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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两族之盟

明珠醒过来后一直想找迟毅问个清楚,但是蚌仙族人为她安全着想,一直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明珠也知道两族联姻事关重大,现在她和迟毅的人身安全才是大事。她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她的迟哥哥呢?

果然不出明珠所料,不到三日,迟府果然出事了:先是迟瑞不小心睡了丫鬟珍珠,不得不纳她为妾;之后,小月氏与明珠的外婆突然中毒,陷入昏迷;同时迟毅旧疾复发,一直卧床不起……

明珠得了消息自是按捺不住,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和蚌仙族人的反对,私自出了蚌仙族的领地。

她边走边思索法子,却在经过一片乱石礁时遇上了一位很黑很老的婆婆,正在悠闲地吃着小鱼,“哎呦,又丑又老的螺母都觉得这片海子蔚蓝可爱,日子亮堂堂的,又聪明又美丽的小丫头为什么愁容满面呢?”

明珠停下来向她恭敬地行礼,“蚌仙明珠见过螺母娘娘。”

螺母呵呵一笑,乱石礁突然变成了光华流动的美丽的珊瑚群,把明珠吓了一跳。

“几千年了,我螺母可是见过不少可爱的孩子!”她说着闭上了眼睛,不知喜忧……

翌日,迟府和人鱼族一起来蚌仙族提亲,并缔结两族之盟,是由梅待雪代表迟府,风竹公子代表的人鱼族一起来的。

迟毅还在病中,迟瑞又在准备婚礼。事情出奇的顺利。

第三日,明珠便以珍珠凤冠,一身银丝霞珮登上了迟府的花轿。

一路上她一直担心迟毅的身体和外婆中的毒。不知不觉间花轿出了海,便在陆地上换了人抬轿。此时,海上有人鱼在用美妙的声音唱响动人的祝福曲。风竹公子的琴声又加入进来。

明珠听到这美妙的乐声,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心情晢时平静了下来。

晴雨容的琴声悠扬中,梅待雪信手一挥,将明珠下花轿后的一路行走中的漫天的花瓣,变成了鲜艳的六叶霜花。

霜花在半天空相互撞击出“叮零叮零”的声音,响应着人鱼们优美的歌喉和风竹公子动人的琴声。

明珠在拜堂时,偷偷地从红盖头中观察迟毅,见他整个人莹润有光,脸有微红,知他的病已大有好转,又见端坐着的外婆和小月氏手挽着手一脸喜色红润。

她甚至有点怀疑两天前她听到的一连串的坏消息全部是假的。

明珠轻轻扭动手指,直到自己感觉到疼痛,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此刻的珍珠正坐立不安地躲在迟府的一处厢房中,焦灼地等着谁的消息。

一只黑色的大鸟飞落到窗前,她赶紧跑过来打开,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有一绺绺的长长的头发和一个小小的田螺。

珍珠扯了那些头发半天,气急败坏地把田螺从窗户中扔了出去。

而那些长长的头发却缠上了她,而且越变越多,越缠越紧,慢慢割破她的肌肤,渗入她的血肉……

珍珠的皮肤开始发紫发黑,闷不坑声的昏死过去。

“这便是那只丑八怪的本事吗?”秦红年讥讽地说。

北青昙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师……师姐,优昙师姐?”秦红年捂着被打的脸,惊异地盯着北青昙的脸。

眼前的北青昙穿着连体的黑色围帽的披风,整个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严实实的,头一低,露出一绺银光闪动的发丝。

她现在不是北青昙,而是那个最厉害的北优昙。

梅待雪走进迟府的后院,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田螺,回身递给晴雨容。

“北堂主,久仰了!”梅待雪向着厢房方向俯身拜道。

北优昙闻言将黑色的披风扯下,厢房门大开,露出一头炫美的银发,衬着一张绝美苍白的脸颊,艳动四方。

“西魔堂主北优昙,那楼主一家……”晴雨容欲言又止。

“没错!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西魔北优昙。”

“不是别人记得,而是望月楼记得。”梅待雪道。

“看来梅师兄的儿子也进了望月楼了,我实在是沉睡了太多年了。”北优昙叹息道。

“师叔,敢问一句,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沈沉璧,现在何处啊?”

梅待雪这一问,晴雨容也是一惊,沈沉璧?传说这个沈沉璧十几年前因为太过美貌被天下第一魔女所劫,同时他的妻子一家被灭了满门,堂堂江南首富之家一朝化为灰烬。当时江湖上一片震惊哗然,还惊动了京都城高高在上的越王殿下。

晴雨容一时不明白梅待雪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沈沉璧这个人,他抬眼看梅待雪时,发现他双目血红,直直的瞪着北优昙。

而北优昙更是奇怪,刚刚冷静又绝欲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全身还似在气得颤栗发抖。

看来十几年前传说的天下第一女魔头,痴恋天下第一美人沈沉璧,却爱而不得的说法是真的!

情场失意的北优昙最终练成寒空凌日的霸道神功。在她神功盖世,称霸江湖之后,又抢夺并强占了天下第一美人的传说也是真的。

北优昙似乎被梅待雪的话彻底刺痛了,双手摊开,天空开始黑沉起来,云层变得低沉压抑。

雨晴容暗叫“不好。”梅待雪已经翻动手指,庭院中花草树叶沾了海水的湿气,凌霜而起……

空气温度骤然下降,雨晴容手中的玉笛冰得手生疼,他犹豫着要不要拉走梅待雪。因为一开始,他便知道梅待雪不是这寒空凌日的对手。

但见阿待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挥舞了几下玉笛,将田螺随手放进衣袖,呜呜咽咽地吹奏了起来。

他本选了一曲有情人相互爱慕的曲子,意在攻心。但转念之下,却换了一曲失情失意的曲子,哀伤自怜的曲调一出,北优昙果然心念一动。

她的心跳频度竟然慢慢合上了他的曲调。

由于晴雨容掌握了北优昙的心跳动的频率,便能影响和控制她的心智。

北优昙一时间竟将寒空凌日的招式威力收减了七成。

梅待雪趁此机会再次发起攻击,冰凌的树叶和冰花变成冰之利刃迅疾地刺向北优昙。

厢房中的秦红年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北优昙身前,一时间血花四溅。

秦红年的血喷了北优昙一脸,却让北优昙从曲子的沉醉中瞬间清醒。

她头脑清醒了之后,寒空凌日之势瞬间喷发。整个迟府都在摇摇欲坠之中,这招式有毁天灭地之势。

婚宴已参加完要走的江湖众人发觉了异象,又纷纷赶了回来,却连见都未见这后院是何场景呢,便被一股寒气逼了出来,每个人都是五脏六腑皆伤。

此时危机中的晴雨容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一个巨大的树枝,另一手还抓着已经昏迷的梅待雪。他双身青筋爆出,若是没有玉虚内力撑着,早就全身被撕裂了……

晴雨容本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心里想到来东海之滨时沈玉融拜托他捎回些蚌仙肉的馋猫模样,心中哑然失笑,突觉自己衣袖中一凉,一物逆寒风而上,在漫天风雪中化成一道黑色的火焰,向那漫天风雪中的那个黑点飞去……

晴雨容渐渐模糊的视野中,先是看到了沈玉融摘下面纱的祸国殃民绝世容颜;接着又看见一张黑黢黢的满是褶子的脸,冲他邪邪地一笑,丑陋至极却又温暖亲切至极……

他会心一笑,却在这空旷撕裂天地之间,在冰火相接、黑白相撞的那一声巨大轰鸣声中被震昏了过去。

“是螺母娘娘!”蚌仙明珠双眼含泪道。

她刚刚明明看见螺母突然间冒了出来,挡在晴雨容和梅待雪身前,微笑着将自己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火焰,冲向了北优昙……

迟毅一身新郎的红衣,宽慰似地将明珠搂进怀中。

……

望月楼,晴雨容将绿色的玉交给沈玉融时,梅待雪便喋喋不休地讲了它的来历。

沈玉融觉得奇怪,又拿出段玦晨给她的那块黑玉来看,心中有说不出的诡异。她定了定神问:“那位迟公子的毒可解了?”

“解了,是从螺母那里拿回的解药。”梅待雪道。

“螺母娘娘到底还是悟了……”沈玉融惨笑道。

晴雨容不懂,眼睛向梅待雪询问。

梅待雪解释道:“螺母当年为解心爱之人的毒,被迫将自己变成又老又丑的药引,并自封在海底的礁石之中。只是她不知道后来她的爱人为了寻她,天南地北地找了她很多年了。”

“那楼主知道她的爱人是谁吗?”晴雨容小心的问,同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玉融:“他曾是我江南的家里的一位客卿,不过,在我六七岁那年的浩劫中死了。”

窗外的北星曜听了后心头一震,他刚刚听到梅待雪说起螺母的死因时,便没有再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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