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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叁玖】投诚

燕霜衣依托“红蒙巾”马贼残余势力的异军突起,彻底打破了辽东地区陈昂驹和燕长缨几乎势均力敌的长期对峙局面,而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

堪称帝国“战争机器”的太尉陈昂驹,抢先发动,帝国兵峰直抵燕国名将宋惊梦退守所盘踞的土城,并持续了长达半个月的困城战,打算趁燕霜衣部立足未稳之前,先全力吃掉一股敌人,再专心转身对付另一股实力较弱的。

城困日久,城中当地居民饿死小半。经过曾做过燕国王太后的兰若公主从中斡旋,铁石心肠的陈昂驹,终于开了金口,答应将被困土城中剩余的一千多名平民放出觅食逃生。

当那些面色如菜,虚弱不堪的土城百姓放出城门后,负责情报工作的素锦,趁机以食物为诱饵,从几名饥民口中,打探到了帅帐的具体位置和城内大致布防兵力机构,很快,一张土城防御草图,就交到了主帅陈昂驹手里。

入夜,陈太尉将秦总长调运来的十门土炮,都从隐藏的雪丘中拉了出来,按照草图所示,对着土城重点战略目标,就是一顿狂吼滥炸。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土城陷入火海。

燕军主将给刀兵硬扯进地洞躲避炮火,可还是因为土炮精准打击的火力过猛,导致地洞突然塌方,宋惊梦的一条左腿给砸断。

一轮炮火过后,陈昂驹立即令旗一挥,身后的风恋刀御营铁骑营,未等硝烟散尽,弯弓举刀,潮水般涌进防御工事全毁的敌城。宋惊梦独腿支撑,亲自率领刀兵残墙上拼死反抗,身先士卒,竟是硬抗住了楚军的两次冲锋。

风恋刀杀红了眼,将头盔铠甲脱下往地上一掼,口咬钢刀,不顾半空急落如雨的滚木礌石,率先踩着云梯登城肉搏,如此一日之内反复冲击七次,都由于后继无力援兵不济,而被迫无功而返。

后方督战的陈太尉,火冒三丈:“不打了!四门紧锁,撅深壕,困死他们!!”

又是五天过去,宋惊梦死守土城,罗掘已穷,冻饿交困,早已苦撑不下去;而燕长缨与手下的十万重军,就龟缩在旦发夕至的燕京城,却眼睁睁看着宋惊梦困死,而拒不犯兵只求自保。这让宋惊梦凉透了心,遂联系旧好素锦夫人,与楚军沟通降城。

在素锦的努力奔走下,担心被燕霜衣抄后路的陈太尉也有意速战速决,双方很快就罢战一事,达成了友好协议。

是日,大雪纷飞里,宋惊梦打开千疮百孔的破旧城门,亲自带同遍体鳞伤的刀兵手下,城门纳降。楚军自太尉陈昂驹以下,所有将官都在雪地里列队迎接,给降将们了足够的尊重。

双方将帅在雪中握手言和,宋惊梦一条腿站在冰天雪地里,连声对楚军欢迎的将官们点头致谢:“宋某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对不起母国啊!”

此次接受整编的刀兵,还不到三千人,而且破衣烂衫,几乎人人挂彩。陈昂驹是个铁血军人,生平最佩服这种敢打敢拼能打硬仗的军队,马上下令包总长,将后勤辎重营里的最好的冬衣和粮食,优先提供给受降刀兵使用。对于,比起燕长缨的自私绝情见死不救,宋惊梦更觉着羞愧难当,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场困城之战开始不久,兰若公主就肩负着神秘使命,去见了急于回国夺权燕霜衣所占据的野狼峪。

这位传奇公主,身边甚至只带了一个随从。

但是,招呼兰若的马贼,并没有敢太过为难气象高贵威严的兰若。任谁都知道,这个风姿不减当年的半老徐娘,论起辈分来,楚国皇帝与摄政王,都该尊称一声“姑姑”,燕王和霜衣公主都的叫一句“小妈”,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得罪后台如此强大的女人。

比起马贼们的权衡利弊,当地的百姓可没那么客气,在他们眼里,兰若就是个抛夫弃子祸乱王国的红颜祸水,该送上断头台千刀万剐的恶妇。所以在兰若抵达野狼峪的当天,就接受到了当地居民砖头雨的洗礼欢迎。

兰若微笑坦然接受着这一切,她心里想,有谁知道自己的苦衷,在自己被皇兄楚天阔安排嫁给燕邪骨那天起,自己的政治立场和两难命运便已经被命中注定了啊!

幸好薛红鸢及时到来,将成为众矢之地的兰若救出愤怒的百姓人群:“兰若王后,公主相见您。”

兰若见到燕霜衣的时候,这位深藏不露隐忍多年的燕国公主,正在地图前和几名新提拔的将领头目,轻声商议着军机,交流着意见。

“自称‘燕国第一名将’的‘刀不离腰’宋惊梦,还是没抗住,做了降将,看来,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们正面面对假面将军那个屠夫的刀锋了!”换上一身燕国贵族戎装的燕霜衣,风姿华丽,眉宇间难掩忧心忡忡。

“公主,王后到了。”薛红鸢提醒道。

燕霜衣转身展眉,行礼:“霜衣见过王后。”

“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我的母国大楚,为你父亲做事,好多年不见,你长大了,也长高了,不过眼睛里还存有小时候的倔强。”兰若打量着眼前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女:“我路上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从你口中亲口得到答案。”

“你我虽无血缘之亲,却也有母女之份,王后有话但说无妨,霜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燕霜衣微微垂首,语气不亢不卑,不疾不徐。

“‘红蒙巾’马贼薛家兄妹,向来狂傲,除了旧主霍灿,从不见他们服从过谁,即便强悍如楚笙歌之辈,几次三番招揽,这两位也未曾真心投效服软……”兰若瞄了两眼虎立左右杀气毕露的两个马贼大头子:“你一个弱小女子,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甘心为你驱使的?”

薛家兄妹一听这话,相顾抚掌大笑。薛红衣更笑出眼泪来:“霜衣公主本就是我们的自己人啊!”

兰若神情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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