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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归来懒傍妆台思

当日游梅园,皆因李子心的一句话,我的兴致瞬间消失殆尽,不到未时,就归了家,母亲见到我和青杏,一脸不解。我就随口道了句“今儿个日头太烈了!”便撇下她们一个人进了屋子。母亲拉住青杏问我怎么了,青杏只是摇着头。

我斜靠在妆台上,满脑子都是李子心的得意之色。遂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细细梳理了一遍:李子心对付我,我明白她觉得我抢了她的心上人肃青。但她嘴里的“对付我的不止一人”是什么意思?另外要对付我的人又是谁,何种动机?这难道就是肃青所说的“牵扯面大”?宋府当晚,李子心对付我,是给我下药呢,还是其他后招?如果说她只是想让我醉酒,当众出丑,那选为陪侍是人为还是意外?随后等着我的又是什么?肃青的“最好别出门”一句话是不是因了还未站在明处的那个人而这般说?

更多的迷雾让我脑子一团纷乱,想的太多,脑袋也闷闷痛起来,我不得不放缓了思路:李子心瞧着是一位任性而为的小姐,她只是打击我,应该没有置我于死地的狠劲儿。那另外一个幕后之人还留有什么后招?这个幕后之人是针对我,还是奔着母亲而来?我揉了揉额头,打定主意,等肃青送来有用的信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苦等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在屋子捱到第五日,肃青和离要终于上门了。肃青以讨要一瓶稀有的伤药为由,将母亲暂时支开,见前厅里四下无人,他才起身压低了声音,道:

“我已经找到了宋府当晚在你身后的那个丫鬟,由她口得知,醉人散是由李小姐所下。当晚的夜明珠有股子古怪,我便去查了,却得知那晚照看夜明珠的宋府小厮第二日早上死在了花园,虽然还没查实,但珠子上的光最终指向你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有,当晚你靠的柱子上也有人动了手脚,估计是想让你落水。”

我呆呆听着,没有任何言语。肃青看着我,又道:“李小姐这头我已经警告过她,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这个幕后之人如果知道你中了药,又紧接着使出那些手段,几乎将你何时晕倒、进入亭子转身靠在哪根柱子上都预料到了,着实不简单。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

我静静听了肃青的话,看着他,只问了句:“能查出幕后人是谁吗?这人冲着什么来的?”

肃青摇了摇头,说:“我派去查的人来回,只要一经手,总有股子势力出来阻挠。至今还没头绪。”他瞅了我一眼,又准备说话,抬头瞧见母亲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白瓷瓶,笑吟吟寄给肃青,肃青赶紧接了。在母亲看来,这么个小忙她得帮,毕竟肃青已帮了我那么多。肃青一行坐了不到一刻,就起身走了。我将他送到大门口,离要自觉退到了一边。肃青将手上的祖母绿指环随即卸下来塞到了我手上,道:“遇到事儿,只管拿着它到城南别庄——青枫苑找管家肃千!”我将指环攥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着我,又道:“离要随后会派人在庄子外守着,且放宽心。”

我点了点头,冲他一笑。他这才转身上了车子。

送走肃青的当晚,我辗转反侧,不知道对付我的幕后之人是何许人也,这段时间也没见欧阳玥过来,不知他这两日如何,我的事儿会不会殃及他,我如今的情况,和他越少接触对他越好。念定,第二日便遣了青杏去欧阳府走一遭。

我在屋子里苦苦等了两个时辰,才见青杏归来。进得屋子,她灌了几口茶,这才说:“欧阳公子今儿个不在府里。我又问小厮他几时能回来,门口小厮都说‘不知’。奴婢便在门口等了一刻,还不见他回来,又怕姑娘您着急,就先回来了。”

我一听,冲青杏说了句“无碍”,便转身坐在了榻上,思虑着,“如今没见着他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祸及他,这样等着,着实难捱!希望他没事儿才好!”

如此又过了两日,欧阳玥还是没见过来,我实实等不住了,不再顾忌肃青的劝告,一大早和青杏出了庄子,直奔欧阳府。到了府门口,下得马来,只见门口坐了几个鲜亮的小厮,一打听,方知欧阳玥出去还没归来。小厮见是我,迎我进了府,找到府里的管家,我将信给了他,叮嘱他见到欧阳玥,就亲自交到他手里。又交代了一番,方回了庄子。

那日肃青说会派人保护我,我没搁在心上,从欧阳府回来才想起这茬。我站在庄子门口,顶着大日头仔细瞅着房屋四周,连个影子都没瞄见,就在我准备转身的刹那,府门口一棵大树上闪了下光,瞬间又消失了,我安心一笑,朝着那棵大树微微低了低身子,青杏瞧着我这般,一脸的不明白。却说这几日遭遇的种种就像一张无形网罩在我头顶,让我时时透不过气来,好在肃青他一直在我左右,我的心里并非那么孤单。转眼想到我已经将心给了欧阳玥,对于肃青的付出,我多了一份排斥和内疚。

等待的日子,还是没有盼到欧阳玥归来,好在他已得知我在找他,遂遣人送来了一封信,大致说他在外的事儿还未办妥,一时回不来,嘱我安心在庄子里待着,他争取赶在四月归来。知他无事,我整日提着的那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在肃青的保护下,我又开始了蜗居日子,每天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儿,一心只看些杂七杂八的闲书来打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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