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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空门惘惘怅情天遭故剑忙忙逃恨海(2)

③算是他的志气,一笑。

④写病情如见。

回到家去,只得含糊说是伯和有点病,等好了就来。禁不得棣华百般追问,问是甚么病?病在那里,既然病了,为甚不叫他到家来养病?鹤亭被他追问不过,只得直说了。①。棣华大惊道:“这个如何使得!医院虽说有人伏侍,那都是公众的人,要茶要水,怎得便当?父亲为甚不叫他到家来养病?”

鹤亭叹道:“我问他说话,他都不答应了,怎么再和他说话?”

棣华更是惊慌,也顾不得甚么了,便道:“父亲,可容女儿去看他一看?”鹤亭道:“去就是了,只是不可过于劝他家来。他不愿到我家,总是另外有甚意见?此时他病的不能动了,本来不难把他抬来了,争奈他向来不愿意的,一旦乘其不能拒抗的时候,强了他来,未免心中要动气,病人动了气,岂不是代他添病么?”②说罢,便叫包车夫预备。棣华带了一个老妈子、一个小丫头,同坐车到了广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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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已是十分着急矣。

②善于体贴,鹤亭非徒恃岸然道貌之长亲比也。

入到病房,只见房中支了四个板铺,三个都空着,伯和睡在一个铺上,病的面青唇白,瘦骨难支,紧闭双眼。棣华由不得一阵心酸,却说不出话来,在床沿坐下,轻轻在额上摸了一下,觉得干热。伯和睁开眼来一看,棣华忍不住流下泪来,叫一声:“陈郎!觉得怎么样了?”①伯和有气没力的说道:“辛苦!”棣华道:“这是妾害出来的,望郎君善自调养,得郎病愈,专愿贬为妾媵,以赎前罪。”伯和摇一摇头。棣华伏下身子来道:“家父劝郎戒烟,本是好意,郎既不能戒,也是无妨。不知可是戒烟得的病?”伯和道:“不是。”棣华道:“郎君千万宽心养病,这里不方便,不如仍到妾家去,妾当捐去一切羞怯嫌疑,亲侍汤药。”伯和叹口气道:“我不能动了,明日好点再说。”②说着话时,便有人拿进一碗药来道:“陈先生,吃药了,可要我扶你起来?”棣华道:“扶起来怕不方便了,烦你拿个汤匙来罢!”那人答应,便去拿来。棣华亲自拿汤匙喂着吃。此时伯和连咽药的气力都没了,喂进去,便从口角里流出来。棣华由不得一阵阵的心中悲痛道:“陈郎怎样了?”伯和呛了两声道:“方才我一阵昏迷,此刻再灌,我可以咽了。”棣华再喂一匙,偏又洒了一半在外,忙把手帕揩了。

叫小丫头,到后面要一碗清水来,嗽了口,叫老妈子、丫头都到外头去,自己把药呷在口里噙住,伏下身子,哺到伯和嘴里去。看他咽了,再哺。一连哺了二十多口,伯和摇头说:“不吃了。”棣华看那碗时,只搁了半口药,就搁过一边。伯和道:“你口苦。”棣华道:“陈郎!妾心更苦呢!”说得这一声,那眼泪便和断线珍珠般扑簌簌落个不住,抽抽咽咽的哭起来。伯和叹了一口气道:“姊姊!”只叫得一声,便不言语了。棣华道:“郎君!不可再这种称呼。妾身已为郎君所有,今日侍奉汤药,是妾分内事。千万宽心调理,不可多心想这个,想那个。”③————————①从前叫过多少贤弟。

②此时忽然唤转陈郎一寸芳心,正不知打叠多少时候矣。

③知其知感而嘱其不必感也,体贴入微。

正说话时,鹤亭来了,丫头、老妈子都跟着进来。鹤亭问道:“好点没有?”棣华道:“才吃下药去。”鹤亭向旁边一个空铺上坐下。棣华道:“此时太沉重了,不便家去。只是这瘦剩一把骨头的人,睡在这板床上,怎生禁得住?请父亲回家叫人送一个棕榻来罢。这里动用东西,都是顶粗的,茶碗、茶壶之类,亦请送一两件来。”鹤亭道:“这个都容易,女儿先回去罢。”棣华道:“女儿打算今天先不回去,等伏侍得好点了,明天一同家去了。”鹤亭踌躇道:“只是晚上睡在那里?”

棣华道:“那里还有睡的工夫,这个倒不消虑得。”老妈子在旁边说道:“方才我们到后面园子里去,看见有伏侍女病人的妇人,他们另外有住房,困了时,和他们商量去歇一会,只怕也可以使得。”鹤亭听说,只得由女儿的便,先自去了。打发人送了棕榻、铺盖和茶壶、茶碗之类来。棣华叫来人先把对过的板铺卸下,安上棕榻。一回头看见桌上放着一副残破的鸦片烟具,暗想这个东西如何用得,便叫来人去把店里待客的一副烟具取来暂用。来人答应去了。这些来人,无非是店里打杂、出店之类,都知道伯和是个未成亲的女婿,棣华是个未出嫁的女儿。今见此举动,未免窃窃私议,有个说难得的,有个说不害臊的,纷纷不一。①①此冒不韪而行我志者,是以难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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