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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携王离都见伊墓 晋侯得机欲歼之

宽卫为救余臣而身受重伤,余臣见罢心中万急。

后来余臣想起了魏姜,便让人将魏姜带来。

魏姜来后,余臣急忙上前:“她托你转告什么话给寡人?”

魏姜淡看余臣,心中权衡了许久,这才缓缓说来:“这些年,携王所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余臣听罢,嗤笑转身,背对魏姜:“为了什么?你倒是明知故问。寡人从最初遇见她,所做的也就只一件事,便是要将她留在身畔。”

魏姜听后,只觉得那是多么荒唐的事。

“将她留在身畔?可你又是否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又有多伤她?”

余臣听罢,转身双眼怒瞪魏姜:“寡人只爱她,从未想过要害她。”

魏姜听罢很是嘲讽一笑:“爱?吓,携王的爱,那可真是自私可怕呀。”

余臣斜眼看着魏姜:“你此话何意?”

魏姜不屑,将头微微扭向一方:“与人献计杀她父母,又设计让她所爱之人对她恨之入骨。携王,这就是你所说的爱?”魏姜这才正脸看着余臣,步步紧逼:“那你可知,这爱竟是让她半生不欢?你又可知,这爱竟是痛苦地折磨着她的心?你做了这么多,那你可是得到了她?携王,你让她此生无望,让她到死都没有真正幸福过,你还敢说你爱她么?”

魏姜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姬余臣,姬余臣也微微退步,更是直视着魏姜的愤怒。

姬余臣听后惊讶,却听到魏姜那句“到死都没有真正幸福过”,这是何意?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明明去了姬宜臼的身边,她又怎会去?这定是自己听错了。

余臣一下抓着魏姜的手臂:“你刚刚那话是何意?什么叫到死都没有幸福过?什么叫到死?她在哪里,她如今到底是在哪里?”

魏姜冷颜看了看被抓着的手臂,狠狠一甩,甩掉了姬余臣的手。魏姜看着姬余臣,心中愤怒:“她在哪里?呵呵。。。她在哪里?”魏姜失心疯地苦笑,抬头望天,步履错杂。

余臣再次抓住魏姜的手:“告诉寡人,她在哪里?”

魏姜看着姬余臣,哭道:“她早已不在了。”

余臣不相信,脸上青筋暴露:“不可能,她不可能去了。”

魏姜嘲讽地看着余臣:“怎么不可能?”

余臣这才松掉魏姜的手,后退数步:“我不信。”余臣突然抬头说道:“她的墓冢在哪里?死也要见着尸首,她如今葬在哪里?”

魏姜看着姬余臣,自是觉得自己早已没了眼泪,如今未料,眼泪竟是怎么也哭不完的。

“镐京。”

余臣满眼通红,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歪歪扭扭地蹒跚两步,一下坐在了地上。低头轻语:“何时的事?”

魏姜也轻声道:“周幽王入墓后不久,她。。。”魏姜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来吧,怕也没有必要了。见余臣抬头看着自己,魏姜再道:“浔溪姐姐自是不想连累世人,才自己去的。”

余臣听后,失声痛哭,却又忍不住苦笑出声,好一会儿才仰头大吼:“为什么,姒儿?我姬余臣做了这些年,为何总是得不到你?你去了,竟是连个梦也不愿托给我么?你便是那般厌恨我么?”

魏姜轻轻叹气:“两王并立,兵战相交,受苦的也只会是黎民百姓。若你真是一心为了她,为何不随了她愿,还天下一个太平?”

余臣早已哭的撕心裂肺,这才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魏姜。

“她的墓,便在镐京。若你放弃这场战争,自能去她墓处见她一面。”

魏姜只是轻轻地说着,如今,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余臣径自自嘲而笑,放弃这场战争?我姬余臣努力了十余年,为的便是要得到她。然而,眼看自己就要一步步成功的时候,她,她却早已不在了。那我做这些,又有何用?

十余年,自己依然孤身一人,为的,就是和她平凡相守一身,然而,生死相隔,人魂殊途,我又有什么意义?

姬宜臼,我们相争了十余年,到头来,还是你赢了么?

赢得了她的心,赢得了这个天下,我姬余臣,终究只是这大周土地上的一个过客,是么?

姬宜臼,我哪里不如你?为何自己却会输的这般一败涂地?

“放弃这场战争?一步步走到如今,寡人拥有了半壁天下,却要就此放弃?”

魏姜不屑,“若是你执意要相争下去,那么,此生你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哪怕只是一座墓冢。”

余臣抬头冷语:“我为何要放弃?若我夺得整片天下,自是也能再见到她。”

魏姜听罢,仰头嘲讽大笑:“携王,你不是说你所做皆只为她么?那你何故还要争夺天下?既是得了这片天下,你又能如何?她去了,还能复活么?再说,你当真以为姬宜臼是弱者?拥立他的诸侯,自是多你百倍,他会惧怕你?携王,若你要争,那便争吧。只是,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片栖身之处。”

余臣沉默不语,心中矛盾不已。到底是和姬宜臼相争下去,还是就此放弃?

魏姜轻笑:“既是只为心中那份执念,为何却又为了另一个目的而忘了初衷?”

余臣听罢,依然沉默。

既是只为心中那份执念,为何却又为了另一个目的而忘了初衷?是啊,我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这个天子权位?

姒儿,为了等你的心,我姬余臣这些年孑然一身,只为你。即使我做了这个天子,统一了大周,没有了你,我又有何意义?

是啊,自己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她,她去了,那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为什么?

“姬宜臼,相争数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么?”

感情,权位,我竟然都输给了你。

余臣转身看着魏姜:“带我去她的墓处。”

魏姜听罢诧异地看着余臣:“此刻?”

余臣说道:“便是此刻。”

魏姜觉着太不可思议,外面有晋文侯把守着,若是孤身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但魏姜也知道,若是告知旁人,他们也定是不会允许。

魏姜还未回答,余臣转身叫了个士兵,士兵进来,余臣一下打昏士兵,快速拔掉士兵身上的铠甲扔给魏姜:“快换上。”

魏姜好奇,余臣却满眼笃定,魏姜只好转身进入内室。

余臣看着地上昏睡的士兵,轻声道:“对不起了。”说罢将士兵拖到木柱之后,掩藏起来。

好一会儿魏姜出来,余臣见罢便让魏姜跟在身后。经过层层过关,余臣终于成功到达城门。城将是不给开城门的,余臣却执意要去见浔溪的墓冢。或许自己真的很一意孤行,意气用事。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想做的事,必然是要做的。言出必行,那才是自己的风格。

“奉大王之命,前往敌营。”

上面之人好奇,余臣再道:“我乃大王所亲指的使兵。”余臣递出手中的令牌,楼上城将见之也不再疑惑。余臣说罢,再拿出红色残布,打了两个结递给城将。这是暗令,只有负责城关的城将与宽卫等携王身边的亲信所知,城将自是相信,忙打开了城门,放余臣和魏姜出行。

城将道:“兄弟可要小心。”

余臣道:“多谢,所谓两兵相战,不斩来使。多谢将军放行。”

余臣说罢驾马出城,魏姜也随之呼出一口气。魏姜不是很会骑马,但好在能够骑稳。余臣和魏姜出城后刚驾马几步,便有人道:“快快关城门,拦住人马。”

原来是虢翰等人带兵赶到,余臣见罢,一下将魏姜拉在自己的马匹上,魏姜抱着余臣的阔腰低头躲着刺风。而余臣赶忙驾马快行。

可惜还是晚了,余臣已然出城,城将道:“卿相何意?”

虢翰大怒:“混账东西,那是陛下呀。快,出城保护陛下,可万万不能让晋文侯知道。”

城将大惊,一时慌了神,陛下,陛下怎会深夜出城?

虢翰见罢只道:“你们务必好生把守城关。”城将听罢连忙受令,然后紧闭城门。

虢翰等人已经带着重兵尾随余臣之后,宽卫也担心余臣的安危,便也带伤前往,只道:“好生把守城关。”城将听罢领旨,待众兵马出城后,忙关闭城门,以防敌军来袭。

是啊,虢翰与宽卫都带着各自的精兵去追赶余臣,尾随保护。那城中皆是些伤兵和少量的精兵,那城内三分之二的精兵皆是外出携城。此刻的携城自是危险诸多,所以,城池的安危便看在其他城内的将帅统领了。

原来,那个士兵醒后发现余臣不见,自己身上的服饰也没了。便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赶往宽卫的房间告诉宽卫。宽卫这才忙派人秘密告诉虢翰等人。自己这才带兵前往,虢翰听罢也随后而往。

只是宽卫有重伤在身,因此速度自是不比虢翰。

此次前去,没了拥立携王的诸侯国相助,若是真要与晋文侯交战,怕是情况相当不妙。

可惜,众马前行,依然是被晋文侯的人看见。说来也是怪,那人正在出恭,却听着有马蹄的声音,往前一看,竟是大队兵马。便忙着回去告诉晋文侯,晋文侯不知何意。

大夫与军师想起魏姜的事,大夫便道:“那姑娘自称能够说服姬余臣,怕是。。。”

军师也忙道:“或许是姬余臣私自离开,后面兵马发觉才赶去保护。”军师想了想平时与姬余臣作战时的观察,便道:“主公,姬余臣是个性子急躁刚烈之人,向来做事言出必行,也甚是意气用事。若真如此,此次可算是良机。”

大夫也道:“若真是姬余臣,此次出击必然大胜。如今他没了各位诸侯国的相助,若要击败,那是再轻松不过。”

晋文侯听后道:“不可,若是不慎中了计,倒是得不偿失了。”

军师道:“主公,派人前去打听,若真是姬余臣,那可真是天助我军。”

晋文侯听罢说道:“来人。”便有一个将军进来,晋文侯忙道:“快快带人悄悄前往携城打探风声,看那队人马,究竟是谁。”

将军听罢忙受命退下,带了几个精兵,悄悄匍匐前进。

好一番才到城下,只听得两个士兵正在城头出恭。

“哎,听说没?刚刚出城的,好像是陛下。”

“怎么可能?”

“否则,卿相与司马为何都跟去了?”

将军听罢,忙道:“快快离开。”

却在走动时出了点响动,惊觉了城上将士:“何人?”

城上的兵士忙举了火把,失惊大喊:“有敌军来袭。”

城上瞬间灯火通明,将军知道惊动了对方,怕是走不了了。瞬间城上飞箭如雨,将军忙对一人说道:“快去禀告国君,便说去的却是周携王。快去。”将军推开那人,便开始与飞来的箭搏斗。

只是飞箭如雨,怕是难以安全脱身。

那人忙连滚带爬地回去,到了营帐,忙将所听见和被敌军发现的事告诉了晋文侯。晋文侯听后心中痛苦不已,皆是怜惜那几位武将人才。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惜才和哀悼之时。

晋文侯马上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忙对着左面站着的一排武将及统领道:“来人,赶紧带兵。定要一举歼灭不正乱臣。”

一边的武将听后忙抱拳领命,然后转身出帐,马上点兵,准备追击连路攻打周携王姬余臣。

晋文侯想了下,忙又转身对着剩余的武将和统领道:“另一队人马,连夜攻打携城,定要一举攻下周携王所在的王都城池。”晋文侯说完后,另一边的武将也抱拳领命。然后转身下去点兵,也准备同时出发,攻打携城。

妥善安排后,晋文侯亲自带了一大队人马赶紧奋力追击周携王等人,而远在城墙上的携国将士看着那一大片的火光,心中大惊,城将马上不安道:“糟糕,陛下有难。”

城将忙对旁边人道:“赶紧通知各位诸侯王。”

却在这时,又是一大队人马赶至城下,欲要摧毁城门,攻进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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