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歌秀了一把“三蛟龙”的好戏,但正所谓绣花枕头不中用,面对百里夺剑压箱底的纵横刀诀,没法分神继续操控三粒绣球儿,手指一动,把一粒绣球儿推到阮生衣怀里,笑道:“小丫头,送你一粒,当做赔礼。”
阮生衣糊里糊涂就收到一件礼物,愣了愣,回过神道:“谢楼主!”
笑风歌招架着百里夺剑的双刀,百忙中犹不忘打趣,应声道:“叫错人了,我不姓谢,我姓笑,笑口常开的笑。”
“笑楼主,他短刀要攻你四满穴!”阮生衣见笑风歌已在下风,急急出言。
“你不能这样!”沧衡不知何时已挨近阮生衣,闻言急道。
阮生衣一讶,旋即一笑,诘难道:“你师父干嘛针对不相干的人?”原来她还记着百里夺剑劈碎蓝甚都那块竹牌的事。
沧衡咽了咽喉咙,说道:“他不是我师父。”
阮生衣讶道:“那他是谁?”
沧衡小声道:“我哥。”
“堂哥?”阮生衣扭头看了看。
沧衡更小声道:“亲哥。”
阮生衣没有再搭理沧衡,原来她刚才扭头一看,赫然发现笑风歌愈发吃力,紧张得不行。
“还不认输!”百里夺剑怒喝一声。
“早着呢。”
“谁?”
“琴声!”阮生衣低呼一声,仰头想找琴声的来源,却发现四面都有琴声传来。
“是术法!”阮生衣猛地反应过来,她此前在荆州半山寺后崖及鹿门山都体验过桃花的梦天之术,对含有特殊气息的阵法极为敏感。
“现在打他,稳赢。”空气中飘荡着略带冰冷却十分动听的嗓音。
笑风歌愣了一下,突然轰出一粒绣球儿,只把全神戒备的百里夺剑逼退数步!
百里夺剑赫然一惊,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人群中已有人叫出“真奇”、“诗儿”这样的字眼,笑风歌发觉自己的实力明显提升,愣愣问道:“诗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嗡嗡议论,掺杂着莫名的兴奋。
“诗儿,你,你……你是要答应嫁给我了吗?”笑风歌口出奇语,仰头东张西望,神情紧张又虔诚。
“诗儿!”笑风歌突然跪地。
“哗!”众人被笑风歌大胆疯狂的举动惊到,哗然一片。京师里谁不知笑风歌苦苦追求真奇皇甫诗,但有这份心思的人不只是他笑风歌!当众求婚,不顾情敌感受,这是不对的。
琴音还在,但人声早已寂然。
百里夺剑似看着傻子一般看着跪在地上的笑风歌,想不通堂堂丈夫、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怎么就跪下了!跪的还是一个看都看不到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要打便打,不然我走了。”
“就打!”笑风歌猛地站起来,双眼逼视百里夺剑,嚣张已极,“哼哼,惊恐吗?不安吗?这叫妇唱夫随,打你没商量!”
兹!——急促的抹弦,随即琴音断绝!
“咦?”笑风歌一懵,忽道,“哎呀!诗儿!诗儿!”
笑风歌仓猝疾呼,一跃而起,追到一条无人的窄巷,看见前面抱琴疾走的女子,厚着脸皮喊道:“诗儿,你出手帮我,难道不是对我有意吗?”
皇甫诗头也不回,应道:“我找十一叔。”
笑风歌追上来道:“找他干嘛?”
笑风歌快步追赶着皇甫诗,又道:“干嘛又走?”
“有人煞风景。”
“谁?”
……
“哎呀,诗儿,你别生气,我一心一意……”
“那个穿宁姐姐衣服的丫头是谁?”
“我不认得她!”
“她手里的不是玉海珍珑花绣球?”
“诗儿,你这是吃醋吗?”
皇甫诗忽地停步,射了笑风歌一眼。
笑风歌一吞口水,道:“我不认得她!我发誓!绣球儿,咳……那个丫头剑法稀疏平常,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去把绣球儿抢回来!”
皇甫诗道:“她在第一时间识破了我的弦音奇术。”
“深藏不露?”笑风歌蹙了蹙眉,忽道,“要不咱们一起去抢?”
笑风歌没有捕捉到皇甫诗脸上露出的那丝稍纵即逝的笑意,看着面若冰山的美人,撒娇道:“哎呀诗儿,求求你不要这样,你扪心自问,我二十岁时便对你一见钟情,十年殷勤,百般讨好,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感动吗?你……”
“你说你喜欢我笑?”皇甫诗猝然问道。
笑风歌愣愣地点点头,咽了咽喉咙道:“你现在要笑一个吗?”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皇甫诗道。
笑风歌忙道:“好!”
“我一感动就会哭。”皇甫诗说完这句,迈步即走。
“哎……”
铮!!!
“哎呀,疼疼疼!”笑风歌捂住双耳,抵挡皇甫诗猝然拨来的弦音,呆呆地目送皇甫诗走远,拐弯,不见,深情款款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十年,十年,换得在这条小巷子里……”
“我忘了问了,”皇甫诗突然折了回来,“十一叔在楼里吗?”
“在!当然在!他他,他就爱在楼里,哪像我,哈哈!”
“帮我捎句话,让他快点回东君府。”
“没问题!我这就去!”
天下第一楼里,百里夺剑眼看笑风歌匆匆走掉,松了一口气,忽听得有人道,“百里老弟,幸会!”不由得一个激灵,声音落下,见着却是石一笑吟吟地走出来,戒备道:“要车轮战吗?在下奉陪!”
石一环看在场众人,笑道:“鄙人石一,在这楼里管吃管住管玩乐,不管打架。百里老弟不远万里来京,可要洗洗风尘?”
“正有此意。”百里夺剑收刀入鞘,眼神一递,带上沧衡,跟着石一往大堂里走。
人群乱哄哄散去,阮生衣走去把破碎的竹牌捡起,跟陈情、花无双几个汇合。
大堂里,石一走在前面一点领路,发现百里夺剑仍旧一脸愁闷,呵呵笑道:“百里老弟怎么闷闷不乐?”
百里夺剑道:“不痛快!”
石一呵呵又笑,把人带到七楼入住,道是还要给不听话的楼主擦屁股,先行告辞了。
客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百里夺剑冷冷地瞧了沧衡一眼,质问道:“你刚才跟那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说了什么?”
沧衡低下眼眉道:“没说什么。”
百里夺剑训道:“中原人狡诈,你别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以为她是好人。”
沧衡道:“她不怕我。”
百里夺剑莫名其妙,哼道:“她为什么要怕你?”
沧衡小声道:“是你说装作很凶的样子别人就会怕我的。”
百里夺剑眉头一皱,哼道:“他们人多势众,当然不怕,你自己不会看吗?”
沧衡争不过,岔开话道:“哥,你那样一闹,会不会……”
“你别管。”百里夺剑冷哼一声,教训道,“你的任务是登台比武。”
“哥,我看那个楼主已不好对付……”沧衡看着大哥,不敢说旗鼓相当。
百里夺剑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那我只管登台,跟谁说话,你也不能干涉。”沧衡壮着胆子道。
百里夺剑道:“求之不得。”
沧衡即道:“那你刚才怎么又问我跟那个姐姐说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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