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谷涵凝视着再屏幕里忙碌的游戏角色，“你好，我觉得我有事情必须告知你一下。你的父亲死了……我是说，他在你们搬家到后来的那栋楼里的时候就死了……而你们家所住的那栋小楼……它本身就有问题。”
“赵博有和我讲过……那栋楼是莫名其妙的塌了是吗？”
“并不是莫名其妙，”程毅说道，“那栋楼里居住着一个很厉害的荒鬼，以及非常多的游灵……而被带到那里去住的活人，基本上都是游灵献给那个荒鬼的祭品。”
对面沉默了片刻。
“你是说……我父亲把我当做贡品送给了那个什么鬼？”张涛问道。
“是。”程毅回答道，不做任何委婉的隐瞒，“向荒鬼献祭一名活人就可以得到庇佑，不过因为你在入住之后的第一天灵魂就失踪了，所以你父亲并没有因此得到庇佑。后来他与……我们的一名工作人员发生了争执，被误伤……所以……现在彻底消散掉了。”
程毅说完便又看了看身边的季谷涵。
季谷涵闻言感到有些尴尬，“很抱歉，但……”
“活该！”季谷涵未说完的话被张涛的大笑声给打断掉了，“这个烂赌的人渣，害死了我妈不算还气死了我外公！现在他终于受报应了！”
看来他对自己的父亲已经毫无感情而言了——
季谷涵心道，而后又产生了一种迷之放松感……那是一种罪恶得到了原谅的感觉。
“不过便有更多的事情无法解读了，你的灵魂为什么没有被成功上供也没有退回？你之所以会进入到网络世界是不是也和这些事情有关……”程毅的目光透过金色太阳镜的镜片紧盯着屏幕上的小人，“你是在入住那栋小楼之后的第一天就进入的游戏世界吗？”
“不是”张涛否定道。
“那就是说……你在楼里住了几天？”季谷涵问道。随即他又想到——之前和白月娥在游灵旅馆中对话的时候，她似乎也确实是说过——他们因为看着张涛可怜，便没想过去取他性命……
难道……荒鬼不会收走也没有退回的“贡品”其实多半会由他们这些恶灵代为享用？
不过事实情况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却无从得知了——毕竟游灵旅馆的全部游灵都已经化为灵能了——
并且无一幸免。
“对，我住了好几天呢，”张涛回答道，“我家的房子被我爸偷偷卖掉了，我被赶到这边据说是老房子的小楼来住，期间我的粉丝一直在我社交账号下留言让我发游戏视频……但当时我电脑的硬盘坏了，不过我当时在网上邮购了一块硬盘，所以就信心十足和他们约定了开直播的时间。”
张涛又清理了一波兵线后继续说，“不过那地方太他妈偏了，到了约定的那天傍晚，我才接到快递的电话说地址找不着东西没办法给我送到——你们说我一网红，本来就已经很久没发新的游戏动态了，和人家约好直播再临时放鸽子是不是等于凉凉？当时我在商店买东西，一听他这么说当时就非常生气……我就大发脾气，讲真这快递本来早就给我送到了，结果就是……我真从来没见过那么拖沓的快递。”
“然后呢？”备用的硬盘没有送到？那现在这块硬盘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发脾气呢，就听商店的大爷跟我说，他家有块硬盘……新的……”
！！！！
“等等！”季谷涵叫住了他，“是不是那个小筒子楼里的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小商店？”
“对啊。”
“在这之前你是不是没有去过商店里买过东西？”季谷涵又问。
“啊？谁在他家买东西啊……那商店真就……又破又脏，蔬菜调料什么的还算可以，但便利食品真就都没法看，那包装皮——看着就好像都过期了一样。”张涛的语气充满嫌弃。
季谷涵虽然对此深有感触但此时却不是感叹有人与他同病相怜的时候——
“前辈，”季谷涵对着程毅说道，“那家商店很奇怪，吃了商店里的东西的活人都会昏迷……张涛在那里住了数日都没有被当做贡品收走的原因……会不会与没有吃过那家商店的东西有关系？”
“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在小商店买硬盘？”程毅问道。
“我着急啊，”张涛的角色站在原地抓了抓头，“老头跟我说硬盘是新的，她孙女什么也不懂就买了回来，结果没有用处……我看硬盘确实像是全新的，而我又确实很需要这个，就从老头那买了下来。回去把所有东西都弄好之后，我刚打开游戏就全无知觉了……直播……自然也没能做上。”
“那你到商店去原本是要买什么的？”曲晓峰问道。
“买菜……我准备自己做饭来着，”张涛说，“我之前都是吃的粉丝寄给我的零食。”
“你该不会是防腐剂摄入过多才死的吧？”曲晓峰忍不住抖了个机灵，“你知道自己被找到的时候都已经成干尸了吗？都没有腐烂的。”
“看来姚老头家不单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季谷涵说道，“这么看的话，问题应该是出在硬盘上……只是……他家商店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人提供的呢？”
“那你问谁？”程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伙子，你这回可能是犯了大事情了，这很可能会影响你今后的仕途啊。”
季谷涵被他噎了一下。
“下次遇到这种大问题不要单枪匹马的去闯，有事记得找组织啊，”程毅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转过身来向陈亚楠问道，“硬盘……”
“硬盘坏道太多，连扫描都都慢的一批——你确定自己买到手的不是块二手硬盘吗？”陈亚楠被那慢到令人发指的扫描进度搞的有些抓狂。
“我用的时候还挺快的……”张涛的反驳听起来有点无力。
“是啊，快到一打开游戏就把你的魂魄吸走了，”陈亚楠靠在椅背上，“这么看来，你之所以会进入到游戏世界还是和那栋小楼有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