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你。”舒晓婉想说这个家伙的脸皮真厚，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
“我会等你。”白染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声音不高，却十分坚持。让舒晓婉的心痛了一下。
整个人也有些恍惚，手紧紧的扯了白染的衣袖，脸色也顿时有些苍白。感觉到了舒晓婉的变化，白染忙纵身跃下，落在附近的山顶：“你怎么了？”一边细细打量她，有些担心。
他拉舒晓婉出来，完全是不想看到上官千姿。他讨厌她的霸道。她的自以为是。刚刚也没有考虑过太多。
一落地，舒晓婉便抬手抚了抚额头，让自已镇定，一边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白染知道舒晓婉不想与自已说，不过，也没有在意：“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舒晓婉说着，目光有些闪躲，不去看白染，而是侧过身子，看了看远方。一望无际的连绵山岗，黑暗中，几颗星星仿佛就挂在头顶。
“这是哪里？”舒晓婉终于正了正脸色，她最怕听到的就是等你两个字，因为她等了太久了，此时此刻，就有些累了。
“莲湖。”白染还有些担心，不过，看了看前方，也觉得心情舒爽：“漂亮吗？”说得十分温柔，整个人亦沐浴在月光中，点点星光闪烁，照在身上，唯美至极。
舒晓婉用力点头，也看着不远处，如天池一样的湖水里，睡莲缓缓绽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朵朵开放在夜色里。
已经是冬季，这里却温暖如春，莲花盛开。让人觉得极不可思议。
“好漂亮，有莲花仙子吗？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花开！”舒晓婉一时间真的就忘记了烦恼了忧愁，向湖边奔跑过去。
她活了一千年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观。
这是冬日，红城已经一片萧条，这里却繁花似锦。
真真让人叹为观止。
“哪有什么仙子，就算有仙子，也不会在人间。”白染也走了过来，立在舒晓婉的身旁，看到她喜欢，也真心的高举：“最多是花妖。”
“有花妖……”舒晓婉也觉得意外了：“在哪里？”
“已经被我束在湖中。”白染轻轻叹息一声，他是道，与妖势不两立，可以说是天敌，他的职业便是捉妖，所以，他别无选择。
舒晓婉没有接话，也叹息了一声。妖类，活在人类的世界太艰难了。
只是，天界容不得他们，仙界更容不下，魔界没有他们的席之地，人界，更是视他们为天敌，独独没有妖界。
让他们在夹缝里生存。
“曾经有妖界的。”白染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柔：“不过，那一次大战之后，便没有了。”
“什么时候？”舒晓婉再次觉得头隐隐作痛，难道自已忘记了什么？不可能啊，这一千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白染犹豫了一下，想问她活了多久了，随即又咽了回去：“大概是一千年前吧，人界，仙界，魔界，神界，妖界，五界大战，地点便是在人界，那一战，让妖界直接从五界中消失。”
他有意说的很简单明了。
并没有讲述具体的战争，只是告诉舒晓婉一个结果。
告诉她妖界是被现在的四界除掉的。
“一千年前……”舒晓婉狠狠皱眉，随即抬手用力揉了揉额头：“不对……一定哪里不对！”
“是的，一千年前，那一日，是妖界的恶梦。”白染有些心疼的看着舒晓婉，抬手扯下她用力揉着额头的手，轻轻握在手里。
“不要说了……”舒晓婉突然觉得全身每一处的血都在沸腾，整个人几乎有些发狂，她努力压制着自已心头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染的话，她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是因为妖界被灭吧。回手狠狠搂了舒晓婉在怀里：“不要怕，不要怕。”声音轻柔如溪水流过心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舒晓婉是妖，而且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
只是那时活下来的妖类极少，她是其中之一。
那一战，人仙神魔四界亦是损失惨重。那一战，只是因为一个女子！视线突然有些模糊，白染有些记不清楚当年的女子容颜。那也是一个极美的狐狸精吧，只是她太过单纯，单纯到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戒心。单纯到爱上人类，然后，不顾一切，最后让妖界一同毁灭。连同那人。
“是你嘛……”白染轻轻说着，眼底的爱意更深了几许，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已，即使要重复当年的惨剧，他也不要放手。
他爱上了舒晓婉，爱上了她的容颜。
就像当年一样！
“什么？”舒晓婉有些愣，连肩膀都僵直了，脊背生寒，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冷，她只感觉到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突然就害怕了。再紧了紧搂着舒晓婉的手臂，白染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真的。”
睡莲朵朵绽放，夜色里，美得不可方物。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夜色里，看着远方，回忆，像开了闸门的水，奔涌而出。
舒晓婉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说，等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忘记了，就是没有忘记这两个字。为这两个字，她等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
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傻得可怜，可是她就是想等到他。
让他告诉自已当年发生了什么！
皇宫里灯火通明，上官垣派出一波波的大内高手出城寻找舒晓婉，几乎将整个皇城都搜遍了，更派了百余人在周围寻找。直到月上中天，也没有半点消息。
翠柳斋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同欧阳清儿也被控制了。
若是舒晓婉不回来，上官垣便准备大开杀戒。欧阳清儿也看着远方，一脸焦急，他是替舒晓婉担心，被白染带走，怕是凶多吉少啊。
只是现在上官垣的十二名暗卫站在身侧，以他的身手，走，是绝对不可能了，除非拼命。就是拼了命也走不了。
“出事了。”舒晓婉人在半空，便低低呼出声来：“快，快送我回翠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