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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左拉的逃亡(1)

1898年的7月,一位法国作家被法庭以诽谤罪,判处徒刑。就在宣判的当天,他跨海逃亡,在英伦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这位作家,就是左拉(EmileZola1840—190),作家被弄到对簿公堂,左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在今天的先锋文学圈子里,这是个已经少有人谈起的名字。

左拉逝世,距今不足百年,读他那些曾经辉煌一时作品者,已寥若晨星。想到时下一些作家,认为自己已经传世;或一些捧家,认为某些作品已经经典,都是不怕大风扇了舌头的过甚之词。

文学的不朽,是由坐在书斋里的几个人,交头接耳就能决定的吗?050年以后的读者喜欢读什么文学作品,能以这些明公的不太高明的脾胃为标准吗?我们到饭店请客的最起码的礼貌,总是要把菜单递给客人,请他点菜吧?如果一个主观的主人按他的好恶决定了几道菜式,也不管你是不是能够接受诺曼地那种臭不可闻的奶酪,非强迫你吃的话,你会欣然地坐在那里吗?

左拉一生的目标是追赶巴尔扎克,直到他最后死于煤气泄漏,由二十部长篇小说构成的《卢贡—马卡尔家族》,是他的类似《人间喜剧》式的法国社会生活的编年史。法国作家巴比塞说过:“在左拉眼里,只有长篇小说才是‘我们时代的武器’,如同悲剧是十七世纪的武器,诗歌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武器一样,他说:‘长篇小说的灵活框子可以把全部知识的总和都包容进来’,‘长篇小说——这是随心所欲的东西’。”

这位长篇小说领域中进行过写作实验的大师,时下,持现代派观点和只不过标榜新潮的作者或读者,或既不是作者,也不是读者的文学混混之流,都不大提起。有的人甚至不知左拉为何物,即或知道他是谁,他曾写过些什么,现在忽然提到了他,和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的四个吊兜的涤卡中山服,国防绿的洗得褪色的军便服一样,至少有种老古董感觉,背时的感觉,这大概是不会说错的。

文学是个市场,和服装一样,流行什么,滞销什么,是个使神经脆弱的作家,像没头的苍蝇东碰西撞,足以忙得五内俱焚的问题。有的作家,财源滚滚,炒作成瘾,有的作家,枯守寒窑,只好喝西北风。所以,这种不平衡,大概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无情。

随便举个例,同是外国作家,同是在名字中间有个“拉”字的,那境遇也是黄泉碧落,上下迥异。譬如那位杜拉,譬如那位昆德拉,其吃香走红的程度,可就大大地让左拉感到惭愧。杜拉因为和张爱玲一样,由于在前不久香消玉殒的缘故,突然走俏。不但她的书好销起来,连由香港演员饰演男主角的《情人》VCD,也卖得不错。至于昆德拉,那更是一直被敬若神明,受到众人顶礼膜拜的。甚至拉美文学,只不过沾一个“拉”字的光,也在文学市场上被看好。因为流行和时尚,有一股裹胁愚盲的力量,会诱使那些轻信者、追随者,也就是北京人所说的“老赶”之辈,会不由自主地趋之若鹜。其实,拉美作家中也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有的相当“柴”的。最近召开的国际西班牙语大会,巴尔加斯·略萨不就指责一些作家在使用垃圾语言吗?因此,杜拉也好,昆德拉也好,狂捧嗜痂者,固大有人在,持相异评价者,也大有人在的。

中国人之容易被蛊惑,被煽动,和中国人之喜欢看热闹,喜欢一窝蜂,喜欢大呼隆,喜欢起哄架秧子有关。

清末义和团运动,就是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例证。一夜之问,京城津门,神坛遍地,磕头烧香,扶清灭洋。那些信徒坚信大师兄所言,念了咒就可以刀枪不入,哪怕后来在武清县,在垡头镇的交火中,证明了敌不过洋枪洋炮,一排一排地被洋鬼子击毙,倒地不起,还不承认符咒不灵,声言系死者不够心诚所致。所以,我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则统计数字,说中国每天有六千万人在如火如荼地大练气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这其实是缩小的说法,包括我认识的几位神神道道的作家,几位走火人魔的编辑,说现在神州大地上流行着当代义和团癔病综合症,不算过分。于是,我想,拉美文学,乃至死去的杜拉和活着的昆德拉的崇拜者,有的是托,有的是病,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只不过矮子看戏,人云亦云,众人说东,不敢说西的从众心理的惯势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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