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推测一二。”令狐云真转身面对师绮，倒着走，“今日是小组赛第二轮，辰巳玄黄四战，玄字组小黑妹对阵小王八……”
“好哇！你果然死性不改，到处说我坏话！”王霸突然跳出来，一脸不忿。
令狐云真嘴一撇，“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说的就是你！”
“岂有此理！”王霸诈怒掩饰慌张，“要不是看在绮美人的份上，我还打你！”
令狐云真笑道：“像你这种人，若是赢了想必不是这副德性，输得很惨吗？”
王霸偷偷瞧了师绮一眼，暗道：好呀，他问我，我正好赖着不走。
“那又怎样？反正你没瞧见。”王霸突然变得机灵起来。
令狐云真哈哈一笑，“谁说我没瞧见？我明明看见小黑妹先打你双手，再踢你双腿，最后一剑拍在你的头上，说：小王八，还不认输！”
“你放……哼，我都没看见你！”王霸憋着气，满脸通红。
师绮有些过意不去，说道：“阿真，你不要欺负人家，免得又说咱们两个欺负一个。”
王霸欢忙道：“我绝不会说绮美人欺负我！”
“嗤，真是烧琴煮鹤，对花啜茶。”令狐云真双眉一拧，“小王八，念你年纪小，我不欺负你，以后就叫你小王了。”
王霸哼了一声，没答应，却是高声道：“我有个表字叫再羽。”
令狐云真笑道：“西楚霸王再世是吧？可是霸王不用棍啊，更别说三节棍了。”
王霸道：“那我不管，名字问我阿爷，武功问我师父。”
令狐云真道：“我哪个都不问，我只问你，今日天地玄黄四组战况如何？”
王霸道：“哦，你原来不知道，怎么又说你瞧见了？”
令狐云真道：“你说我没瞧见，我就满足你咯，快说。”
王霸咳了一声，脸红道：“我虽然输了，但是还有机会。”
“哦？”令狐云真微微一讶，“你是说小尼姑也输了？”
王霸咦了一声，惊奇道：“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
令狐云真嗤了一声，“傻子，小尼姑若是胜了，还有你跟宝贝头什么事？”
王霸细细一想，便即点头，却又愁道：“哎，我只能全力争胜打败小光头，可即使如此，还得看小尼姑跟小黑妹的胜负。”
令狐云真笑道：“没事，小尼姑打不过宝贝头，也会输给小黑妹，最后抽签看运气嘛。”
师绮暗暗好笑：阿真明明知道小尼姑落败必有原因，却哄这个少年。
王霸道：“话虽如此，可小尼姑放水了呀。”
令狐云真咦了一声，怪道：“小尼姑那么慷慨哦？她是怎么放的水？居然明显到连你都看得出来。”
王霸皱着个脸道：“我没弄明白，只是瞧见她收剑回鞘，走去摸了摸小光头，说：要不是见你长得可爱，我就不会放水啦。”
……
在天下第一楼峨眉派的雅间里，依云师太坐在桌旁静静饮茶，看着趺坐入定的爱徒，心里却有些不定。
她有句话一直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怕一说出口就会被徒儿驳得体无完肤。
“哎。”依云师太很轻微地叹了一声。
“师父，有话直说，憋在心里便是执念。”杨开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依云师太笑了笑，直言道：“好，为师问你：为何说来参赛的是你，懈怠的也是你？”
杨开心睁开双眼，“为何问这话的是师父？”
依云师太脸微微一红，“那是因为师父关心徒弟。”
杨开心笑道：“师父，你说到妙处啦！”
依云师太微微喜道：“你也会奉承为师啦？”
“不是不是，”杨开心摇头晃脑，“关心便不得开心，开心便不可关心，古之爱恨怨恼无不在这‘关心’二字之中。”
依云师太心里不服，问道：“若然师父为贼人所害，你是关心，还是开心？”
杨开心笑道：“我灭他祖宗十八代。”
依云师太笑着一沉脸，“出家人不可妄语！”
杨开心却道：“世人皆有祖宗十八代，何来妄语？”
依云师太笑道：“好了好了，你又赢了。”
杨开心摇摇头，“开心之道，岂在输赢？”
“哎，你这小尼姑！”依云师太蹙眉道，“寸步不让是你，待到为师认输你又不领情，岂有此理？”
杨开心笑道：“譬如当头棒喝，却用棉花轻拭。”
依云师太愣了一下，忽地豁然而笑，不再纠缠那胜负之数。
……
“那黄字组陈山河跟傻道士之战呢？”令狐云真脸上并无关心之色，心里却很在意同是出自恒山的师弟。
王霸道：“陈兄赢了。啊，说起来真是意外，傻道士刚开始还占了上风，最后才被抓住应变不足的缺点，遗憾落败。”
令狐云真笑道：“我看他那个师父整天挂着一副死人脸，这回怕是恰如其分了。”
王霸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绮抿嘴一笑，心道：他连阿真的话都听不懂。
令狐云真追问道：“未申天地四战呢？”
……
“如何，早点出手，提前拿到晋级资格的人就不是洗炼寒锋那小子了。”在幽幽暗处，一个蒙面客双眼乜斜，一出口就是讥刺之语。
于苍海此时已卸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不再以张保山的面目示人，冷哼一声，嘴硬道：“你别忘了还有最后一轮。”
蒙面客笑道：“不错，现在陈山河赢两场积六分，桃一郎和你儿子各赢一场积三分，最后一轮桃一郎胜陈山河，你儿子胜桃二郎，结果就是前三者同积六分，最后你儿子抽签把陈山河挤掉拿到小组第一，避开宇字组第一郭振天？哈哈哈，这招妙啊。”
于苍海冷笑道：“提早出手不是不可以，但你以为燕池君是傻的吗？”
“除了你儿子，的确没有人是傻的。”蒙面客挑衅道。
“你不知祸从口出吗？”于苍海哼了一声，压住杀气，“让陈山河拿了小组第一去死磕郭家小子，不更好吗？”
蒙面客哟了一声，“那是要弄郭家小子了啊，两个字：加价。”
……
“阿爷，你去哪里了？”傻道士被于苍海回房的响动吵醒，揉着眼睛去倒茶。
“叫师父。”于苍海坐下吃茶，“阿四，昨日宇字组战罢，你看出什么来了？”
傻道士回想半天，应道：“那个拿大铁剑的哥哥很强，嗯……嗯……我可能打不过他。”
“他比你小。”于苍海纠正一句，又问，“那怎么办？”
“哎……嗯……啊，我知道了！”傻道士笑道，“我不跟他打！哈哈哈！”
“好主意。”于苍海也笑了，“那怎么才能不跟他打呢？”
“认输？”令狐云真皱着眉，啧啧一叹，“没想到秀江小弟引领了风潮啊。”
师绮道：“第一个弃战的是一个叫惊鸿愁苦的算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