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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陆柒】庙会

没吃早饭的孩子们,赶了五里山路,都饥肠辘辘了,好在兜售早餐的摊贩极多,最繁闹的镇子中心大街,点心羹汤、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服饰布帛,无所不有,应有尽有。

街道两旁的小吃铺,大多数都已开张,馒头、馄饨、包子、油饼、仙桃、粘糕、圆子、团子、粽子、油炸果子等,品种数以百计。

除了这些面点,还有羹汤。决明汤齑、汤骨头、盐豉、羊血汤、盐豉汤,汤锅林立、烟雾缭绕、飘香不断啊。

小伙伴们随便找了看着比较干净的摊子坐下,难得小胖大方一次请客,在乡下吃了近十天白菜萝卜的损友们敞开了点餐,羊头、肚肺、赤白腰子、奶房、肚肱、鹑兔、鸠鸽、螃蟹、蛤蜊等等,再加上灌肺和炒肺的小点,以及主食粥、饭、点,点了满满一桌子,楚德纯“感动”得都要哭了。

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天色已经大亮,杀猪羊作坊用车子或挑担送肉上市,动即百数;麦面也用布袋装好,用太平车或驴马驮着,沿街叫卖。

买单时,楚德纯付账闲钱不够,急得又要掉金豆子。白清浅不愿他当众出丑,把随身的一块玉佩去对面当铺典当了钱,替德纯付清了账目,小胖这才笑逐颜开,破涕为笑。

沟满壕平的天子门生们,渐渐分开,男孩子们都挤去打把势卖艺翻跟头吞火卖大力丸的热闹场子看热闹,桃小夭等几个爱美女生,则挨着去几家胭脂铺上挑选类洗面水,诸如“张戴花洗面药”、“无皂角洗面药”、“御前洗面药”、“皇后洗面药”、“冬瓜洗面药”等,既美容养颜又提振精神,难得的庙会一日游,从早晨美丽的心情开始。

在天子门生这些皇族贵胄的孩子们眼里,眼前这“牛头镇”虽然远远比不上楚都京城繁华热闹,但困在小山村里近十天好比出笼的鸟儿,能放出来游玩一天,少年们已然很知足了。镇子上渐渐卖卖、人口多了起来,庙会集市也渐渐拉开了序幕。

镇上有玄帝观、关公庙、爷娘庙,善男信女们烧香祈福,祈求财源,娘娘送子,梁祝定情;石头刻字,预示爱情永恒等可参与的互动。“葫芦”即“福禄”,参与古庙祈福即可把刻有“福”字的葫芦带回家。桃小夭与楚寒烟等几个姑娘,都虔诚祈祷,布施了香火钱,各为情郎哥哥讨了个福娃葫芦。

大小百十个舞台,百艺荟萃,精彩分层。挑柴担、运粮独轮车、推磨压豆扁、摊煎饼、磨豆汁、捏泥塑、编箩筐、拔河、举重、掰腕子、滚铁环、斗鸡、剪纸、糖人、烙画、皮影等等,门生们中看惯了缓歌缦舞,很多人第一次看这种乡镇文艺表演,都是目不暇接,大涨见识。

街边风味小吃的种类也变得繁多起来,烤地瓜、爆米花、炒花生、地瓜粉、炒栗子、五谷煎饼、吊炉烧饼、五谷现磨面、石磨豆汁、炒冷面、烤串、肉夹馍、馋面、煎饼餜、大米面皮、状元烧饼、特色卷皮、饭团、脱骨鸡、轰炸鱿鱼等,各色各类特色小吃,让桃小夭这种吃货恨不得多长一个肚子,几乎走一路,吃一路,小肚皮鼓鼓的,撑得直打饱嗝,两只小手立还抓着两大把难以下咽吃不进去的美食。

庙会的中心,集市的中央,自然是十字路口的野台子戏,大约十数家戏班子,各自搭了戏台,各种手段招揽观众看客,上演弄虫议、傀儡戏、皮影戏、七圣刀、踢弄、相扑、说书、歌舞等等,一显身手。

其中有一项演出,尤其受门生们喜爱,那就是杂剧。

京畿地区,每逢大的乡镇庙会,地方官府与民间都会组织文娱汇演,具有官方身份的教坊伶人与来自瓦舍勾栏的露台弟子,俱登台献艺,竞演杂剧。而皇室、阁部、贵族高官若有公私宴会,照例亦会进演杂剧。

男生女生们会师一处,都挤到杂剧台子下等着开锣,那不太合群独来独往的痨病鬼朱大公子也跟了过来,手里兜了一捧瓜子,跟小夭等几个女孩子分了,乖巧地坐到了隆娉娉身后,镇国千金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女孩子们都笑。

“我家老爷子每逢节日寿诞,必请京里的戏班子过府来热闹一番,是以,小生跟很多杂剧社团里的角儿都·熟悉,他们的戏文也都了解一点。这杂剧形式集唱、念、做、打于一身,以言、歌、舞、杂技演出完整的故事情节。本朝杂剧,大致分为表演故事、对话说唱、滑稽戏文借鉴谏诤三类。”朱商羽找了个话头,自行化解尴尬气氛:

“杂剧演出,一般分三段:先做寻常熟事一段,名曰‘艳段’,有如‘说话’中的‘入话’;次做正杂剧,通名为两段;又有杂扮,或曰‘杂班’,即杂剧的后散段,大多表演乡下人初进城市闹得笑话,以资笑乐。

艳段,为正式表演前的歌舞滑稽小段,演‘寻常熟事’;正杂剧,为具有情节性的故事表演;杂扮,为扮演杂技或其它技艺,也时有滑稽小戏,因其散漫无序,所以称为‘散段’。其中正杂剧是戏曲的主要样式,艳段和散段的内容大抵与正杂剧无关,但却也可单独称为杂剧。

杂剧通常有五个角色,其中有末泥、引戏、副净、副末,有时还增添一个装孤。

末泥,杂剧中末泥为长,是杂剧里面的领导者,负责安排、调度整个演出;引戏,在演出是指挥其他艺人上下场,解说人物动作,介绍剧情;副净和副末,逗人发笑的角色;装孤,就是半夜官员的人……”

桃小夭、楚德纯等听了朱大少的介绍,自然聚精会神收获颇多;那将门虎女隆娉娉却直感觉耳边有个苍蝇“嗡嗡”好吵,不耐烦地打断朱商羽的话:“别说话啦!戏文开始啦!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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