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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恢复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安一如这次跳楼摔得非常严重,比较乐观的医生判断要五十天出院,保守一些的医生说要三个多月。金涛内心一声长叹,这段时间,自己要在病榻上度过了。

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的照顾,也就是睡觉别人替代不了。公司里还不错,每天轮换着有人来照顾自己。自从成了女儿身,金涛对于女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做女人很不易,不说别的,就是撒尿就很麻烦。做男人时,即使身体不能动弹,有人把尿罐子或瓶状物放到身前,自己就可以痛快地把尿液喷向容器内;而作为女儿身,即使能趴在容器上,撒尿也是件麻烦事。

小便还好说,这大号就太麻烦了。不过上大号男儿身还是女儿身倒是没啥区别。这一用力,就全身疼得难受。所以每天一次的大号,对于金涛来说,无异于炼狱般的考验。完事之后,都是护士帮自己把排泄物拿走、还要帮自己清理身体。金涛脑海里脑补出古代帝王、皇后等大官贵人被太监们伺候的画面。

想想这做护士也不容易,只要是属于护理的事,都是她们的职责。估计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在家里还从来没有伺候过自己的亲人。要不说,体制中的人不容易,不管你愿不愿意,选择了就必须按照体制内的规矩办。

同事们来陪护,如其说是来伺候安一如,还不如说是完成一天的上班任务,只是给她们换了个工种而已。作为一名公司的员工,不可能伺候安一如大小便这种事情,即使是翻身子、上药、擦身这种工作,她们也很少有人来做。同事主要工作就是帮安一如拿一下水杯放到嘴边,再一项工作就是陪安一如聊聊天。

女同事大多都很八卦,所以跟安一如聊的内容大多是公司里谁在追求谁、谁怀孕了、谁的孩子长得好、谁的孩子学习好、哪个女孩跟对象刚认识三天就睡到一块去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无论是安一如还是金涛都不喜欢八卦,不过躺在病床上实在是无聊的很,除了睡觉时间,就是输液跟闲聊。金涛身体不好,自然大多时候是听众的角色,因为说话对于金涛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金涛由于职业的原因,接触到的女性大多都很严谨或寡言,即使重生之后,接触的都是医生、护士和患者,所以金涛跟她们的交流都是工作上的,对于女人的了解也都是些皮毛。

这次重生为安一如,自己也成了女性,这才了解到真正的女人是什么状态。女人私下里谈话,尤其是跟你窃窃私语的时候,有时候比男人生猛多了。即使是谈一件很小的事情,女性同胞也会把小细节讲得绘声绘色。

金涛躺在病床上有一件好处,就是啥都不用做还有人来伺候着你。虽然说这是件很痛苦的事,不过这人就是这样: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受不了的罪!老天给你安排了这一切,你想活下去,就必须挺过去!

死过一回的人一般更会珍惜生命,何况金涛是死过多回的人。而安一如的想法跟金涛的想法却决然不同。虽然二人的意识目前还处于和平共处的阶段,不过金涛每当想到过去的事,安一如的意识就回过来捣乱反噬他,金涛就会头疼欲裂不能自已。反之也一样,安一如每当回忆起那件令自己痛不欲生的人和事,她同样会肝肠寸断。

通过几次的摸索,金涛发现,无论是本体意识还是安一如的意识,只要你浅尝即止,对身体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不过这更减缓了金涛想起以前事,他的记忆力除了知道他是金涛外,似乎把一切都忘记了。反倒是安一如的记忆多一些,每天睡醒之后,他会很适应自己就是安一如。

时间久了,隔壁床上的阿姨在他面前换衣服或大小便,他已经处之泰然了。不过,自己的同事在他面前展示胸围和肚脐的时候,金涛还是有一些不自然的。他现在是个女儿身,正常的心理应该是喜欢男孩子,可是她的内心还是更喜欢女孩。

金涛不知道安一如的这种喜好,是因为她被男朋友欺骗了感情的缘故,还是自己的本体意识在作祟。在床上闲着无事,安一如的思绪回想最多的还是那个男人。爱之深、恨之切!

卢怀古,这个让安一如伤痛欲绝的男人!安一如被勒令退学之后,当时的安一如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昔日的天之骄女,忽然从栖息在高高枝头的凤凰滑落在地上,她的心理平衡瞬间被打破,似乎整个世界抛弃了她。

她自闭症刚刚复原不久,如果再次被推入精神崩溃的深渊,或许再没有机会做一个正常的人。就当她跑到滨海城市的海边准备结束自己年轻生命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拉住她手的手青筋爆出,似乎没有一丝肌肉,不过却温暖有力。

有人拉她,她当时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反而非常仇视他。她想解脱,只要解脱了,一切的烦难痛苦跟她就毫无关系了!然而就是这个人,剥夺了自己的权利!不行,自己的生命不能由别人来主宰,她拼命地拳打脚踢,然而那个男人就是不松手,而且一用力把她拥入了怀抱!

那个男人力气很大,无论安一如如何反抗,他就是不松手。安一如折腾累了,她提着的一口气一松,竟然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安一如悠悠地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男人的怀抱里。

她羞愤难当想挣脱,一声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说道“海风很大,你穿的如此单薄,被海风一吹,必将生病!”

安一如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刚才自己一挣扎露出一点空隙,就感觉海风有些刺骨。也不知为何,她没有再动,依偎在这个素未谋面陌生人怀抱里是如此的温暖。安一如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月色朦胧啥也看不到。

怀抱她的男人说道:“我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我不会趁人之危。我抱过你、亲过你,可是我没有摸过你!”

“你!”安一如不知如何把自己的话进行下去,这臭流氓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真是无言以对了。难不成自己把他抱回来、亲回来?

人在脆弱无依的时候,是最需要得到同情和帮助的,何况是个女人!安一如在这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红日当头的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安一如的脸上、身上,她感觉此时的海风也有了一丝暖意。

她把男人的胳膊推开,这一次倒是很顺利。“醒了!”男人一声问候,安一如回眸,看到男人脸上满是笑意,这是一张非常精致的脸,算不上完美,但绝对的阳光。近一米九的身高、又站在高出,安一如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满是笑意,在朝霞的映衬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就像一尊雕塑。

“我饿了!”此刻的安一如就如同一位撒娇的小媳妇。

“我也是!”男孩的回答也是如此干脆!

“你一夜没睡?”

“我怕你跳海!”

“海里有那么好?我叫安一如!”

“卢怀古!”

二人的手很自然的握在了一起,沿着海边,迎着朝阳,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吃饱了饭,卢怀古说今天请了假陪她玩一天。安一如说道“大好时光不能浪费,我还没有工作,正好你陪我去应聘吧!”

“这个季节应该招聘人的很少,没有好工作!”

“工作没有好坏之分,能挣到钱、填饱肚子就是好工作!我现在还没有挑选工作的资本!”

“你都如此说了,走吧!工厂出力气的活很多!”

“一份付出一分收获,走着!”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到了第三个应聘的公司,就是宏达印刷股份有限公司。报名、填写履历完毕,负责人事的人对安一如说道“周一八点到人事部报道!”

有了工作,获得了重生,两个人必须庆祝一下。“卢怀古,按理说我今天要请你的客,可是我手无分文,没办法,今天只好让你破费了!等我发了工资,我连着请你三次!”

“一言为定!”

两个人来到烧烤摊,各种肉串烤了一大堆,两个人也没有用杯子,而是对着瓶子吹,不一会,每个人眼前的酒瓶数成了十位数。两个人都喝醉了,安一如踉踉跄跄就跟着卢怀古到了他租住的房子。

“安一如,你还没有报道,单位还没有安排房子,要不今晚你就在我这里凑合一夜,明天报道了,你就有住的窝了!”

安一如瞪眼看着卢怀古没有说话,卢怀古赶紧解释“你愿意以身相许,咱就睡在一个床上;不愿意,你睡床,我睡沙发!”

安一如走进卧室,然后又跑了出来。“你的卧室怎么跟个猪窝似的,怎么睡,赶紧的把东西全拿走,床罩、被套、枕头全换,否则本姑娘立马走人!”

“你怎么跟个强盗似的,我新床罩、被套、被褥那可是我留着结婚用的!”

“少废话,就你长得这么磕碜样,还想着找媳妇,别做梦了!”

“我长得磕碜?上学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周杰伦!”

“这就对了,在我眼里就是丑的代号!”

“你,你,你······”

“什么你、我的,睡觉!”安一如把房门一关,趴在枕头上笑得床都颤抖起来。看来,打趣别人是快乐的源泉,这小卢不错,是个受虐的好材料,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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