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您好，已经通知了她们，请在这里稍等。”
“好的，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
负责接待的后勤人员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我和白杨花则坐在大厅里坐等梦夕露出现。
其实我觉得会客接待之类的事完全可以由爱酱这个AI来完成，但是她说保留传统方式是为了更有“人味”。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应尽量减少中间媒介，这样才能有效提升人类的情商，减少社交障碍的存在。如果整天都和机器和AI打交道，人类就会失去正常的交流能力，变成只会发出和接收明确指令的机器。
不过我对她的说法并不能完全认同，因为这家伙从各方面来看都和“冰冷的AI”这一概念搭不上边。这个调皮的家伙比普通人更难相处，能够搞定它绝对就是情感大师了。
“艾米，我能问一个敏感问题么。”
喝茶的白杨花突然盯着我问道。
“哪方面的，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可不会在这里回答。”
我立刻心生警惕。
“哈…在私底下就愿意回答了是么……放心，我问的是正经问题。”
“那你问吧。”
“你们是神，为什么不去限制人类的思想，反而帮助人类探索世界，就不怕哪天他们强大起来了搞死你们吗？”
白杨花的目光忽闪，既有不解，又有担忧。
“你怕我有朝一日会被搞死？”
“凡人强大以后狂妄想要弑神，这不是很经典的戏码吗？”
“但是我们这里并不存在什么经典剧情，我们喜欢开拓创新。你知道么阳花，我们这群神的概念和你所认知的神的概念完全不同，仅仅是沿用了神这个接受度较广的称谓而已。如果愿意，我们完全可以让凡人叫我们‘小可爱’或者‘大漂亮’”。
“啥？”
“阳花，你觉得我的粉丝……我的信徒为什么会信我？”
“这算什么问题？信徒信仰自己的神明不是应该的吗？不然叫什么信徒？”
“那总得有一个实际理由吧？”
“呃……被洗脑了？信教哪需要什么实际理由？”
“那你觉得我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
“这个……应该是对他们很好吧，实现了他们很多愿望……怎么看你也不像那种忽悠玩虚的的人…神。”
“可是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信徒实现过愿望，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好处 更没有保佑过什么人。”
“那他们干嘛还信你？”
“因为喜欢，他们打心底里喜欢我。”
“你又没给好处干嘛喜欢你……哦对了！你的那些瑟琴周边……”
“那不算！不要拿那些玩意说事！”
“那你解释一下呗~”
“给信徒好处以换取信徒的信仰，或者干脆靠忽悠骗人，那是传统信仰体系里才存在的东西，本质上还是压榨剥削。而我们，不需要从信徒那里获取任何东西，更不需要他们无脑信仰我们。事实上，我们的信徒对我们根本没有信仰可言，那意味着愚昧和偏执。我们一直鼓励人们多看多想多思考，不懂就问，不满就说，这和传统意义上的神教有本质区别。”
“所以说你们好奇怪，为什么这样还会存在信徒？”
“因为他们信任我们，尊敬我们，认可我们，他们相信在二者的共同努力之下，世界会变得更好。我们与信徒并非单方面的无条件崇拜，而是相互的信任。他们相信我们的决策，而我们相信他们的潜力，双方配合才能走到今天。我们一开始确实遇到了不少阻力，也采取了不少强制性手段，但愿意相信并支持我们的人也是存在的，他们看出了我们是真心实意地为这个文明着想。没有他们的帮助，这个文明不可能走得如此顺当。如果我们没有取得他们的认同，那今天你看到的就不会是这样生机勃勃的美丽城市，而是人人表情麻木的文明监狱。我们和人类是伙伴关系，他们对我们的尊敬和喜爱都是自发的，而不是我们通过交易或威逼利诱换来的。”
“……这就和你锲而不舍地舔我，最终改变了我的想法舔到我一样对吧？”
“白杨花，我觉得你可能还需要调教。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么，你居然敢说我是在舔你？”
“哎呀我这不是调节气氛嘛~你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样子太闷了，这招还是和你学的啊~”
“面瘫了好几年你都不觉闷。”
“谁说的，只是当时我没办法，只能接受你的面瘫。”
“算了。总之我们和人类的关系类似于老师和学生，为了共同的目的而一起努力。这样形成的关系是牢靠而理智的，人们并不会盲从我们，我们也不准他们变成傻子。”
“可是我的问题还是存在。人心是很可怕的东西，你们怎么保证人类不会在强大以后不把枪口对准曾经的恩师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永远都会比凡人强，这样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首先这是世界的性质所决定的，我们女神是世界本身，如果我们女神真的挂了，其他凡人一个也别想苟活，要死大家一起死。其次，凡人的发展速度对我们来说真不够看，我们才是最贪婪最具扩张性的文明。阳花，你不会觉得我们是那种在宝座上一晃就是几万年的无聊神吧？”
“看起来确实不像，至少你的穿着打扮都很潮。”
“实话告诉你吧，我去你的世界拯救你只是一个主线任务，还有一个隐藏任务我没告诉你。”
“那是什么？”
“收集你们那个世界的一切信息，为派人去接管那个世界打基础。”
“啊？你们居然是侵略……”
“不不不，别瞎说，我们只是把没人要的东西捡回家而已。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有神……我是说像我们这样真正意义上的神。没有神管理的世界就意味着混沌不堪，无法无天，意味着谁都不会幸福。你应该很清楚绝对自由是怎样的体验 你觉得那样很好么？”
“一点也不好……”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到处接管世界的做法，其实就和慈善家把流浪在外的野孩子带回家管教赡养差不多。做这种事又麻烦又费劲，完全没有实质性回报，往往还不讨好，并且永远都做不完。那我们图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过得幸福吗？”
“那……你们为什么想要让所有人都幸福？因为你们是神吗？”
“当然不是。我们这样做的理由同样很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
“是什么啊？”
“是因为兴趣，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我们乐意，是因为看到凡人幸福我们也会感到幸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理由。”
“啊？就这个？难道没有什么‘天理如此’之类的高深理由吗？”
“完全没有，天理什么的并不存在。我们喜欢拯救世界，和你喜欢胡乱开房并没有本质区别，就是图一个爽。”
“你怎么还在拿这个说事啊！我都好几年没有搞了！”
“别激动，就是做个形象的类比而已。”
“那你们拯救世界也是受到了刺激吗？我之前乱搞可是有悲惨缘由的！”
“可以说是吧，因为我感受到了世界的黑暗……所以零美才想改变世界，给所有人幸福。”
“这可能吗？”
“不管可不可能，我们都在努力，就是这样。”
“哦……我大概懂了……”
“不，你没懂。”
“啊？”
“还有一个原因我没告诉你，而这个原因至少占一半功劳。”
“什么原因这么厉害？”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吧~我是一个世界级的超级偶像。像我这样绝对漂亮可爱还有才的美少女神，得多么不长眼才会去拒绝我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