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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扫地神功

一气门中人人皆知,一气门门主苏玉虚的亲传弟子文晗,是个扫地的。

文晗生平最擅长两门功夫,一为养猫的功夫,二位扫地的功夫。这两门功夫,一气门中无人能及,堪称门中第一。

一气门的“门宠”名叫“小白”,这名字是苏玉虚定的,不过主意却是文晗出的。

当初要给这猫定名之时,出现了多个可选的名字。副门主玄明道人说此猫通体玄黑,不如叫它“玄武”,这名字听上去还十分霸气。但是苏玉虚的三弟子章明立即说不妥,玄武是条披着龟壳的蛇,怎么能够把它作为猫的名字呢,照他看来,应该叫“清虚”才对,这乃是对应了道家的“清心虚行”的观念,还非常雅致。

小师妹苏漓漓顿时反驳道,这是只猫,又不是要它做道士,叫什么“清虚”呢?应该叫“团团”,看它肉团团的样子多可爱。

大师兄程远却说,这样的名字太过普通了,不如就叫它“玄明”——一旁的玄明道人听了立刻吹胡子瞪眼,气得七窍生烟。

苏玉虚在一旁看着,只是微笑摇头。而文晗此时却已经开始在满脸笑容地都弄着被冷落在一旁的猫了。

苏玉虚见了,不禁开口问他道:“晗儿,你说这猫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问我么?”文晗闻言随口答道,“就叫他‘小白’吧!”

众人听了哄然大笑,纷纷道小师弟真会开玩笑,这猫又大又黑,叫什么“小白”呢?可苏玉虚听了,却是当即点头道:“嗯,这个名字好,就叫‘小白’吧!”

一下子,众人都傻眼了,玄明道人不禁苦着脸看着苏玉虚,心道门主你老人家还真随便啊!可是既然苏玉虚已经这么说了,其他人哪敢再多说什么,于是这猫的名字便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一段小插曲中,所有人都以为最后苏玉虚敲定那猫的名字之时只是随口一说,可只有两个人明白,苏玉虚此举其实是大有深意。

第一个人当然便是苏玉虚本人了,他此举的深意,除了他之外却还有一个人看了出来。

这人便是文晗。

文晗一眼便看出了苏玉虚的言下之意——虽然这只猫又大又黑,可苏玉虚偏偏相中了“小白”这个名字,便是因为要告诉众人一个道理:有些事情的“名”和“实”也许并不相符,这世间“名不副实”之事实在太多,就像这只大黑猫却被叫做“小白”一样。

不过文晗当初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当苏玉虚定下这个名字之后,却只有文晗一人理解了他的深意。

当时苏玉虚见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仿佛都是对自己的决定十分疑惑的样子,只有文晗向自己投来了会心的一笑,他的心中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当然是文晗这小子果然聪明颖悟,孺子可教,自己当初没有救错他。可忧的,则是自己教了这么多的弟子,就连身为副门主的玄明道人都看不透自己一个看似草率的决定之中暗藏的玄机,不禁有种知音难觅、明珠暗投的悲凉之感。

整个一气门中,除了文晗之外,便再无别人能够理解苏玉虚了。

苏玉虚在外人看来身为一派宗主,而且号称“地仙”,普天之下无敌手,事实上却是个十分孤独的人。

正因为他的造诣太高,思想太深,以至于除了生性颖悟的亲传弟子文晗外,便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理解他了。就连他的亲生女儿苏漓漓都不能够理解他,这令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苍凉悲伤之意。

还好有文晗这个大智若愚的弟子在。虽然在文晗成年之后,人们都说他已经“泯然众人”了,不复当年“神童”的威名。可事实上只有文晗自己和苏玉虚二人知道,文晗的智慧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更加隐晦了而已。

文晗本来是一个智慧外显的人,可是过了年少的时光后,随着人逐渐变得成熟,文晗学会了逐渐收敛自己的智慧,同时也学会了收敛起自己年少时的锋芒。

他今年虽然只有十八岁,比一气门中的小师妹苏漓漓还要小一岁,是整个一气门二代弟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甚至好多三代弟子都比他年纪要大,可是他的心智实际上已经有二三十岁了。

此刻的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将自己的聪慧全部都展现给外人。现在的他学会了收敛自己的锋锐,知道什么也都不说,只有该说的时候才会说。学会了在外人面前故作谦逊,这不是虚伪,只是隐藏实力而已。

他知道,修道者最重要的便是“内敛”二字,锋芒毕露毫无益处,反倒会让自己招致妒忌,将自己引入危险的境地。“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一点,是文晗经过了十多年的领悟,并且从师父苏玉虚的言传身教中学来的。

苏玉虚不无遗憾地发现,自己所教的一切,整个一气门中便只有文晗一人能够理解清楚。

因此,苏玉虚也将一气门中最强大的一门内功心法——“混元一气功”传给了文晗。

这不是苏玉虚偏心,只不过是整个一气门中,除了文晗之外,便再无能够修炼此心法的传人罢了。

“混元一气功”对资质的要求极高,而且要求此人必须对“混元之道”有很深刻的理解,放眼整个一气门中,便只有文晗能够符合这个要求了。

除此之外,苏玉虚便再没传过文晗任何其他的功夫。不是他藏私,而是因为文晗学会“混元一气功”之后,已经不需要学任何掌法、拳法或者剑法了。

“混元一气功”的精要之处在于“意”而非“形”。将这门心法练至融会贯通,便不需要学习任何形式上的武功,因为任何武功、就算是普通的一拳一脚在掌握这门心法的人使来,便是威力无穷的绝技。

文晗由于每日扫地,极擅此道,便通过扫地的动作悟出了一门“扫地神功”来,配合“混元一气功”的心法,实力竟已丝毫不逊于副门主玄明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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