟前,低头为他解裤带。不知是没系好,还是故意系成了死扣。那个人咋地也解不开。他就很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说:“看你他妈系得这个扣,怎么**也解不开。你自己解。”王老凿儿说:“我怎么解?”

那小子一看,可不是。他五花大绑绑着呢。他把绑王老凿儿的绳子在背后解开,然后在身子前边把王老凿的两个手腕子还绑上,留下两只手去解扣儿。王老凿儿假意去解扣,那小子好奇地低头去看。说时迟那时快,王老凿儿两手一下子把那个人的脖子勒住。那个人拼命挣扎,脚下使劲蹬哒,两只手用力掰王老凿儿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嘴里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两眼瞪得溜圆,向外耨耨着。一会儿,手、脚就不动了。

王老凿儿赶忙解开绳子,把他拉到河套边的树丛子里,把枪抓在手里。这时在路边的腿子等得不耐烦了,就大声喊:“瘦子,他还没拉完哪?吃屎去了咋的?”他没听到回音,觉得不对劲,就端起枪,喊:“瘦子,怎么回事?”他边喊边向河套走,正走着,就听“吧咕”一声枪响。他感觉枪子儿就在他耳朵边飞过去了。他妈呀一声就趴在地上,没听到第二声,就连滚带爬地回到大车旁,说:“杀人了,杀人了。快跑。”他看车老板躲在车厢底下,就把车老板拎起来,说:“不得了了,快跑哇。”车老板得得瑟瑟,上牙直扣下牙,说;“张警官,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害怕呀。咱,咱往哪跑哇?”腿子说:“还往哪跑?往家跑呗。”车老板调转马头就一溜烟跑开了。

腿子没听到第二枪声,不是王老凿儿不想打,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开第二枪。第一枪是因为瘦子早把枪子儿上膛了。他只是往车的方向搂了一下火。然后他就沿着龙泉河向上游没命地跑去。累了,就趴在树丛里歇一会儿;接着再跑。好在天一会儿就擦黑了。路上的人很少,他又在树丛里,就没有人发现他。他跑出10多里地的时候,就要进山了。进山前,他把枪塞在山脚下的一山洞的石头缝儿里,就顺着龙泉河向上走,发现在河的右岸不远处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庙宇。

当时天已经黑了。龙王山的巨大山影融入夜幕之中。山上传来阵阵林吼,鸟叫声不绝于耳。他前顾后盼,不见村屯。再说,以他目前的情况,恐怕也没人敢收留,只好先到庙里再说。他走过一段山路,来到庙前,但见庙门紧闭。他上前扣响门上那巨大的铜环。一会儿,随着吱扭一声,门开处露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头来。小和尚问道:“施主,你找谁?”老凿儿说:“师父,我是赶路之人,不想来到这里,天已经黑了。错过了村屯,想到庙里借宿一晚,请师父行的方便。”那小和尚说:“天色已晚,弊寺不便收留生人。”说完就要关门。老凿儿上前一步,说:“师父,我因赶夜路,身体摔伤。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麻烦师父行个方便。”那小和尚面露难色,说:“那好吧。请稍等,我去禀报师父。”一会儿,那个小和尚回来开了门,说;“施主,我们师父同意你在庙里住下。”老凿儿忙不迭表示感谢。

老凿儿随着小和尚来到东厢房里,在一个柳木条桌前坐下。不大工夫,就端来简单的饭菜:两个窝窝头,一碗菠菜豆腐汤。他猛吃了两口,就感到后背处有些疼痛。他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吃完了饭。他谢谢俩字还没出口,就见一位身穿僧袍、外披红色架裟的和尚走进屋来。正在捡碗的小和尚忙低头说:“师父,这就是那位施主。”

王老凿儿见这个和尚约有六十多岁,天庭饱满,地角方圆。鼻子高挺,眉清目朗,面色红润。老凿儿料定他就是本寺住持,忙站起施礼:“感谢师父收留。”老和尚说:“施主多礼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佛门洞开有缘者得进。听小徒说,施主身有贵恙,不知可否让我一看?”王老凿儿连忙摇头,说:“不,不劳师父大驾。擦破点皮,没什么大事。”他为了说明没事,就扭了下身子,结果后背疼痛难忍,不由皱了下眉头。

这一切都被老和尚看在眼里。老和尚说:“施主不要客气了,也许我能帮上点忙。”王老凿儿趴在炕上,撩起外衣,老和尚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说;“阿弥陀佛,何人下此毒手?”王老凿儿忙说:“是我被人推到墙上撞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他用手在王老凿儿后背右肋处摸了摸。王老凿儿“啊”了一声。老和尚说:“施主,皮外伤并无大碍。这根肋骨恐怕要将养些日子。”

随后,老和尚喊慧明把治外伤的药和接骨丹拿来。一会儿,慧明进来。王老凿儿一看原来正是那个眉清目秀的那个小和尚。他把手里托着的一个圆型的陶杯和一个纸包递给老和尚。老和尚解开陶杯上的红绫,拿出一根鹅毛,在陶杯里蘸了蘸,然后在王老凿儿的后背上涂抹。王老凿儿立即感到后背一阵清凉。这时老和尚吩咐慧明过一会儿给施主服下接骨丹。说:“施主只要将养几天就无大碍了。”王老凿儿爬起来就给老和尚磕了一个头。说;“感谢师父救命之恩。”老和尚把他扶住,让他趴在炕上。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出去了。接着慧明为他服了一种圆圆的、像酸枣核大小的黑色药丸,然后也出去了。

王老凿儿一连在龙泉寺住了一个来月。每天都由慧明给他上药、服药。慢慢地他的伤好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莲莲和师父,就想偷摸回青螺镇打听打听。他就把他想下山的想法对慧明说了,让慧明带他去向住持告别,并表示感谢。可慧明告诉他,住持头两天外出云游去了。大师兄临时主事。王老凿儿想到不能向住持当面表示谢意很过意不去,可又没有办法。于是他就在慧明的带领下向一个被人称为大师兄的、瘦小的和尚告了别。

第二天,王老凿儿向和尚借了件僧袍,简单乔装打扮一下就下了山。他没想到,这一去,青螺镇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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