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嗯?
原本不是不论如何都醒不了的吗?
怎么这功夫醒来了呢?
许双跃四处打量着,
却见一个花衣服的小姑娘正用绳子绑她。
许双跃侧过脸来去看那姑娘的脸——
却见她桃腮杏眼,长得又机灵又水灵,真不像个死人。
“小姐姐,”许双跃偏着头叫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人家的侧脸,目光有些不属于女孩子的猥琐和荡漾,“你别捆了,我跑不了的。”
“哪有你说话的份?知道我是什么吗?”姚春儿一扬下巴,“你老实点,这里四处都是鬼,捆紧了对你又没坏处。”说着又打货架子上拿了条红绸子给许双跃脖子上扎了个蝴蝶结。
哎,这小姐姐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死了真是好可惜啊。
“小姐姐,扎红绸就不必了吧?”许双跃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身体,“我这身衣裳厉害着呢,能隔阴气。”
“胡说八道些什么?”姚春儿杏眼一瞪,“别老是听那些江湖骗子的,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便拉着许双跃身上的绳子推她,“快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许双跃又问。
“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姚春儿又推了她一把,“快走别废话。”
两人从商店中的一道暗门直接到了白老太太的麻将馆里。
“白奶奶,货给您带来了。”姚春儿冲着白老太太的屋喊道。
“我瞧瞧。”白老太太从屋中走了出来,“哟,还挺鲜活的。”
“可不是嘛,我好着呢,”许双跃笑道,“甚至不想打红绸。”
“你倒是懂点规矩。”姚老头诧异的瞧了她一眼。
在阴气重的地方给人打上红绸,是以免弄丢了魂的。
“我懂啊,”许双跃嘚瑟道,“还懂不少呢。”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娃娃,见到我们……你不怕?”姚老头笑问。
“那有什么好怕的?”从小到大过来她见过的死人可远比活人多呢。
不过许双跃没讲,出来反而问起了季谷涵来,“我同学呢?”
“你这个不争气的傻姑娘,自己被卖了还不知道……你问他做什么?”姚春儿气的跺脚。
“你那同学以后可能要在我们这住下了,”白婆婆笑道,“我这也是带你去见见他,以后你离了这,还真不一定会见得到了。”
瞧不出来,这些孤魂野鬼还挺仁义。
就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违反地府的“死灵保护法”的。
“哎。”
许双跃叹气摇了摇头——
看他们见识这么少的样子,八成是不知道了。
旁地的鬼魂们却并不知她是为了这群无知的“违法者”而感到叹息,倒以为她是对白老太太嘴里问出来的答案感到失望呢。
包括这七十几岁的鬼婆子都没做多想,直接让人带了许双跃往地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这里明明是一层——之前从外面进来时还未曾见过这下面还有楼梯。可这功夫出了这小小的麻将屋,却反倒凭空出现了个通向下的台阶来……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许双跃东张西望的跟着几个鬼魂下往了地下……
“白奶奶,不好了,下面打起来了!”又一个与小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从下面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您快去看看吧,新来的那个鬼要把张光辉给打死了!”
“哎,这不都已经是死的了吗?怎么再死啊?”白老太太闻言连忙提起了裙子,匆匆忙忙的跟着那小女孩下了楼去。
到地一看——只见那新来的年轻鬼煞手握长剑,那张光辉就像是一块破烂似的被砍成几截丢在了地上,整个魂魄自身体断裂燃烧着的伤口里飘散这零碎的星光。
白老太太看着满身凶煞之气的季谷涵,两腿一软,当时就坐倒在了原地。
哎呦啊,这是招了个什么回来啊?单知道他会比上面那群总是来欺负他们的家伙们厉害,却没想到要凶的这么多啊。
这……这可是个能杀魂的主!
再瞧着魂儿的模样……分明不就是和他那皮囊一样吗?
这没个千年修行,万万是到不了这尸身不腐的地步的啊!
“爷爷,祖宗,老前辈啊,”白老太太拜道,“我……我不是有意对您不敬的,我瞧您穿着现代,又用着手机,只以为你是新死的厉鬼……我……我没想到……”
许双跃却是在一众跪拜的鬼身后大为惊慌的望向了倒地的张光辉,并遥遥的向季谷涵做着口型问他,“怎么给砍这样了?”
季谷涵连忙摊手,“不如荒禁砍啊。”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人的鬼魂还不如个荒兽禁砍。
许双跃被他气的要跺脚,“那他妈是个死灵,就一普通灵魂。你都快把他烧没了。你完了,就等着地府下达的行政处罚吧。”
她这一段话太长,季谷涵从口型上也分辨不出来她到底说了些啥,只从她一脸崩溃的表情中得知了自己犯了大事。
于是脸色也不禁黑了下来。
白老太太的等人见他黑了脸,便越发的噤若寒蝉。
“对了前辈,”姚老头连忙起身将许双跃推上前去,“您的朋友又给您带回来了,这门票啊我们不要了,您爱住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没意见。”
“双跃双跃,他们怎么了?”季谷涵看着一众鬼魂对着自己又跪又拜,不由的内心发慌。
“别怕别怕,这帮子野鬼没太大的见识,被你给震慑住了,”许双跃凑过来低声道,“快别让他们拜了,新时代的地府公务员是不接受死灵跪拜,你这样会被举报思想陈腐的!”
嗯?
“大爷大娘快起来,”季谷涵连忙扶起了跪拜的鬼魂,“我并不是什么修行年头长的怨鬼,也绝对没有你们年长的。”
“不敢不敢不敢,”姚老头连忙自己站了起来,“那也是前辈那也是前辈。”
季谷涵被他们搞得苦笑不得,“打听个事。”他说着重新穿上了躯壳为许双跃解着绳子,“张涛你们知道吗?”
“这……”几名鬼魂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老太太站起来说道,“我们知道的,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一个多月前,被他爹——也就是您打死的这个怨鬼带来了这里当门票……他这个父亲啊,因为烂赌醺酒……其实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但有的人呢,死也死不得安生,他父亲生前被人追债,死后还是如此。于是他便想……把孩子献到我们这里作为贡品,以求庇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