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

昕儿诺诺的点了点头,疑惑的离开了,她和妹妹经常来往书信,也没听她说要去皇陵啊。

带她走远后,盛山蓉慌忙伸手扶住齐萝即将要跌倒的身子,“怎么回事?怜儿不是和你一起去罗云宫了吗?”

齐萝嘴唇一片惨白,腿脚酸软的靠着柱子,双臂搭在盛山蓉的胳膊上,紧咬着下唇,“怜儿她死了。”

盛山蓉愣了一秒钟,然后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不是也快死了吗?在这后宫里,宫女无故消失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不要去想,忘了就好了。”

齐萝垂下头,一缕碎发从耳后掉落在脸颊,她的眸一怔不怔的望着地面,只觉得心寒。

月光笼罩着整个倾云殿,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一大早,齐萝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她也是天亮之后才朦朦睡去的,刚睡着就被吵醒的感觉,饶是没有起床气的她也觉得心气不顺。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齐萝顶着一双黑眼圈,眼睛半睁半闭的去开门。

一拉开门,她的睡意就去了一大半,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婆子嘴角边有一颗硕大的黑痣,她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公主殿下,奴婢是皇上派来给您穿衣打扮的王嬷嬷,咱们保证,今天您一定是南隋最美的!您用过早膳咱们就开始吧?”

齐萝挠了挠脑袋,侧了侧身子,让开了门,众人提着东西才走了进来,瞬间空阔的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她看着那些人喝了一口白粥,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太让人尴尬了,一群人看着她一个人吃!是谁都吃不下吧!

然,她可是吃货萝,这么多好吃的放在面前,不吃就太对不起她“吃货”的名号了!

她干脆的就埋头苦吃,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但脸却越涨越红。

齐萝麻木的拿过一旁的餐布,擦了擦嘴角,悻悻的站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我吃饱了,嗝……”

她慌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咳,吃太多了,撑得要死,这会儿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打嗝!

站在房间里的奴才宫女们纷纷低下头掩嘴偷笑,有好几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嬷嬷依旧笑的春暖花开,黑痣在那张扑了厚厚粉底的脸上显得又黑又大,特别醒目。

“公主殿下这边请。”

在宫女们将化妆的东西都摆置好之后,王嬷嬷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萝愣了一下,有些拘谨的“哦”了一声,走了过去。

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向来素颜惯了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适应了这呛鼻难闻的味道。

刚开始没多久,齐萝的睡意就从心底肆意散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实在抵不住周公的呼唤,沉沉睡去。

王嬷嬷吩咐一个奴才轻轻的托着她的脸,摆正,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不说话,仔细的为她上妆。

齐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她龇牙咧嘴的捶打着肩膀睁开了眼,整个房间点满了蜡烛,陷入了一片温暖的烛光色。

她朦胧的看了看窗外,原来天都黑了,刚站起来,腿因为麻掉了猛地又跌坐在椅子上,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好受了些,齐萝一抬头,眸就怔住了,铜镜里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是谁?

齐萝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再次转过来,她微微张开了嘴巴,机械的站起,坐下,又站起,又坐下,反复几次,她忽然捂着脸耸动着肩膀笑的不能自持。

嘿嘿,以前觉得自己美,总是素颜朝天,如今化了妆简直美得不像个人。

特别是戴上这个看起来比皇冠还金光闪闪的凤冠,更显得不凡。

看来以后得多练习练习这个化妆的技巧!

这么看,连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呢!

呃……等一下!那丑世子若是见了她这副模样,不肯休妻怎么办!

不行不行,必须得想办法。

齐萝站在铜镜前的梳妆桌案前,不停的查看摆在上面的银盒,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计上心头。

齐萝拿出描眉的眉笔对着铜镜在自己嘴巴的左上方画了个很小的黑痣,然后不停的扩大,扩大,一直到那颗黑痣比今日王嬷嬷脸上的黑痣还大才收了手。

她看了看觉得这还不够,又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只取其中的一小部分用一点浆糊粘在了那颗黑痣上,看起来又丑又恶心。

她在铜镜前满意的将脸转来转去,凤冠上面的金丝和珠子也摆来摆去。确认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她这才拿起摊在床上的嫁衣,一抖展开穿了上去。

“公主,迎亲的人到了。”

宫女的声音突然在外扬起,齐萝吓得忙扯过一遍的红盖头给自己盖了上去,她如打坐一般捋了捋自己的气息,才出声,“进来吧。”

小宫女开门而入,拉着齐萝手里的红绸子的另一端,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刚走出房间没多远,齐萝就听到小宫女严厉的声音,“大胆够奴才,若是耽误了吉时,也不知道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这位小姐姐,奴婢不是故意拦路的,只是昨日公主应了奴婢今日要带我一起回府,故而才在此处候着的。”

是昕儿的声音。

“是我让她在这里等着的,就让她跟着花轿吧。”

齐萝出声将那个宫女要责备昕儿的话堵了回去,她对怜儿的愧疚只能尽数还到她姐姐身上了。

宫殿门口齐齐的站了一排迎亲队伍,领头骑在马上的红袍男子目视前方,格外的安静,在他身后,一顶精心打造,用上好的红木镶着金钻打造成的花轿躺在身后,让抬着它的人都觉得无比骄傲。

昕儿感激不尽,恭敬地站在花轿旁,面带笑容。

有人护着齐萝的头,伺候她上了轿。

在花轿里坐稳后,齐萝的心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狂跳,为了保险起见,她靠着窗帘问站在旁边伺候的公公,“来迎亲的可是景世子?”

“在下并非是景世子。”

骑在马上的男子忽然出声,声音如天籁一般。

齐萝噤了声,难道在古代不该是夫君来迎亲吗?

“在下名叫裴殷,是王爷的养子。今日大哥身体抱恙,无法骑马奔波,故而特派我来迎亲,还希望嫂子不要责怪。”

不要责怪!不责怪才怪!自己结婚都不来!当真是够尊贵的!对女孩子来说,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虽然她并不准备和他白头,可是随便让弟弟来迎亲这也太随便了吧!

齐萝只觉得心中燃起一团火焰,直烧到头皮,“哼,身体这么脆弱,是不是洞房花烛都要你来替?以后生孩子传宗接代也要你来替他生!他是有多金贵!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吗?”

她说着说着到最后竟咆哮了起来。真是太火大了!

但她的话还是让站在外面的奴才婢女羞红了脸。

骑在马上的裴殷转过脸来,看着花轿,他菱角分明的五官在一群人中非常显眼,骑在棕色的马上威风凛凛,像极了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双目的气息。

裴殷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匹狼,狼头此刻正闭着眼对着月亮嚎叫。

他两道浓黑的剑眉深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敢怒不敢言,呵没想到,她竟不顾身份这样说了出来!

裴殷好看的唇角微微抿起,声音无比温柔,“来之前大哥和我说,他很想来,无奈身子不争气,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齐萝也不是要生气,就是觉得虽然说他们谁也没见过谁,可好歹马上就要做夫妻了,成亲最起码要自己来接新娘子吧!

不过转念想想,这么生气到头来还不是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这场婚礼的!绝对不会!

“快走吧,我都饿了。诶呀!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想通是想通了,可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是很有必要的!无理取闹不讲理,撒泼打诨,她最擅长了!

按理说成亲这一个晚上,新娘子都是不可以吃东西的。

对于她的问话,裴殷也只有无言以对,他拽紧缰绳绕到队伍的最前面,大手一挥,领着整个迎亲队伍回王府。

花轿稳稳的走在黑夜的皇宫中,而此时的皇宫与往常截然不同,处处可见提着宫灯的奴才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灯壁都用红色纸张糊的,一派喜气洋洋,就像是新年一样。

走了一会儿,齐萝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敲了敲轿子下方的木板,小声的问道,“山蓉姐姐,你还好吗?”

木板下方传来敲打的声音,很小声的告诉齐萝她很好。

齐萝浑身紧绷的弦这才松懈了下来,原先在做这顶花轿的时候,她带着山蓉姐姐去看过,多给了那个能工巧匠一些珠宝,叫他打造一个夹层。

宫女出宫是需要登记的,回宫也需要,而山蓉姐姐根本就没办法去登记,想要出宫,只能如此。

就是不知道夹层下面有没有通风的孔眼,一个人若是长期呆在没有新鲜空气的地方是会窒息的。

迎亲队伍走到皇宫的出口处需要经过严格的排查,才能出宫。

御林军挨个把每个人都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林毅锋锐的鹰眼扫了整顶花轿一眼,本来不想排查花轿,怕给喜事染上晦气,可是他的本职工作就在那里,若是宫里有人趁着这机会逃出了宫,他的人头就要落地!

思忖再三之后,林毅抱拳低头,坚定的说道,“公主殿下,在下是御林军副将林毅,按照规定您需要下花轿,我们查过轿子才能通行。”

齐萝心里漏跳了一拍,这个隔层做的很别致,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可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上来。

“皇上赐婚的也要查吗?”

“要。”

林毅诚恳坚定的回答。

看来搬出皇上没用,得另想办法。

“可这浑身戴着的东西太重,我动来动去会很累,不如你掀开帘子看一眼如何?”

林毅有些犹豫,按理说这是绝对不行的,可是现在又是成亲这样的大事,他进退两难。

“林副将,怎么连新娘子的花轿都拦下了?”

一道慵懒的声线扬起,宇文轩穿着一袭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衣裳笑着走了过来,在他身前身后站满了奴才,他瞟了花轿一眼,用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挑起了花轿的帘子,薄唇微微勾起。

“本太子看了,里面确实只坐了皇姐一个人,既然是大喜的日子,你也不必死守着你的破规矩。到时候误了人家的吉时,你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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