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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七八:忧天,未雨绸缪(2)

神武堂主李铁礁大惊失色,忙高声喝道,“好了,请住手吧,此时胜负已分,老夫确实不是你的敌手!”

听得此言,方无俦也不再多做攻击。她很干脆利落地将身子一旋,收回长带,落在八、九尺远的地方,向那李铁礁淡然一笑,说道,“如此,承让了。”

李铁礁既已亲口服输,自然就没有再战下去的必要了。

因而他冲方无俦抱了抱拳,长叹一声,方说道,“老妇人惊才绝艳,以柔克刚,老夫输了,心服口服。告辞了!”

说了这句话,李铁礁当即提起铁杖,如一匹苍老的巨鹰,向北面飞腾而去。片刻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苍茫之间,不见影踪。

眼见神武堂主李铁礁铩羽而去,刘辰广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大惊之中,喝喊一声,“我们撤!大伙走!”带着那些属下们,也飞速退走了。

内中王云髻似乎心下里有些犹疑,看了又看气态雍容的方无俦,仿佛欲言又止。但最后,却也只是自顾地摇了摇头,紧跟在众人之后,飞身撤退而去。

大罗天的人马,竟然于片刻之间,就已走得个精光。此时此处,仅已只剩下方无俦、陕荍枝和虎子、貂儿四人。

陕荍枝斜目睥睨貂儿,脸上似乎颇有居功的洋洋傲然之色。

貂儿内心却仍颇愤然,兀自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看着方无俦。

只见她上前几步,摇头晃脑的,努着嘴,似是咂摸了好半晌,方用义正词严的口吻宣言道,“哼,我知道你是个坏女人。所以,虽然你救下了我和虎师兄,我们却也不会对你心存感激的。

因此,我郑重奉劝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免得我到了控制不住心中怒火的时候,又忍不住大声骂你了。

若你救了我们,我倒反而当面骂你,那样的话就太也不对,倒显得我堂堂貂儿不止一丢丢的忘恩负义、不识好歹,恩将仇报了。”

她这一番话,自然又是根据她那逆向思维的脑瓜花子捣鼓出来的神逻辑——脑瓜脑瓜,应该就是脑仁大小无限接近瓜子的省称吧?要不然当不会至于竟如此噼啪芬芳且清新脱俗。

貂儿的奇谈怪论,可谓离奇至极。但方无俦脸上尽管似有一丝惘然掠过,却也毕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再无片言反驳。

稍候以后,她也只是伸手拉住了陕荍枝的右腕,低声说道,“枝儿,我们走吧。”

看似乖巧温驯的陕荍枝此时却似乎非常气愤,高高地撅着嘴,不满地说道,“凭什么啊?无俦姑姑,她刚刚在无理谩骂于你。

都是好难听的话。我不服气,一定也要骂骂她出气。什么人嘛,原来寓言里农夫与蛇的故事是有活生生的切实根据的啊?中山狼也是某种真实情况的反映啊。”

“你这孩子,哪有这回事?走吧。若因此生气,那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方无俦轻吁一声,满脸慈样和蔼地对心中别扭,正闹情绪的陕荍枝抚慰了一句,又摇了摇头,拉着她径自便走。

对于貂儿言语中凸显的过激行为,虎子也深感极不恰当。

由于内心颇为难安,因此也甚为过意不去,他赶紧上前两步,追着方无俦、陕荍枝的背影拱手说道,“方前辈适才仗义援手之恩,我们师兄妹二人定当铭记在心、决不相忘。”

方无俦还未作答,貂儿立刻旗帜鲜明地大声反对道,“才不呢!虎师兄,你脑子也进水了么??难道你忘记了吗?

这个方无俦,她可是我们的头号大仇人呢。在很多年前,她无比凶残地杀害了我们的师母和师父的儿子女儿们。

孩子们都那么小,她居然都忍心下得了手。所以她是个十恶不赦不,歹毒至极坏女人、大坏蛋!

虽然她刚刚确实出手搭救了我们,可我们都是师父的弟子,身负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怎么能够因为她很可能别有用意地,假惺惺营救了我们一次,就忘记了往日这笔触目惊心、不共戴天的血债呢?!

哼,我可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的。就算是被那个刘辰广杀掉了,也总比忘掉血仇好!所以,我话撂这儿了,不管是现在,或是在未来,我将始终一如既往,绝对不会对她心存任何感激!

虽然师父主张不报仇,也不让我们自作主张替他报仇。可是我貂儿却不主张无条件尊从他的这个主张!

总有一天,我会偷偷地找她好好地清算这笔可怕的旧账,算算除了本金以外,她还得偿还多少倍的利息!嘿,我把话放在前头,说到做到,你就仔细等着吧你!”

她后面的那些话,显然都是冲着方无俦叫喊出来的。

可惜方无俦却如听而不闻,仍然不予理睬。

只是她沉得住气,陕荍枝却早就忍耐不住了。

但听这外表萌娃般的女孩气愤地掉转头来,怒视貂儿,尖声叫喊道,“你乱讲,无俦姑姑她是再好也没有的人了!其实,你自己才是个坏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胡乱谩骂、狗血喷头的坏女人!”

“奇了怪了!”貂儿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种风中凌乱、缓不过神来的错愕感觉。

因为在她的固有思维当中,自己的身份一直和女人这两个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每逢自报家门的时候,通常也是姑娘我、本大爷、貂七侠的情况居多。

所以,当自己被陕荍枝气咻咻回击毁骂,成为左一口“坏女人”,右一声“坏女人的时候,貂儿一时尚不明白,陕荍枝所骂的,竟然就是她。

等到她从怔愣中明白过来,却马上又泰然自若,无比镇定地恢复了正常。

并且,她还立即用不以为然的口吻十分不屑地反唇相讥道,“什么眼神嘛,这人。姑娘我堂堂貂儿,乃是一代大侠,仗义行侠,除魔卫道,雄姿英发,横刀立马,才不是女人这么简单!

既然都没那么简单,所以就根本不可能用女人这两个字来形容我、衡量我和评价我、概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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