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说，这万年之内，破碎虚空者踏入上界。
那他们还会保持多少人性？
亦或者是，褪去了人性，只留下那与神灵一样的神性？”
马车徐徐向南行驶，苏云疑惑的对着慕容化蝶问到。
不久之前，东边的天空突然变的有些暗澹无光，一丝压迫的感觉，让苏云眉头紧皱。
只不过那一丝压迫感并没有存在多久，便消失不见。
不出意外的话，武帝城的王仙芝，肯定又宰了一位下界的神灵。
而这也让苏云想到了一个问题。
万年之前，人族也有不少修行者，他们供奉神灵，修炼到大成之时，便能够被上界接引，到达彼岸。
不过在后来的人神大战之中，苏云并没有看到过那些被接引到上界的人。
而在这万年之内，人间也有不少破碎虚空的强者。
如五百年前的独孤求败，或者是那龙虎山的开山鼻祖，黄龙道人。
这都是近些年人间最为强大的存在。
他们现在又在何方，或者说去了上界之后，是彻底转化成了神灵，还是依旧保持人族的姿态。
慕容化蝶听完苏云的话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万年之前，万物化神的过程，其实很短暂，但大多数的生灵，都能够褪去人性，只保留那毫无情感的神性。
只不过这万年之内，他们几乎都是人族，而且修炼的功法，早就不是万年之前的那一套。
所以大概率还能保持一些人性，不过这么久的磨炼，想必也不多了。”
闻言，苏云点了点头，然后蓦然回首，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看向东方的天空之上。
虽然没有刚刚的那一丝压迫感，但苏云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
那一股气息，他曾经不止感受了一次。
剑魔！独孤求败！
“这一次下界的人竟然是他？”
苏云眉头紧皱，若是说王老怪能够稳稳的守住那一角苍穹，苏云是相信的。
但现在下界的人，是哪一位号称五百年前就纵横天下的剑魔。
而苏云最开始的时候，曾经签到获得过三张剑魔体验卡。
东方传来的气息，肯定就是他！
此刻的东海之上，不苟言笑的王仙芝，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天幕裂开的洞口，一个人影缓缓走出，他黑发黑眸，背负一把长剑。
不过从他的眼神之中，王仙芝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不是独孤求败！”
王仙芝冷冷开口，只不过被一刀剑光将他整个身形击退数米开外。
独孤求败长剑出鞘，长剑之侧充满着一道道毁灭的气息，周围空间似乎都在焕发着虚影。
“不愧是千年之内人间剑道魁首，破碎虚空或许是你走的最错的一条路！”
王仙芝被一剑击退后，不怒反而大笑出声。
多少年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了，王仙芝此时的胸膛之中，战意如烈火燎原。
他握紧双拳，如同与不久之前那位神灵对战之时用出的招式一样，起手就是云蒸大泽式，只不过这一次拳势更强。
王仙芝似乎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着凌空而立的独孤求败一拳轰去，拳意开路之下，所过之处虚空扭曲。
而天空之上，那一道身影似乎更加快速，长剑高高举起，蓄势待发。
如同雷霆般的一击，携带着毁灭之意。
只是顷刻之间，两道身影，一道由上而下，一道由下而上。
黑色与金色光芒对撞，方圆百里的空气瞬间炸开，形成一道圆环向着四方席卷而去。
海水被震起形成一道道水墙，然后重重的落入大海之中。
待海水散去之后，海面之上两道人影想对站立。
王仙芝嘴角流出一道血迹，而独孤求败安然无恙，冰冷的站在海面上，只不过长剑在颤抖。
“老夫一生一直为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而遗憾，虽然那漫天神灵强大，但终究不是我世间之人。
而你不同，虽然如今我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任何人性的气息，但你的剑道却是人间之物。
今日能够与你一战，老夫这百年时光没有白白浪费！
虽然刚刚你的一剑占据上风，但也是因为老夫手中没有趁手兵器的缘故。
虽然老夫经常赤手空拳与人对战，但毫不夸张的讲，老夫剑道造诣也算上乘！”
王仙芝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双眼微闭，朗声喝道：“天幕已破，神灵妄图再次圈养人间生灵，老夫拦截天幕之下，独战数日，杀神灵过百。
奈何赤手空拳，面对持剑者落尽下风。
今日，武帝城王仙芝，斗胆向天下英雄借剑一用！”
王仙芝朗朗开口，声音浑厚，传遍整个天下。
而与此同时，神州大地之上，无论任何一处都听到了这一段话语。
明国境内，一对剑客刚刚摆好攻击之势，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嘹亮的剑吟声。
“王仙芝！”
身穿白衣，面色冷如冰霜的西门吹雪，难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并无多言，看着对面与他相视一眼的叶孤城，二人几乎同时将手中长剑抛向天空。
两把绝世长剑向着东方而去，只是一瞬之间便过三千里。
南楚旧地，一座剑墓之内，步惊云刚刚拿起属于他的那一把绝世好剑，剑身便忍不住的颤抖，随即脱手而出，只是眨眼之间便冲出剑墓，消失不见。
云国官道向南行驶的马车之上，苏云微微一笑。
他知晓老王现在面对的人是谁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除了五百年前于江湖无敌的那位剑魔，恐怕就没有别人了！
“有意思，老王不用拳头改用剑了，看来独孤求败实力很强啊！”
苏云微微一笑，然后拿出周止若给他防身的金光剑，直接抛向天空之上。
金光剑犹如被赋予了灵魂一般，激动的在苏云身边转了一个圈，像是在感激一样，然后向着东方的天空冲去。
剑乃凶器，杀过人的剑，寒光烈烈，杀过神的剑，又会如何？
东海的天空上，最开始出现的便是苏云的那一把金光剑，随即无数长剑在天空之上汇聚，千把万把，十万把，百万把...
王仙芝望着那汇聚而来，遮天蔽日的剑云，不由朗声大笑。
而就在遮天蔽日的长剑，将那缺失的天幕都掩盖上的时候，一直脸色冰冷的独孤求败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
“杀了我！快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