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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轻浮,心如针刺

“虚伪!”尽管是演戏,可她还是受不了他的浪荡轻浮的态度。

左丘凤弦也不生气,只是含笑看着她,轻声道:“以后这样亲密的画面少不了呢!我如何虚伪,都是个男人。”这句话就像是针一样的刺进她的心,痛的近乎流血,但她还是咬牙挺了下来。他说的没错,一男一女两个人相互利用的结局,受伤害的永远是女人,可是事已至此,她纵然心如针刺,可还是得咬牙挺下来。可后来,她便真正明白他这句话的意义。

“在这之前,我要见他一面。”在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她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左丘凤弦闻言微微皱眉,提醒她道:“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被他窥视到端倪,你对他也有不舍。”确定的语气,不是猜疑。

苏墨妍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里尽是冰冷嘲色。“你是怕我就这样随他走了,从此后仗剑天涯,伉俪情深?”

男人闻言并没有回应她的冷嘲热讽,而是用极尽淡漠的语气回复她:“快去快回!我需要用尽快赶回帝都。”从来,两个人的言辞中,谁都没有注意,没有本王,没有傲气,丝毫他所有的一切骄傲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消失不见了!只是这一点微小的细节,却是谁都没有发现。

戏如人生

在谁都没有窥探到真相之前,就只能活在被命运的大手撩拨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不能放弃。即便是如狗一般苟延残喘的活着,都要跪着坚持下去,这便是生命……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心灵上的解脱而已。然而却在棋局之中,将自己从一个困境逼到另一个更大的圆圈。

苏墨妍的脚步很轻,并不是因为沉睡了几日来的虚浮,也不是连日进食少了而来的脱力,只是想这样静静的走在这栋高楼的楼梯上,慢慢寻找接近他的勇气。一袭白衣飘于眼前,他终还是惊觉了她的带来,素来淡漠圣洁的双眼,竟带了点孩子气的兴奋。

“你醒了!”随即,是放下心来的松了口气,那样长,似乎这些日子他都是将一颗心吊着的,终于放下来,神情中有着放松下来的疲惫,却依旧因为她的出现而雀跃不已。

“九儿,你过来。”白衣公子站在她面前,将她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淬不及防的牵起她的手朝里屋走进去,声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苏墨妍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握紧,推门进了房间。屋内内的人听到喊声,捧着书从屋子的一角一脸莫名的走出来,在看到苏墨妍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失了沉稳从容的白衣公子。

“帮她诊脉。”习惯性的指使者,白衣公子将苏墨妍推到旁边的椅子上让她坐下,指着苏墨妍道:“我想要知道她身体状况。”

张九儿淡然的看了一眼苏墨妍用一贯冷漠的声音说:“公子,九儿不能帮婉音阁以外的人诊脉,抱歉。”尽管是抱歉的语气,可依旧淡漠无比,似乎年纪轻轻的她,除了冷漠不会有任何情绪出现。

白衣公子闻言眼神一寒,陡然间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从灭族的灾难中救出来的。”尽管他不想提起这些,可此时也唯独这番话,能让她出手了!

张九儿闻言眼神一变,默了一默之后转头对白衣公子欠了欠身说:“是九儿的错,九儿从被公子救下来开始就决定致死效忠公子,然公子说只要效忠婉音阁就好,九儿会错意,既然如此,九儿从此之后就只听从公子一人吩咐。”

东方白白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苏墨妍,半晌后才道:“若你当真心,那么婉音阁的话,也不用听了!即便是我,也不用,你只要听从苏姑娘一个人的话就好。”顿了一顿,不意外见到苏墨妍眼中的震惊之色,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张九儿吓了一跳,没想到东方白会让她到苏墨妍身边,即便是苏墨妍都没有想到。“你送一个人给我做什么?”张九儿沉默着,拿眼看着他们两个人。

“九儿是名医世族出身,被灭族的时候只有十岁,我将她救下来之后,四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同我一般为婉音阁所用。即便不让她跟随在你身边,我也迟早会将她送走。”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爱怜的看着张九儿道:“医圣张家之名你想必也听过,她在我身边并不安全,并且还会被婉音阁有心人利用。跟在你身边一是能照顾你,二是能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公子……”张九儿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瞬间红了眼眶,没想到公子竟然这般为她着想,一想到自己刚才那番事不关己的话,就痛恨起自己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东方白白连连叩头:“九儿不要离开公子,九儿愿意一生追随公子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到底是个才十四岁的孩子,再怎么冷漠的外表下,也依然保持着一颗火热的心。

而十几岁的小姑娘,在被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救下来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天人一般的容颜给震撼俘虏,只想跟在他身边,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也好。这一次奉命前来汝城,是因为少主下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公子带回婉音阁,而在公子身边,唯一能说上话而不被拒绝命令的,恐怕也只有四年前死人堆儿里救下来的孩子。而针对汝城此时的状况,她来比谁来都更要合适。

果然,她刚刚到来,不仅有大把的医书可以观看,还可以暗中潜进瘟疫区希望找出救治瘟疫之法,从而增长自己的见识,而更多的是能在公子身边呆着,看看他跟苏家大小姐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机会,即便是苏墨妍不出现,还有一个少主,所以她从来都是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压在心底,脸色始终淡淡,表现出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公子说这样就不会有软肋被有心人抓住。

然而公子自己却先有了自己的软肋,明明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派自己到她身边保护她是吗?张九儿转脸看着苏墨妍,一双素来淡漠的眼中满是对她的好奇。到底,还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苏墨妍不知为何,在迎上张九儿的目光时,心头一痛。“九儿,你愿意跟着我吗?”尽管张九儿已经表明了立场,可苏墨妍还是张嘴这般问她。

“不愿意!”张九儿丝毫习惯了对待陌生人露出冷漠的表情,她摇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东方白白带着乞求的说道:“九儿以后只听公子一个人的话,即便是少主的话也不听,求公子别将九儿送走,九儿不喜欢陌生人。”

东方白白沉着脸看着她,冷声道:“你难道以为就这样一直为婉音阁效力就能报仇?你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你的少主能帮助你?”张九儿闻言脸色发白,似乎被东方白白这几句话戳到了痛处一般。

“东方,她还是个孩子!”苏墨妍不忍心看到张九儿被呵斥,不管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她帮你杀了那几个人,就算是报仇了?”眼见着张九儿脸上的血色褪尽,可东方白白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继续无情的揭露婉音阁在张九儿身上留下的血痂。“那几个人不过恰好是婉音阁的任务而已。更何况,那些不过是仇家的小喽啰。让你跟随在苏姑娘身边,一是因为她有显赫的身份,能罩着你,让那些人不至于轻易乱动,照顾她是其次。二是她能助你报仇,而婉音阁对你只不过是没有尽头的利用。你好生想想吧!”东方白白转身,拉起苏墨妍的手道:“你该对我有话说的。”她醒来就找他,那样一个将世事都看透的人,从她的到来就明白了一些东西。

两个人转身出了房门,上了露台,从远远的楼台上看去,破败的汝城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生气,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水蒸气,将一寸一寸的土地打湿,酝酿着一场大雨的到来。原本压抑的天气,在这个特别的时期,却是如此的激动人心。一场大雨过后,将这里所有肮脏都会洗刷干净,再没有过往的一点痕迹。

就如同两个人即将开始的谈话,就如这一场大雨,将他们之间这段时间产生的微妙关系,斩断的干干净净。

“接下来,你去哪里?”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眼中带笑的看着对方,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就这样轻松起来,冲散里两人之间隐约出现的不舍。

“你先说!”又是同时出口,谁也不想当那个斩断一切的侩子手。

苏墨妍苦笑着看着他的眼,别了脸去,终是不敢直视他的。“我要回帝都。”身旁的男人身形微微一顿,脚步便有些沉重起来,沉默着,等她往下说。“他既然来了,这般兴师动众,总是要跟他回去的。”她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目光沉重的看着他:“我毕竟是贤王妃,这顶身份的帽子,这辈子恐怕都摘不的。”

东方白白唇角微翕,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其实,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能窥探到结局……

“你……幸福吗?”半晌,他开口说话,盯着她的眼,一瞬不眨,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希望能看到他所期望的,然后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远走天涯……然而,他还是失望了,因为他从来不会了解她的,她曾经比现在的他还要出色,又如何能轻易被他看透想法?所以,不管怎样仔细端详,她的眸色,始终淡淡没有太多别样情绪。

“你认为这个时代的夫妻,有几个是真有感情的?”苏墨妍笑着反问他,却将他问的哑口无言。

“况且,我们之间有着如莲藕一般的联系,又如何能真正从俗事中抽身呢?能得到短暂的快乐,已是不易,又如何想要奢求更多?东方,我们其实都是身不由己天涯人,不管怎样,都要坚持着,在这寂寥繁华的尘世中寻找一点慰藉。所以,我们之间,若然做不成情人,却是可以做至交好友。”她一脸坦然的伸出手,眼神清澈的看着他的眼眸,墨色深深,全是笑意。“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二个朋友。”

东方白白犹豫了一下,叹息着伸手同她的手握在一起,轻声道:“若你有倦怠的一天,大可随时找到我,我们一起携手天涯,从此不问世事。”

“这个想法真好!”明眸皓齿的少女眼眸一亮,笑容在唇边放大,明媚照人。东方白白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一眨不眨。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样的结束,说是好友,却在期间弥漫着谁也说不清的情愫,说是情人,却谁都不肯逾越道德的鸿沟。

回去的时候,张九儿已经收拾好行李等着两人,坐在桌子上发呆,连一贯不离手的医书也不曾翻开,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某一个点。听到脚步声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联袂而来的一男一女。

这般看着他们,当真是一对璧人。男的绝代高洁,女子眉目温婉秀美,举手投足间两人散发的竟然是相同的气质,都内敛于心。

苏墨妍朝她招手,“我们走吧!”她转头笑看着白衣公子,忽然朝他拱了拱手。“多谢!”有些话不必多说,但这两个字,她必须要对他讲,尽管他并不接受。

东方白白笑着摆摆手道:“别来这套,没用。”的确是没用,他为她所做的那些,又怎么能是区区一个谢谢就能回报的?

苏墨妍笑着摇摇头,带着张九儿离开。东方白白站在楼台上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墨色的目光中尽是萧瑟,从后面看去,那样圣洁出尘的身影,却别样孤寂。

几乎是苏墨妍刚刚回到城主府,一场倾盆大雨便接踵而至。左丘凤弦坐在花厅中,正在同他的幕僚说着什么?很奇怪的看着苏墨妍,并向她身后看了看,确定真是她一个人回来,便对身后的采乐道:“送王妃回去休息。”

张九儿并未直接跟苏墨妍回城主府,而是被苏墨妍安排了别的地方。既然东方白白想将张九儿彻底从婉音阁摘出去,并且不让她被左丘凤弦察觉,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左丘凤弦不知道张九儿真正的身份,所以只能让张九儿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跟随在苏墨妍身边。幸好张九儿年方不过十四岁,如何到达苏墨妍身边怎么都好说。

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沟渠里都被大量的雨水填满,百姓们难掩高兴之色的在雨水里跳来蹦去,欢呼不已。苏墨妍站在窗前看着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心情却并未因汝城旱情解决而轻松起来。现如今她是真的被左丘凤弦掌握在手心里了,转来转去,又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中去了!

采乐拿着点心放在桌子上,拿起屏风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轻声道:“王妃离去的那段时间,王爷也是这样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发呆。”

苏墨妍似是没有听到一样,并未言语。就在采乐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她用异常平淡的声音说:“他如何,同我有什么关系?许是琐事太多,这样能理顺也说不定。”她不就是这样吗?足够的发呆,才能让棘手的事情有所进展。

采乐闻言精神一震,倒了一杯茶端给苏墨妍,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王爷从前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会这样,奴婢看见过他的眼神,空空的,还有着思念。”

“思念?”苏墨妍嗤笑着重复她的话,“他也会有感情吗?思念的,恐怕是离魑宫上的那位吧!”果然,人都是容易犯贱的动物,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越是离的越远,越是想要抓在手中。

“奴婢想跟您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采乐叹了口气,看着苏墨妍喝了口茶。“王爷坐在王妃经常坐的椅子上,用手摩擦着王妃在王府所用的一切事物。有一次他还跟奴婢说……”她偷偷看了一眼苏墨妍的脸色,见她正专注的听自己说话,连忙继续道:“王爷说,您是个倔强性子,个性太强,迟早会碰壁。”

“哦!”苏墨妍弯唇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他竟然也会想起自己。不过她并不会认为,不过一起生活月余的时间,他就会喜欢上自己,之所以会怀念,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遵守同他之间的协议罢了!所以他才会说自己个性太强,是因为不受控制吧!

见王妃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放在心上,想要贤王夫妻重修旧好的采乐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就要退出去。

“采乐,王爷说过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帝都吗?”

“王爷说三日之后便离去。”采乐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

“哦!三天啊!瘟疫控制住了?王爷准备如何做?”

“瘟疫已经找到妥善的救治方法,带来的药材也足够用,未感染的百姓也服了药预防。如今雨水已足,王爷将带来的粮食分发下去,也足够每户百姓吃上两个月,而这两个月,也足够生长出新的粮食。昨天王爷亲自带领军队随同百姓一起耕种完毕,待坊间修容的差不多,便会离去。”

已经做到这些了啊!这没想到,骄傲如他,竟然会屈尊下地耕种。不过一个小小的汝城,值得他如此耗费心力人力吗?莫不是看上民声?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心动了吧!彻底坐实他贤王之名。愿意减寿十年?这样的鬼话那些百姓也信,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是因为绝望,才将一切寄托与凡人之身吗?怎么可能啊!

眼见着苏墨妍又对着窗外发起呆来,采乐摇摇头退了出去。门外,左丘凤弦正拿着伞看着倚在窗前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采乐刚要行礼,贤王却摆摆手,让她下去。采乐脸上带了一丝了然的笑,快步离去。

听见外面没了脚步声,苏墨妍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进里室内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特意交代,她原来在都城的衣服都被带来,醒来之后换上的都是些厚重的吉服,如今她要出门,自然是换上一些早就准备好的轻便衣衫。

收拾妥当推门而出,却迎上一双淡而温和的眸子。

“你要出门?”他似是刚刚过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伞在屋檐底下无声的低落着水滴,鞋子因为走路已经半湿,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事找她吗?

“有事?”她一脸疑惑的蹙眉看着他。尽管说要保持二人的夫妻关系,可在城主府的这几日,却并未住在一起,而是分别住在城主府的东西厢房,而他如今站在她的门前,也难怪会疑惑了!

“有些事想要与你商量。”左丘凤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间,意思是不请我进去?

然苏墨妍似是没有看到他的目光一样,忖了忖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势。”说着,神情上带了一丝担忧。“瘟疫区哪里,委实让我担心。”

左丘凤弦收了伞走进她身边同她一般站在屋檐内,点了点头道:“我前来也是与你相商此事。大雨连绵不断,不能及时救援,我担心雨一停很有可能爆发更大的瘟疫。”贤王的目光担忧的看向依旧乌云密布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不下就三月不下,一下就没个完。”

苏墨妍拿眼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会为百姓担忧,还是在担忧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这一场大雨给毁掉呢?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左丘凤弦苦笑着说:“你莫不是以为,我在担心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因为这一场大雨成为空吧!”

苏墨妍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然而这一次,左丘凤弦却是没有冷笑,只是同她一般看着不远处的花园,草木枯死,凄凄惶惶,看上去哪里有半点花园的景致,若然不说,恐怕以为这里是已经被空置的宅子一般,死气沉沉。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场干旱,也彻底将这个江南小城扔入地狱,想要完全恢复,恐怕要也要等上个一年半载。

“我同皇兄各属一方,汝城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皇兄因你我大婚之事自顾不暇,又哪里能顾得上一个小小的城池干旱?况且,这里即便是如何损失,也不过数万人口,他想要借此打击我贤王之名是真。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声,我在乎的,不过是百姓能安居乐业,夜不闭户……”他说道这里,看着对面女子一脸古怪的表情,虚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信,但这却是我心中真实的想法。”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苏墨妍微微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对他刚才那番为百姓着想的话放在心上,根本就不相信。她如何能相信,他这样一个人,心里真的能装下百姓,而不是王位?

其实,王位不就是建立在百姓身上吗?若是一个人,想称帝就称帝,哪里有人来统治呢!说到底,不过是想要站在权利的最高点而已,想要的都能得到……是这样吗?或许,身为帝王真是这样吧!

他不也是因为离魑宫上的那位被当上皇帝的亲兄弟夺走之后,才萌生了夺位的想法不是吗?所以,归根究底,汝城百姓会沦落至此,不也是因为他们吗!但百姓们何其善良,反而没有怪罪他们,竟然还万分感恩。

她真想大笑三声,来嘲笑他们这些所谓英明贤厚的王者,总是那样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当真是可笑的紧。

见她脸上的嗤之以鼻之色,左丘凤弦摇摇头,不再言语,也不想去纠正她内心的想法。默了默道:“我随你一同去吧!”苏墨妍点点头,左丘凤弦支起伞打在她头上,另一只手牵起她,两人相携而去。

这样的演戏,似乎在两人之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她已经习惯了!身体都被他夺去,她身上,如今还剩下什么他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一个牵手又能怎样呢?

东方以为自己满手血腥配不上她,而她又哪里比他高贵万分?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轻易的将自己的身体贡献了出去,说起来,她比他还要肮脏千倍万倍。

两人漫步走出城主府,张福恭谦的跟在他们身后,早早就将雨伞接过打在他们头上,而自己的身体则是暴露在空气之中,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动恻隐之心的,可自从他们这一群人在一次出现在这里之后,她打开的心就再次封闭起来。

出了城主府,连着被雨水浇了两天的百姓们已经散去,各自回到各自的家中收拾残局,毕竟有了雨水,原来的颓废已然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坚强活下去的勇气,整个汝城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因着这两日的雨下的实在太大,以至于街上全是没过脚脖的雨水,刚刚一踏入鞋子便被浸湿了。

苏墨妍微微犹豫一下,便将另一只脚放在水中。然而她这个小小的举动看在左丘凤弦眼中,他微微俯下身子,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儿横着抱起,大步朝前走去。怀中的人儿一僵,便任由他如此了!

街道上的一切迷离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左丘凤弦抱着苏墨妍一路朝着瘟疫区前行而去,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臂弯宽阔而温暖,怀抱干净而馨香,即便雨季微凉,可她还是很温暖。脑袋浑浑噩噩的,竟是萌生了几分睡意,以至于连这街上过分的寂静都没有察觉而出。

一上街,张福便感觉到空气中夹杂着大量水汽的同时,还有一股强制压抑的肃杀之气,这让久经沙场的老手谨慎戒备起来,握住拴在腰间的软剑,借着打伞的功夫走上前小声提醒:“王爷,有些不对。”

左丘凤弦是何等人,自然一上街就感受到不对。他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点了点头大步走在他们前面,跟张福两个一前一后将他跟昏昏欲睡的苏墨妍护住。刚刚出门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黑衣卫跟始终寸步不离的管家张福,根本没有想到在此时还会有冒险刺杀的。

因着下雨并未感觉出对方有多少人马,但很明显来者武功很高,并且不再少数,看来是有人铁了心想要他的命。左丘凤弦微微低头,只见怀中的人儿似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一张娇俏的容颜上是迷惑无力,软弱的让人心疼。

他不由得勾唇一笑,暗道心还真是大,都这样了还能睡得着。但他却没忍心叫醒她,她这些日子都在苦苦的支撑着,是为了另一个人。或许,在他们有着相同的利益的同时,前提是两个人应该有个夫妻该有的样子。既然她能此时全身心的相信他,那么便将一切交给他吧!

不管他如何不在意,怀中的女子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战斗一触即发,而他却没叫醒自己……这……没等苏墨妍往下想,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唰……只听空气中一声刀剑戾响,破空声迎面而来,黑衣卫一个挺身迎了上去,张福抽出腰间软剑挡在左丘凤弦身后,而左丘凤弦也迅速掏出随时藏在身上的匕首,抱着苏墨妍向后撤退……

他们已经走出城主府百米距离,雨下的又大,百姓们更是躲在屋子里不会出来,大雨阻隔了一切声音的传播,所以来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出手,并且断定短时间之内他们不会有任何救援。左丘凤弦此时只带着两个人出来,怀中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这是下手的最好机会……来人恐怕已经埋伏许久,只等着机会一招出手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倒不是左丘凤弦小瞧了苏墨妍,而是那些人小瞧了她。听到刀剑声响起,原本还有些神情迷离的苏墨妍登时清醒过来,微微一挣脱,抱着她的男人感受到力气,低头一看的功夫,苏墨妍已经从他臂弯中跳了出去,并且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脸色戒备而警惕的向他跟张福靠过来,三人成三角姿势靠着,将后背留给最信任的人。

左丘凤弦见这般敏捷干练的她并没有丝毫吃惊,但张福却是极为惊讶的,但马上便被冲上来的攻击转移了注意力。来人对苏墨妍会武功也有些惊讶,但手上的攻击却是丝毫不犹豫,长剑眨眼间便由对着左丘凤弦而转向她,招招致命,步步杀机。

苏墨妍手握短匕,眼神凌厉狠辣,大雨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将眼前的视线模糊,就在她眨眼的功夫,又一轮的攻击冲了上来,苏墨妍看准机会,大叫一声:“凤弦,掩护我!”她甚少这般叫他的名字,然而他听到后却丝毫没有犹豫,转身挡在她跟前儿,苏墨妍趁这个功夫,将手中的匕首掷出,大雨中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见蒙面杀手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苏墨妍的匕首准确的插入他的胸膛,顷刻间便取了那刺客性命。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在眨眼间完成,左丘凤弦一方并没有人负伤不说,还杀了对方一个人。苏墨妍一跃而起,脚尖点在黑面人的尸体上,面色冷厉的拔出匕首,并将黑面人的长剑抓起丢给左丘凤弦,两人配合的竟然异常默契。

左丘凤弦接过长剑,没有犹豫的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扔给苏墨妍,苏墨妍弯唇一笑,刚才不过露了一手,他便如此不自信没有苏墨妍掷出匕首的准确性吗?然而第二次得手是不太可能的,第一次不过是那些人摸不清她的底细而已。

此时剩余的黑面人因为死了一个人,攻击更加凌厉迅速,渐渐黑衣卫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一个人委实难以招架太多人。苏墨妍粗略的数了一下,黑面人约有十二人左右,黑衣卫自己拿下三人,而剩下的人已然被张福勉强缠上,然他到底年过不惑,片刻便有些招架不住。左丘凤弦迎面朝黑面人迎去,苏墨妍勾唇一笑,眼神凌厉而嗜血。脚尖轻点,滂沱大雨并没有影响她的动作,华丽而又迅捷,只见华衣女子跳落在贤王与黑面人之间,转眼间剩下的十一个人就被四人瓜分。

想必因为她是女子,又或许因为她不是这次任务的重点对象,因此她只分得两个人。在并没有趁手武器的情况下,苏墨妍刚才露的一手又让对方生了警惕之心,她的出手招招受着限制。幸得这些时日她从不懈怠练功,以至于在同这般顶尖的杀手对决时,并未感觉太吃力。凭着她糅合了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武学文化,对于杀手们来说,她每出一招都会让人眼花缭乱不说,更是出其不意。

苏墨妍微微侧身就躲过来黑面人刺过来的一剑,然而另一个黑面人却手持长剑朝她刺了过来,苏墨妍咬紧下唇,握着手中的匕首忽然一个转圈,像是变魔术一样,黑面人只觉得那个精致的匕首忽然间就在她手上变得灵活无比,然后几乎是赌博性的一掷,只听扑哧一声,匕首连根没入那个黑面人的心脏,准确度掌握的即便是在一旁忙的不可开交的左丘凤弦都想要为她叫好。

然而就在他分心的空档,黑面人眼见时间拖得越来越久,己方已经在苏墨妍这匹半路冒出的黑马身上已经折损了两个人,再不犹豫,几乎是自杀性的朝左丘凤弦连连逼近。起初左丘凤弦还能应付过来,但面对这种不要命的刺杀,渐渐就感到吃力非常。这会儿因为苏墨妍利落的杀人手法而分心,只听噗的一声,长剑贴着他的胳膊蹭了过去,他只感觉胳膊一凉,鲜红的血液已经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王爷!”张福跟黑衣卫大叫一声,一脸担忧。黑衣卫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忽然长剑一立,黑面人以为此时是机会,三人对视一眼,成三角形朝着黑衣卫攻击而去,黑衣卫怒喝一声,长剑陡然间一转,如灵蛇一般弯转着,险而又险的贴着黑面人的长剑过去,而手中的长剑灵活一转,就插入了一个黑面人的腹部,这种近乎于自杀性的刺杀,让另外两个长剑贴着两臂划过,都留下了长而深的伤口。

然而黑衣卫似乎是感觉不到一样,解决了一个黑面人的他如同打了鸡血,战意高昂。而这边管家张福的功夫也丝毫不逊色与黑衣卫,转眼间也杀了一个人,并且未负伤。他见左丘凤弦手臂受了伤,一双老眼瞪的通红,下手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到底是人老经验足,险而又险的杀了三个人之后,体力上不禁还是有些透支,更是连腹部也受了剑伤。然而他似乎感觉不到一样,马上又加入了左丘凤弦的战圈。

缠着苏墨妍的黑衣卫并不给她捡起匕首或是拿起长剑保护自己的机会,见同伴损失的越来越多,眨眼间就只剩下四个人,眼中一片死气,竟是已经准备赴死了!即便是死,也要杀光对方的人,这便是他们此时的想法。正在苏墨妍心中对眼前的情景不乐观的时候,左丘凤弦轻喝一声,一把长剑准确的送到她面前……而此同时,一声闷哼在她耳边响起,竟是左丘凤弦拼着受伤给她扔了一把长剑。

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接过长剑的苏墨妍陡然间如同出洞的灵蛇一般,吐着信子朝着剩下的黑面人进攻而去。身为她这个职业的好处就是,不管对方出什么招式,几招之内,她便能学会对方的招数,并且努力寻找破解之法。这种习惯她下意识的带着,数招之后,她已经学会如何拆对方的招了!

眼见着苏墨妍如此之快的就学会了自己的招式,并且已经找到了应对之法,黑面人的眼中一片死灰。而就在这时,左丘凤弦那边已经将剩下的人全部杀死,只听见一声留活口,苏墨妍便已经挥剑抵在了黑面人的脖子上,黑面人只要一动,就立刻死在剑下。

张福扶着受了几处剑伤的左丘凤弦走过来,黑衣卫也负了伤,但精神还好,三人朝这边走过来,左丘凤弦问:“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

黑面人闻言抬起头,一双寒冰般的眸子透着一股死气,忽的桀桀一笑,陡然间就握着长剑朝左丘凤弦刺去,苏墨妍情急之下忙一伸手,长剑登时没入黑面人的胸膛内,然而这一下并未就此结束他,只见他继续桀桀笑着,快要刺到左丘凤弦的长剑忽然一个转圈竟然朝着苏墨妍刺了过来,而这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庞大伟岸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耳朵清晰的听见噗嗤一声,黑面人的长剑没入左丘凤弦的腹部……

“王爷!!”

“凤弦……”苏墨妍愣愣的看着捂着肚子倒在自己面前的左丘凤弦,他吐出一口血,脸上却带了笑容,“算是我还你的……”他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无力阖上。

“王爷……您一定要撑住啊!”张福跑到他身边将他从身后抱住,看着傻愣愣看着左丘凤弦的苏墨妍再无半点恭敬的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啊!快送王爷回府!”张福说着,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下来。“王爷,� ��一定要没事啊!”黑衣卫不顾身上的伤口同张福一起背起左丘凤弦就朝着城主府跑去。

满身鲜血的苏墨妍愣愣的站在大雨中,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然而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百般利用她的人,竟然为她挡住致命的一剑……是的,致命!为了杀掉她或是他,黑面人不顾自己的性命,自杀性的刺杀终于是有了效果……不管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谁,都算是完成了任务。苏墨妍想,其实目标是左丘凤弦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

可他不顾自身安危为她挡那一剑,也确实存在,就是刚刚那一瞬间,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机会,长剑便没入他的身体里,带出来的只是一股鲜血。苏墨妍微微低头,满地的尸体鲜血,她身上的伤口在冰凉的雨水冲击下,也隐隐作痛。

“凤弦……”呆愣住许久的她,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拔腿就朝城主府奔去。那一刻的感觉没法形容,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冲破而出,他不能因她出事!绝对不能!她不想对他一辈子歉疚。

苏墨妍奔到城主府的时候,原本留在城主府中研究医书的老大夫因为下雨只有几个去了瘟疫区,剩下的不少都在探讨如何彻底根除瘟疫,而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所以才能及时救治左丘凤弦,以至于不让他的伤因为时间而耽搁。

伤口刺的很深,那个刺客也是杀场上的老手,因此出手一点都不留情。况且那一剑是拼命刺的,长剑几乎没进身体里一半,若不是那个刺客就死在那个空档,长剑就很有可能从他身上透体而出。

眼看着大夫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她眼前来回的过,苏墨妍握紧的手心就没松开过,有汗水从手心中留下,粘腻非常。眼眸中看向厢房的目光全是担忧,往日二人相处的一幕幕从她眼前划过,此时再看那些事,竟是如此让人怀念。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此时他都为了她,身陷险境。

此时苏墨妍宁可希望躺在里面被救治的是她,也不想欠下他任何东西……他说是还她的,可那些所谓欠她的东西,哪里值得用命去抵过?是说房间内生死不明的人是傻还是太傻?

“左丘凤弦,你那么坚毅,定会挺过去的是不是!”肯定的语气从她口中吐出,捏紧的手心也并且因有汗水流下而放松,反而越来越紧。凭着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端出来的血水颜色越来越淡,医者们的脸色也不再苍白无色,匆匆而行的脚步也微微放慢,一切似乎都已经好转起来。苏墨妍紧紧的盯着房门。张福站在她身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门。

房间内的医者疲倦的从房间内拿着各自的工具退了出来,出来的时候都吐了一口浊气。苏墨妍同张福连忙迎上去,却见那其中一个医者大叫一声,颤颤巍巍的走到苏墨妍面前,惊声道:“呀!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张福刚想张嘴问左丘凤弦的状况,一见那些医者听到此话都将目光转向苏墨妍,有些愠怒的回过头想问问他们,到底谁才是主子,可看到苏墨妍之后,慢慢从愤怒转变为惊愕,紧接着是复杂,脸色变幻之快,“来人,带王妃下去休息。”张福的口气极为复杂,微微仰头,指着其中一个医者道:“你们也知道王爷是因何受伤的,因此王妃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都提头来见。”说罢拉过其中一个医者朝一旁走去问左丘凤弦的状况去了。

苏墨妍听到那医者的话,却顾不得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忙拉着一个医者问一脸担忧急切的问:“王爷如何了?”

“王妃您还是先顾顾自己身上的伤再管王爷吧!”说话的那个医者走过来想要搀扶苏墨妍,因着她受伤太重,此时若不是有强烈的信念支撑她,也随时会倒下。

然苏墨妍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强自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摇摇晃晃的拉着一个医者大声的问:“我说王爷怎样了!”她有些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故而声音放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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