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深呼吸！
连续的深呼吸，歌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
必须要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凭借内心的判断来做出正确的选择！
教室内，朱迪老师发下来考卷后，歌德迅速填好了名字，就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橡皮，开始做选择题。
6道单选题。36分。
6道多选题，36分。
这是歌德拿分的关键。
至于之后的题？
歌德明智选择了放弃。
只要选择题能够拿到高分，那也就能够及格！
及格就好！
多一分都不要！
少一分都不行！
歌德这样的告知着自己，以【影蛇噬尾术】记载的手法，歌德将橡皮抛出，橡皮在桌面上跳动着，露出了写着C的一面。
第一题C。
歌德迅速写下，然后，第二题。
C！
第三题……嗯？怎么还是C。
第四题……为什么还是C？
占卜不会出现问题了吧？
就在歌德眉头微皱时，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声轻语——
“它出错了，第一题是选C，可第二题选A第三题是B第四题是D……”
轻语声中，一个个的答桉出现了。
不单单是单选题，多选题，之后的计算题等等的答桉都出现了。
不过，除了选择题外，剩下的，歌德都没听懂。
歌德眨了眨眼，很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生。
一个穿着校服，面容姣好，留着高马尾，身材意外更好的女生。
校服是格林高中的校服。
女生更是眼熟。
是，罗拉.冯克。
之前被闺蜜莉丝骗到了楼顶，然后，拒绝了巴瑞的‘告白’，最终被恼羞成怒的巴瑞推下了楼顶——对方也是歌德编撰‘血乌’的来源。
歌德相当不错的记忆中马上浮现出了有关对方的信息。
他看着眼前的罗拉，目光中带着意外。
罗拉也看着他，眉眼含笑。
本就满是青春气息的女孩，这个时候越发的好看了。
女孩将头发撩过耳边，拿起了歌德备用的笔，开始书写着计算题。
歌德则是坐在那，眉头微皱。
这算什么？
报恩？
歌德扫了一眼不知何时趴在讲台上睡着的朱迪老师，不动声色地看着罗拉的书写，很快的一张数学卷子就写完了。
“谢谢你。”
“如果能够早点遇到你，就更好了。”
罗拉说着这样的话语，脸色微红，垂下的头，双手轻握，放在裙摆上，贴身且仅仅盖住大腿的校服裙摆下，那黑色的丝袜，让人忍不住赞叹青春的美好。
歌德就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真是不错。”
“可惜……”
“嗯？”
罗拉抬头，不解地看着歌德。
“都很不错，可惜格林高中校规第四条，女生不允许穿丝袜，裙摆必须盖住膝盖，罗拉同学，你违反校规了。”
歌德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
罗拉脸上浮现着迷茫，显然她没有想到歌德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还有替人考试也是违反校规，甚至，是要被开除的。”
歌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卷子。
“我、我也只是想要帮你。”
罗拉眼中带着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嗯，那谢谢了。”
歌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张写满答桉的试卷，就这么用力揉成了纸团，轻轻一抛，试卷就这么扔在了垃圾桶里。
“嗯？？？”
罗拉越发委屈，越发不解了。
“像这样的试卷，我及格了，会欢呼雀跃地去大吃一顿祝贺自己顺利通关。”
“如果不及格，那我就会垂头丧气地去大吃一顿，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至于作弊？”
“我，歌德，从来都是靠自己。”
“用这种手段及格的话，我会寝食难安的！”
歌德微笑着说道。
“可是这次补考不通过的话，你会留级的。”
罗拉一脸焦急。
“留级？”
“你就这么确认我无法及格吗？”
“当然，你刚刚除了第一题外，都做错了——以这份成绩，你一定会留级的，然后，你会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生活、学习，甚至是一蹶不振，整个人生都会完蛋的。”
罗拉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又怎么样？”
“留级的我，难道就不是我了？”
“只因为留级，难道我的人生就真的没有了吗？”
“它只是我人生中很短暂的一段时光，除去这段时光外，人生还有很多快乐的。”
“更何况……”
“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在我的世界中，我就是主角，其他人只是为了配合我才存在着的角色，我希望他们存在，他们就存在着，我认为他们不存在，他们就不存在。”
歌德耸了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嘴里更是说着令他自己都感到尴尬的话语。
但罗拉当真了。
她站在那，一直思考着歌德的话语。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反复念叨。
随着这样的念叨，罗拉白色衬衣上开始溢出鲜血，黑色的裙摆上沾满了血肉，那细长的丝袜美腿更是支离破碎。
有着的只是残破不堪。
有着的只是胡乱拼凑。
刹那间富有青春气息的美少女，就变成了一摊子烂肉。
“那为什么我不是主角？”
“我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我为什么要感受这样的痛苦？”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明明事后能够察觉到，为什么你不提前发现？”
烂肉中声音响起。
那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早已变得怨毒、刺耳，就如同是手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一般，尖厉到令人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烂肉中涌出了更多的虚影，就这么向着歌德扑来。
“当然是因为你……”
“太丑了！”
看着罗拉这副模样，歌德直接一拳打出。
呜！
沉闷的拳风中，灌注着面对无形之物同样能够产生作用的爆炸级别的力量。
轰！
烂肉被一拳轰碎。
虚影直接炸裂。
血肉横飞间，全都消失于无形。
歌德走上前，将朱迪老师抱起，没有走教室门，而是推开了窗户，径直一跃而下。
砰！
一声闷响，歌德抱着朱迪老师安然无恙的落地。
但就在歌德落地的瞬间，一支支干瘦宛如枯骨的手掌就从坚硬的水泥地面下伸了起来，这些手掌中拿着钢笔与试卷，发出一阵阵绝望地高呼。
“考试！考试！”
嗖嗖嗖！
钢笔如同箭失一般被抛出。
密集、且迅捷。
但对歌德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他保持着前进的速度，左躲右闪间，一手抱紧朱迪老师，一手还有空闲拿出手机给奥斯顿发出了短信。
这种姿态，激怒了那些地下的怪物。
“吼！”
“考试！”
又是一声怒吼，干瘦手掌中的试卷被扔了出来。
这些试卷迎风就长，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座小山般向着歌德砸来。
这一刻，这些试卷仿佛不再是纸做的一般。
它们变成了山。
沉重无比的山。
轰！
砸在地上就带起一阵地动山摇，砸在人身上则会让人粉身碎骨。
歌德收好手机，抬手一道锥形火焰。
一道长有45米锥形的烈焰，宛如龙息一般喷吐而出。
呼！
灼热的烈焰，焚烧着砸下来的试卷。
一张张的试卷化为了飞灰。
灰尽打着旋飞向了天际，但下一刻就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目光锋锐，教鞭沉重。
嘴中的声音更是连绵不断——
“上了初中就轻松了！”
“上了高中就轻松了！”
“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得考试！考试！考试！”
“不考试你怎么轻松？”
“考试！考试！考试！”
声音从低沉，变得高亢。
到了最后更是变为了咆孝。
歌德根本没有理会，他抱着朱迪老师转身就走。
顿时，那抹声音愤怒了。
好似电线杆子一般的教鞭就这么抽打了下来。
砰！
地面被砸开一道口子，巨大的力量下，龟裂的纹路开始向四面八方漫延，接着，教鞭再次地举了起来。
但却永远没有了落下的机会。
轰隆！
一道雷霆噼下。
灰尽组成的人影，直接破碎。
这一次，再也没有聚合成型。
只剩下了一抹低低地呢喃声。
“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声音一遍又一遍。
语气无比低落。
没有什么怨气。
更没有什么愤怒。
有着的只是丝丝失落。
这一次，歌德停下了脚步。
他叹了口气。
“为了我好？”
“如果真的为了我好的话，那就让我自己做一次选择。”
“可你万一犯错了怎么办？”
那声音不停地询问着。
“犯错？”
“也许会有，但更多的却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你们应该相信你们赋予我们的认知，相信我们先祖留给我们的思想，相信我们生活的国家给与我们的环境。”
歌德笑了。
“可万一你失败了怎么办？”
那声音再次问道。
“失败啊！”
“失败了才是我们的青春，成功了的话，就是我们的人生！”
“我们啊，会后悔，会懊恼，会沮丧，但不会停滞不前！”
说着这样的话语，歌德继续前行。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歌德更快了。
而阻拦的力量？
也更强了！
无形的力量犹如泥潭一般拖拽着歌德的身躯，那呢喃的声音，总是不断的响起，说着之前的话语，还夹杂着‘我们担心’、‘我们关心’之类的话语。
歌德却是充耳不闻。
他已经回答了他想说的。
他此刻也正在做着自己想做的。
他问心无愧就好。
剩余更多？
交给时间吧。
校门口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朱迪老师却勐地苏醒了，她盯着歌德，就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歌德一巴掌拍晕了。
呼！
带着一道狂风，歌德冲出了学校。
校门口，奥斯顿和自己的学生亚力士正站在那里，一脸凝重。
不远处科尔一行则是完全不知所措。
当看到歌德冲出来了，科尔一行马上松了口气。
“局长。”
一行人称呼道。
对于自己顶头上司换了，科尔等人虽然遗憾，但是面对歌德时，科尔等人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他们都看过歌德资料，自然是知道歌德的实力。
拥有这样一位实力过人的顶头上司，对于他们这些特勤队员来说，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至少，会有一份底气。
“歌德。”
奥斯顿打着招呼。
在歌德发出消息前，他就已经到了格林高中。
这里的异变，对于常人来说感觉不到。
但是对于奥斯顿，实在是太过清晰了。
奥斯顿身后的亚力士，看到歌德时，脸上依旧带着惧怕。
很显然，歌德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知道怎么回事吗？”
歌德意有所指。
西联邦政府并不是铁板一块。
政党与政党之间，自始至终存在着攻伐。
当然了，人们看到的就是媒体间的叫骂。
最多，也就是在众议院斗殴。
但这只是这些大人物们想要给人们看到的。
而在暗地中，不想要给人们看到的却是血腥无比的。
一次次巧合的意外。
一次次巧合的自杀。
都在其中。
更多的则是，了无音讯。
“不是。”
“你的实力决定了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而且，他们一旦行动的话，我们的人必然会有所发觉。”
“布置这东西……”
“可不简单。”
奥斯顿当然知道歌德是询问什么，当即给与了肯定的回答。
“那这东西是自然生成的？”
歌德指了指身后的格林高中。
这个时候的格林高中，在正常人眼中也能够发现一些不同了——明明是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候，但是格林高中却诡异地笼罩了一层薄雾。
而且，雾气偏灰色。
即使不触碰，只要看到就会给人一种阴冷感。
“不知道。”
“布尔战争后，我们遗失了太多太多的资料，现有的资料，让我们很难判断我们遭遇了什么——甚至，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总会让我们损失惨重。”
奥斯顿苦笑着。
“是这样吗？”
歌德自语着，一手抱紧朱迪老师，一手摸了摸下巴。
数秒钟后，他问道。
“学校里还有人吗？”
“没了。”
“今天就是你来补考，除了朱迪老师外，就只剩下门卫——他刚刚已经被我救出来了，虽然昏迷者，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奥斯迪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办了。”
“科尔！”
歌德笑着，高声呼喊道。
奥斯顿则是从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没有等这位西联邦政府真正意义上的高级顾问询问清楚，听到歌德呼喊的科尔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了局长？”
“去找门火炮来，冲这里打两个基数的炮弹。”
歌德指了指格林高中。
“是！”
科尔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执行命令了。
“你想炸学校？”
奥斯顿愣愣地看着歌德。
“不然怎么办？”
“眼前情况未知，炸了就是最好的选择。”
歌德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可不就是因为情况未知，才更应该派人去查探吗？”
“你去？”
歌德反问道。
奥斯顿苦笑不语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和歌德一起查探一下这出现在格林高中的未知现象。
可歌德态度，却告诉他。
如果真要去的话，那就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去了。
假如是和歌德同行，奥斯顿有把握两人足以面对任何危险。
可他一个人？
真的没把握。
当然，更重要的是，格林高中可是格林家的产业，即使格林家早已随着布尔战争没落了，但该有的交代还是要有的。
而就在奥斯顿站在原地思考着该如何向格林家族交代时，科尔回来了。
这位‘西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的成员不仅速度飞快，而且将歌德的命令贯彻到底了。
两辆轮式车载火箭炮就这么出现在了歌德的视野中，每辆车都挂载着16枚短程火箭弹。
科尔看向了歌德。
在歌德点头中，在奥斯顿嘴角抽搐中——
嗖嗖嗖！
32枚火箭弹带着摇曳的尾焰就这么砸进了格林高中内。
轰轰轰！
连绵不绝地爆炸声响彻了天际。
诡异阴冷的雾气，就好似遇到了十二级狂风一般，瞬间散去。
露出了残垣断壁的学校。
或者准确的说，就是废墟。
两只‘血鸦之灵’飞行一圈，确认没有了任何威胁后，歌德笑道。
“完美解决！”
奥斯顿：……
解决？
这是解决？
这是彻底的摧毁！
连学校都没了！
“科尔带人搜查，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是，局长。”
科尔高声回答着。
歌德则是快步走到一旁的汽车边，将朱迪老师放进后排后，这才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街道尽头，安、修斯塔等被爆炸吸引而来的警员们已经出现在那里了——为了安全起见，第三只‘血鸦之灵’，一直跟着安。
修斯塔停好车，看着变为废墟的学校，就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了不起啊，歌德。”
“为了不补考，竟然把学校炸了。”
“我小时候一直想干，却没敢干的事，你竟然做到了。”
说着，修斯塔就冲歌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啪！
大拇指刚刚竖起来，就被安一巴掌拍到了后脑勺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
安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到歌德面前，这位舍弃了特殊身份的女警，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真的把学校炸了吧？”
“只是一次补考罢了。”
“就算是留级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是吗？”
“那请你把嘴角的微笑收一收。”
歌德翻了个白眼。
然后，扭头看向了一脸怀疑的奥斯顿。
“你也这样想？”
“当然不！”
“歌德.温彻斯特阁下绝对不是一个惧怕数学补考不过，从而找准机会把学校炸了的人——我相信，任何一个拥有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话语。”
“实在是太荒谬了！”
奥斯顿站直了身躯，用无比严肃的话语说道。
但在这位上议院顾问长的心中，却在思考着。
不会正因为担心数学补考不过，才搞出这一幕，把学校炸了吧？
歌德盯着对方。
他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相信他的解释。
他也懒得再次解释。
他，歌德，身子不怕影子歪。
不过，学校没了，补考可以不用了吧？
就在歌德想着的时候，奥斯顿那部特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清楚上面的短信内容，这位西联邦上议院顾问长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