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庞大的“暴食者”远离，站在身边史密斯再次发话了：“赵，我刚刚统计了剩下的食物和水。”
“怎么说？”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物资了，虽然现在还不饿，但很快，我们将面临食物短缺状态。”
王昊点了点头。
他的公文包中，还有四根士力架能量棒。
不过，他并没有贡献出来。
毕竟僧多粥少，这点能量棒分给这么多人，也派不上用场。
他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剩下的食物最好还是别吃，留着保命用。万一被怪异发现了……”
“只要手中有食物，就还有保命的机会。”
史密斯从肺部吐出一口浊气：“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大多数人的手机都关机了，保存电量，以等待总部的救援。”
绝境时刻还没有过去，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切，哪怕是C级调查员也感到精神疲惫……
“各位，外界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在没有任何食物补充的情况下，人体可以支撑一个月，请各位尽量不要活动，减少能量的消耗。”
这位来自神秘局的调查员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只是想要躲藏在这里，等待外界的救援。
王昊不禁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平民百姓的死活，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圣母到想要在游戏中拯救所有的人。
但平民的存活数量，可能涉及到“游戏完成度”的问题，他不得不稍稍上心，能救一些就尽可能地救一些。
反倒是这个官方组织的工作人员，主观能动性严重不足啊！
“等待救援？都跑到平行世界了，还怎么等待救援？”
一个人没有食物，坚持一星期不成问题，坚持一个月好像有点困难，随着低血糖以及电解质紊乱，会导致人昏迷。
没有水，只能坚持两三天。
在长期饥饿以及脱水状态下，根本没办法奔跑、跳跃。
等没有体力了再行动，那和等死又有什么差别？
更何况，他打个游戏，总不可能一直龟在这里，那也太无聊了。
有的人想要提出一些建议，“警官，真的有总部吗……有没有蜘蛛侠，蝙蝠侠，钢铁侠，美国队长？漫威宇宙的故事，难道真实存在？”
“上帝啊，你这个问题就像下水道的臭虫！”史密斯沉着一张脸，语气不善地说道，“现在我告诉你，他们不存在！不存在蝙蝠侠！不存在钢铁侠，什么超人也是假的……”
史密斯想要骂人，听着远方的脚步，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自己也心生怀疑。
什么总部的救援，根本就不存在，于是愤恨地说道：“闭嘴吧，不想被怪物发现，闭上你的臭嘴！”
“不管有没有救援，我们只能躲在这个鬼地方！当好你的下水道老鼠，别再发问了，OK？！”
这下没有人说话了。
毕竟，能够活着已是幸运至极，不够聪明的人，已经被怪异吃掉了。
这些混凝土管的直径约莫一米多，所有人都蹲在臭水沟当中。臭水倒是不太多，只有几厘米的深度，而且还在不断减少。
但对于这些平民而言，精神层面的折磨远远大于肉体层面的疲惫。
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场面，每个人都在隐隐恐惧，有的人全身发抖，还发起了高烧。
从现在开始，他们将没什么食物可以吃，只能喝臭水沟里的水。有一些聪明人将塑料薄膜铺在管道上，水蒸发后重新凝结的露珠可能稍稍干净一些。
这一点蒸发出来的水，足够短时间的消耗，不至于脱水。
“别暴躁，史密斯，好好动一动脑子，你发现这些怪异的矛盾之处了吗？”
王昊思考了一阵子，再一次问道：“这些‘暴食者’，姑且将它们称作是暴食者吧，它们的行为规则应该不算困难。”
史密斯愣了一下，低声说道：“按照现有的观察，它们是通过视力、嗅觉以及听觉来寻找目标的。嗅觉占据大比例，但并不能排除其余的感知能力。”
“发现目标后，它们就会像乞丐一样乞讨食物，只要重复三遍‘我好饿，我好饿’之类的句子，就会发动攻击，把对方整个吞下。”
王昊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们得出去寻找一点物资。”
“要是等体力耗尽，外界还是不来救援，岂不是完蛋了？”
“出去？”
“将命运交到其他人的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到这里，王昊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真的认为，总部有足够的能力救援我们吗？”
“先不说黑衣卫吧，你所在的神秘局，他有足够的能力吗？他没有啊！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对吧？我们只能自救！”
王昊其实不太清楚，游戏设定当中人类官方的真正实力到底怎么样。
他甚至连人类的超自然组织，到底有多少个都不知道。
不过想来也不可能太强，要是人类能轻易碾压怪异，那整个游戏的设定就崩了！
还需要玩家存在吗？不需要啊！
游戏厂商也不可能这么傻。
果然，不出所料，史密斯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总部真的有能力救援他们吗？他心中也是怀疑的。
什么“拯救大兵瑞恩”的精神，“充满仁义与博爱的勇者之心”，相信这些口号的人要么犯了幼稚病，要么就是傻子！
总部的决策向来冷酷，人命只不过是数字。
电车失踪桉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数十次！
没有任何一车人得到了救援！
这一点，史密斯心知肚明。
总部大概率还会继续观察下去，小心翼翼地试探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王昊目睹他沉默不语的表情，心中猜到了大半：“所以，我们必须要出去。”
“遇到这种怪异又不是必死无疑，怕什么……我们只要丢一点食物，就像遛狗一样遛它们，就能逃出来了。”
“这么大一个商场，肯定还有物资没有被它们寻找到。”
“这些平民躲在这里倒是没什么，你也要一直躲在这里被动等死吗？”
安东尼·史密斯被这样一说，顿时感到左右为难，硬着头皮：“赵，你真的有信心？”
王昊道：“你要是不想出去，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反正这些怪异的规则，已经搞清楚了，怕什么。”
史密斯作为神秘局的调查员，对平民百姓的死活其实不怎么在意。
这些平民能救就救，不能救拉倒，毕竟在他们的信念中，自己的生命最重要，没有为人民战斗到死这一说法。
但被动等死，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他太弱了。
手中又没有强大的奇物，只有一个护符，他何德何能跑出去搜索物资？
一想到那些恐怖的怪异，他心中没有底。
安东尼·史密斯不由得佩服眼前这位中年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居然要想跑出去调查，这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他心中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抱这一条大腿？要是真的找到了物资，这个家伙不回来了，他们这批人又应该怎么办？
谁不愿意独享物资？！
好吧，正在愉快打游戏的王昊，他的思考方式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想的是更高的完成度，探索更多的剧情，一直待在这里其实也不会有更多的剧情了。
“……这个菜逼不愿意跟着我跑出去，我得自己一个人搜寻，行动效率下降了一大截。”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些“暴食者”的行为规则，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领地划分，相互之间并不会产生过多的接触。
这一点，很奇怪！
貌似可以利用？
王昊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子：“我有个很大的问题，这些暴食者能分辨出什么是食物吗？”
“它们会把人类的食物，哪怕是厨房垃圾，也同样吞进去。但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路灯、植物之类，它们又不吃。你看路边有一坨屎，到现在还没有暴食者把这一坨屎吃掉。”
他展示了自己拍下来的东西，那一坨屎有点粗壮，呈现出金黄色，可能是一条大狗拉出来的，有大量的苍蝇在屎上乱飞。
史密斯愣了一下，看了照片中的大粪一眼，心中骂了一句：“oh，shit！”
“意味着它们并非无物不吃，而是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为什么？”
对这个问题，史密斯稍稍思索，回答道：“我不太确定，按照当前的理论研究，怪异一般是没有智慧的。但对于吃这一方面，可能有一些本能般的规则。”
“这些本能应当是很粗浅的动物性规则。”
王昊又问：“它们现在吃的东西，和一般的动物食物不一样，包装袋中的食物，没有任何气味。”
“它们却能够分辨出棒棒糖、香肠是能吃的。如果是野生动物，发现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想到这是食物。”
“它们是否拥有人类的思维？”
“不可能，怪异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思维与理性。”安东尼·史密斯苦着脑袋，努力分析，“因为人类是低熵体，而怪异却是唯心生命体。只有低熵体才能诞生灵魂，拥有思维。”
“就算是邪神级别的怪异，也没有自己的思维。”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