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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兵临城下

大原顺和帝二十年十二月一日,梁王的大军穿过东斜谷,进逼花样城下。

这个消息传出,令整个华阳城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不单单的华阳城中,梁王兵临华阳城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雄国,甚至连雄州旁边的晋州人都已经开始人人自危,准备跑去晋北和幽州了。

梁王还没有攻城,便已经令整个大雄都陷入了恐惧之中——这便是“梁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梁王,就是权力、就是恐惧的象征。没有人能够在面临这个人的时候还不感到恐惧。

现在还能够保持冷静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此时的大雄王宫内,以及朝堂之上,也都是一片绝望之音。

当日早上,雄王盛凌云整理好衣服,正准备去上朝。在他的身后,王后水清荷一边静静地替他整理衣角,一边轻声说道:

“云哥哥,今天上朝不请月姑娘他们一起去了么?”

——只要是在私下里,盛凌云和水清荷之间便互相以他们彼此私下里的称呼相称,这称呼也只有他们彼此会这么叫。盛凌云称呼水清荷为“清儿”,水清荷则称呼盛凌云为“云哥哥”,这些都是他们自幼时便有的称呼。

水清荷是十大世家之一水家主家之女,五岁那年便被水家送到了王宫之中,与盛凌云定下了儿亲。一开始两人都天真无邪,互相把彼此当做朋友,后来却渐渐生出了情愫,于是也从名义上是夫妻变成了真正的夫妻。

恐怕就连他们二人自己的心里面,也想不到他们曾经这样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吧?

水清荷也是盛凌云第一个爱的女人,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从水清荷五岁入宫以来,至今已有八年的时间,盛凌云从未纳过妃子,他的后宫之中,自始至终便只有这样一位王后。

其他的宫苑所居住的所谓的“妃嫔”,都只不过是益康给盛凌云安排的而已,盛凌云从来没有去过他们的宫苑,甚至连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所以说大雄王宫中除了中宫之外,便全部都是冷宫。

盛凌云政变成功之后,心中对那些被他冷落的妃嫔们感到惋惜,便将她们都重金遣散了,而现在,这后宫之中除了水清荷之外,便是一些宫女宦官了,看起来倒是有些冷清。

但这也正合水清荷之意,水清荷生性淡雅,就喜欢安静。这样的后宫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

而盛凌云也对此无所谓,只要水清荷喜欢他便觉得无妨。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这后宫的事情绝对是排在后位的。

盛凌云本人也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对于他来说,和水清荷这样淡淡的感情便是最好的爱情了,他也不需要其他的女人。因为他所真正想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天下。

水清荷为盛凌云整理好衣服之后,便目送着他去上朝了。盛凌云从小便同水清荷在一起,宫女们的伺候他都不适应,只习惯水清荷的伺候。也只有水清荷清楚盛凌云的每一个细小的习惯,不至于让盛凌云在任何方面感到不适。

因此,为盛凌云更衣、洗漱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是水清荷代替宫女们来做的。水清荷对此也是心甘情愿,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也已经将这当做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水清荷的心中,对自己的这位丈夫的感情除了爱情之外,更多的还是亲情。他作为盛凌云的妻子,除了“爱人”的身份外,更适应的反倒是“家人”这个身份。因为水清荷从有时便离开了家人,除了盛凌云之外,她便没有其他的家人了。

算上从小便和盛凌云在一起玩耍的幼时玩伴江子通一起,水清荷的亲人便只有这二人。因此她一直将他们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对于“爱情”是什么东西,这位十三岁的女孩还并不是很懂。

她也确实喜欢盛凌云,不过这种“喜欢”出于爱情的原因少一些,出于朋友和亲人的感情则更多一些。她十分崇拜自己这位雄才大略的丈夫,认同他的理想以及他所做的一切,并且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他、帮助他完成自己的理想。至于其他的,便没有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水清荷可以称得上是最了解盛凌云的人了。有些时候,就连江子通都读不懂盛凌云的心思,水清荷却能够明白。

水清荷表面上看去呆呆的,事实上却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孩,只不过她不喜欢将自己的聪慧表现出来而已。

看着盛凌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水清荷的心中清楚,他是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了。

她知道盛凌云要做什么,她也知晓盛凌云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虽然每次盛凌云议事的时候都为了避嫌不会叫她一起,可是盛凌云每次议事的内容,她都知晓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盛凌云和她说,也不需要偷听,或者由任何其他人告诉她,她只要看一眼盛凌云的神情,便能够清楚了。她对盛凌云的了解,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只是她一般不会提出自己的任何意见,只有当盛凌云主动开口问的时候,她才会说。因为她知道,当盛凌云想要听到她的意见之时,便一定会开口主动问她的。否则,便是盛凌云心意已决,这个时候无论其他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盛凌云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这么多年来,水清荷也认为盛凌云从未做过一件她觉得错的事情——当然,在盛凌云的心中也是这样觉得。

盛凌云去上朝了,而水清荷则坐在了她寝宫面前的庭院里,开始静静地看起书来。

此时大雄的朝堂上,群臣正在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上朝的正时还未到,群臣却都已早早地来到了朝堂之上,目的当然是为了要找盛凌云商讨有关梁王兵临城下的事情。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位少年天子的手腕,所以很好奇他会用什么办法对付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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