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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籁

“你希望我死!”

“嘿嘿嘿,口误,口误!希望你死我就不会救你了!也是看你身体没僵硬,就背你回家,让爷爷看看。人家都说死沉死沉的,果然!背你回家,可把我累死了!要不是一年多的地里劳作,换做以前,我根本背不动你!即使这样,我背了一半路程,实在走不动了,就在附近发现了以前不知是谁丢弃的帐篷,就把你拖到上面,然后我就想拖死狗一样拖回家!”

“你说什么?”

“不是,王凯,我只是打个比方,别人不都是这样说嘛!其实,我根本没拖过死狗,只拖过你!”王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嘉怡,真的是不会聊天,看来以后跟她的相处有些麻烦了!王凯也不点破爷爷告知嘉怡的一些情况,不过对于一个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竟然能毫无怨言的在荒岛上种地,打死王凯也想不通。

“走,休息够了,锄地去!”嘉怡打断了王凯的胡思乱想,拿起锄头走在前面。王凯谄媚的跑上前来“师父,我给你拿锄头,地头不是有草帽吗?你咋不戴?”

“戴上草帽,我俩不是成了……”嘉怡自觉失言,立刻打住。王凯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嘉怡后面的半句要说什么,虽然这黑妞长得不咋地,占她点嘴上便宜总是令人开心的事!王凯正想接过话头打趣她两句,看到嘉怡黝黑的皮肤上似乎显现出一抹娇羞,王凯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来到地头,温夏很认真地给王凯做着示范,动作娴熟而优美。动作要领王凯记住了,前腿弓、后腿蹬,身体前倾双手握柄。看着嘉怡轻松地在玉米苗之间拉动锄头,王凯感觉这太简单了,凭他一百六以上的高情商和高智商,对付一把锄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别说,前三锄虽然慢了一点,不过王凯拿捏得还算有模有样。正当王凯沾沾自喜的时候,歘拉一声,三颗玉米苗应声倒地。嘉怡心疼的捡起三颗玉米苗,眼里似乎有泪水渗出。“笨蛋,蠢货,就会耍嘴皮子!接着干,我可警告你,再锄到一颗苗子,我就抽你一鞭子!看看,这是以前邻居们专门用来抽打牲口用的皮鞭,现在派上用场了,愣着干什么,锄地啊!”

王凯被嘉怡呵斥着,心里很是不甘。不过刚才确实是自己的失误,于是也没有言语。他赌气的拿起锄头开始锄了起来,王凯小心翼翼在慢慢锄着,果然,接近十分钟再也没有出现失误,手里的锄头似乎也听话了不少。“慢腾腾的,跟蜗牛一样!我一上午锄了十个来回,照你这速度,一下午一个来回也锄不了,手上的速度快一点!”

看着自己被呵斥,嘉怡拿着鞭子像监视牲口一样吆喝着自己,王凯心里有气,手上加力,动作也快了起来。本来技术就不熟练,加上内心有气,一锄头下去就消灭了两颗玉米苗。“啪,啪!”随着两声清脆的鞭声,王凯感觉自己后背一阵疼痛!又累、又渴、又气,王凯把锄头一扔,“我不干了,我走还不行嘛!”王凯边说边向南边大海的方向跑去!

“走了就别回来,回来也不准吃饭!”虽然听不真切,王凯还是听到了“别回来,不准吃饭!”等字眼,刚刚对那黑妞产生的一点点好感彻底消失,怨恨、鄙视、恼怒等情绪结伴而来!“回家,回家,我要回家!”看看快到了海边,王凯跑得更加卖力,就在大海触手可及的时候,王凯晕倒了!

醒来后的金涛意识有些模糊,一会感觉他是离家出走的王凯,一会又迷迷糊糊变成了落水的安一如。他瞅了瞅潮起潮落的大海,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醒来后的王凯就朝着西北方向的铁轨处走去。此时还是初夏,夜晚的空气有些微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王凯立马感觉身体舒爽了很多。空气虽然潮湿、咸腥,屋外总是比家里感觉清新。

慢慢靠近了火车头,就听到嘉怡在唱着歌。王凯虽然喜欢听歌,可是对于西藏和内蒙的歌曲有些偏爱,因此经常播放的都是有限的几首歌曲,所以对于嘉怡唱的歌根本不知道是啥曲子,只是感觉特好听。他心里说道:这小黑妞长得不咋地,嗓子却挺好,跟降央卓玛有一拼,天籁之音啊!

王凯在心里嘀咕:这上天看来是公平的,黑妞长得又黑又丑,却给了她一副好嗓子。嘉怡自然不会知道半夜三更的,在这荒岛上还会有人来听自己唱歌。由于是原生态清唱,温夏以为只有附近的花草和昆虫在听自己唱歌,因此放得很开。她一首接着一首唱个不停,直到唱累了,才打住!几分钟后,王凯听到了一声长叹!

为了不吓到嘉怡,王凯离开几十米后,扯开嗓子大喊“嘉怡,嘉怡!你在哪里?”

“臭小子,小笨蛋,我在这里,过来吧!”嘉怡把头探出来车窗,挥动着双手!其实虽然夜色朦胧,远处的王凯根本看不到。还好自己唱完了,要不这个臭小子又笑话自己了!

“喂,黑妞,半夜三更的跑到荒郊野外,不害怕吗?”

“臭小子,找打是吧!再叫一句试试!”

“谁让你叫我‘臭小子’,你叫我臭小子,我就叫你黑妞,这样才公平!”

“只准我叫你‘臭小子’,你不准乱叫,再叫一句试试,看我不拿皮鞭抽你!”

“可以啊,小嘉怡,半夜三更拿着鞭子做啥!”

“防身啊!万一山上下来野兽,海里上来蛟龙,我必须有武器跟他们周旋!”

“山上有野兽?”王凯貌似被吓到了,声音有些发颤。他不怕海里会有海兽上岸来袭击,却是有些害怕山里的动物。

“怎么,臭小子,害怕了是吧!哈哈哈哈!”

“我才不怕呢,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被小小的动物所吓住!”

“王凯,你看,好像真有东西从山上下来了!”嘉怡用手往山的方向指了指,王凯后背一紧,一个箭步跳进车厢,躲在温夏的背后向山的方向看去。

“嘿嘿嘿,真害怕了!你不是男子汉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啥好怕的!”王凯这才反应过来嘉怡是故意逗他。

“人吓人,吓死人!咱不带这样玩的!”王凯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黑妞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就有意无意的说着闲话,慢慢套出嘉怡过去的生活。“小嘉怡,刚才我隐约听到有人唱歌,很好听的,是你在唱吗?”

“叫我叶嘉怡,或叫姐姐!我们有这么熟吗?再敢乱叫,看我不抽你!”

“是是是,嘉怡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荒郊野外的,哪里会有人唱歌,你耳朵出毛病了吧!我咋没听到有人唱歌!”王凯看到嘉怡不承认,就合着嘉怡刚才的调子哼哼了几句。

“臭小子,你偷听我唱歌了!真是该打!”嘉怡晃动着手里的鞭子,王凯明白嘉怡不会打自己的,看她身体有些扭捏,估计现在的脸有些泛红吧!王凯看到嘉怡坐了下来,就在离她身边半米处也坐了下来。王凯明白,这是安全距离!

“嘉怡姐姐,你唱歌真好听,我还想听!”

“臭小子,你想听我就唱啊!想得倒美!话说回来,来岛上半个月了,我俩还真没好好说过话。臭小子,讲讲你的经历呗!”王凯心里暗想,要想让女孩吐露心迹,自己必须先讲一些自己的干货获得她的同情和共鸣,这样或许她会主动告诉自己一点东西。

王凯从自己的童年讲到初中、高中的的一些逸闻趣事,家里的、学校里的,王凯只要能说出口的,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听到王凯曲折的家庭经历,嘉怡善良而柔弱的心被唤醒,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流成了小河。

王凯多想给嘉怡擦掉眼泪,安慰一下这个苦命的女孩,可是他不敢造次,生怕破坏了跟嘉怡刚刚建立起来的这种默契气氛,同病相怜让二人的陌生似乎消除了很多。嘉怡一个人待在岛上,虽然跟爷爷相依为命有时也交流一下。可是年龄的跨度,爷孙之间的交流仅限于问候和关心。至于内心深处的许多渴望,两个人都深深地包裹起来,都怕伤害到对方。有些事情,必须有合适的对象来倾诉。

不过,嘉怡知道,王凯只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颗流星,很快就会在自己的生命里划过!王凯只是跟家里赌气,等他想通了,自然会立开!自己为了爷爷是不能离开,而王凯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其实,王凯这个小伙子不错,虽然在干农活上笨了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再者说了,人家王凯也根本没必要在田里刨食。自己是不是对他改变一下态度,别老是跟他凶。嘉怡也不知道怎么了,对别人自己都会善待,为何明明不想这样对他的,可是见了面,自己就有一种横眉冷对的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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