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尔上山的时候偷偷带了两名歌姬来。
一夜风流快活,完全没把演练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端云堡乃是天险,想要攻破是比登天!再加上一千中山铁卫防守,就算是天神下凡,也难有胜算啊!
何况,老二统领的还是一群叫花子……
“报大都统!山下出现叫花子军!”一名铁卫跑到童猛身边汇报。
童猛意外,没想到二世子真敢来!
“走!去看看!”
端云堡的山口处。
祁兮尔身边的那个大个子带着五百名花子军驻守在山下。
大个子叫何意,人称铁金刚。
“好了好了!就在这吧,大当家的说了,只要守住别让山上的人逃跑就是大功一件!”
“当家的,布防吗?”一名手下问道。
“当你娘个腿的家!现在要叫将军!大当家的说了,咱们现在是官,不是匪!”何意对手下人称呼自己的方式很不满意,完全忘了自己称呼祁兮尔为“大当家”的这件事。
那名手下急忙改口:“将军,咱们布防吗?”
何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拿捏着姿态想了想:“算了,挖几个坑,弄个鹿角就算了。毕竟以后还是袍泽,真要是弄死几个就不好交代了!”
手下想了想也是,这以后都是大当家的产业,不好做太绝。
“你你你!随便挖机个坑,弄个鹿角!”
端云堡第一道大寨的城头,童猛带人看着山下的动静。
“大都统,这群叫花子要做什么?”士兵看到他们懒懒散散的样子,十分不解。
“大概是来要饭吧!”童猛冷笑一声。
城头响起一阵哄笑。
童猛道:“退守主城,让出三道关口。”
手下不解:“这是为何?”
童猛捏捏鼻子道:“别让王爷的脸上太难看!”
说完,怀着替王爷悲哀的心情转身离去,再也懒得看那些叫花子一眼。
何意的下手挖完陷坑,做了个简单的鹿角之后,便七扭八歪的躺在树下打盹去了,早上走的太急,需要睡个回笼觉。
就这样,在守城官兵的监视下,这些人除了生火做饭打呼噜之外,连一点动静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这群叫花子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
被派来躲在第一道关口后佯装守城的两名士兵一脸茫然,他们得到的命令很简单,就两个字:放水!
虽然不战而退的命令很损伤士兵的尊严,但为了王爷的脸面,他们也就认了!可是,对方连个进攻的意思都没有,这水该咋放?
“要不,咱们回主城?”
“那这关口怎么办?”
“管他呢!”
“可总的找个理由啊!”
“城下人晕倒在地,鼾声四起,不知是何诡计!我等难做判断,故,只得回主城请示主将!”
“对!对对对对对对!”另一名小兵竖起大拇指:“高!高啊!”
二人离开之前还冲着城下喊:“对面的,我们可要走了啊!”
没人搭理他们,大家翻了个身接着睡。
“走吧走吧!别管那些叫花子了!”
二人携手欢快的离开城头,离开之前还把关门的门栓卸掉,而城外的叫花子依旧在酣睡……
第二日一早,阳光刚刚努力的越过山头照亮中山大地。
祁兮尔领着五百花子军,身覆草衣出现在滴水崖东侧裂谷对面的山崖上。
裂谷宽有二里,深不见底。
祁兮尔站在断崖边,抬头看了看天气,取出手弩,向天上打了一支箭。
那支箭在半空中打开,像一只燕子一样,在空中盘旋。
此时,五百名手下已经赶着驴车,顺着蜿蜒的山路赶上断崖。
祁兮尔见大伙都已经到位,吩咐一声:“攻!”
五百名战士闻风而动,开始从车上卸下各式的工具进行组装。
端云堡中,祁之尔怀里搂着两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呼呼大睡。
中山铁卫们依然纪律严明的在城中巡逻。
城头的士兵刚刚换了一班岗。
换下来的卫兵打着哈欠走下栈道。陪一群叫花子表演,这大概是参军以来最无聊的事情。
“哗啦”
城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们只当是同伴打碎了什么东西,继续向城下走去。
“哗啦~哗啦~”
“什么东西?”
接二连三的瓷器碎裂声响此起彼伏,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什么东西!”
在众人的视线中,十七八个瓶子从天上落下,砸在地面上碎裂。
天上居然掉瓶子?
一名士兵抬头仰望,正好迎上一个坠落的瓷瓶!
“哎哟”
鼻血和瓷瓶中白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淋了士兵的身体!
越来越多的瓷瓶落下,汁液和瓷片四溅。
“盾防!”百夫长大叫说一声。
铁卫们赶忙举起盾牌防护。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又是上千个瓷瓶从天空倾泻而下,像冰雹一样砸在端云堡的地面上。
瓷瓶炸裂,黄色的液体四溅,遇到白色液体之后,生成浓烈的烟雾。
霎时间,端云堡内烟雾冲天。
铁卫们还没来得及捂上嘴巴,便觉得天旋地转四肢无力,眼前一黑,就七扭八歪的晕倒在地上。
端云堡下,祁之尔的叫花子军还躺在地上睡觉。
负责警戒的斥候看到端云堡城头的浓烟以后赶忙叫起众人。
何意睡的正香,也被人叫醒,他很不爽的睁开眼睛咒骂:“特酿的,催催催,没看到老子睡觉呢吗?”
斥候道:“二当家的,城头起烟了,该进攻了。”
何意跳起来大骂:“当你娘个腿的家!说了一万遍了!现在要叫将军!老子不是土匪了!”
斥候改口:“是是是!将军,城头烟起,咱们该进攻了!”
何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破衣服里掏出一块油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千里眼,这千里眼分成三节,盘龙雕刻,精细无比。
他煞有介事的闭着一只眼睛观察城头的变化:“咦咋还变远了呢?”
斥候忍不住提醒:“那个,当家……不,将军,那个……”
何意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斥候说:“那个,大当家用千里眼的时候,好像是大头在前面。”
何意把千里眼拿下来,心想:我说特酿的怎么不对呢。但是当着手下的面,不能露怯:“嗯……老子当然知道!”
他把千里眼掉了一个方向,看到城头上的铁卫们纷纷倒下去。这才把千里眼又小心翼翼的包好,轻轻的放在怀里,对手下说:“拿好了绳子,进城捆人!这仗打的,真特酿的没劲!”
何意带着手下懒懒散散的上了山。不久之后,另一批人也踏着他们的脚印赶了上来。
祁烈满面狐疑,骑着雄鹿走上山路。
一路上,除了山口处的几个粗糙陷阱和制造的极差的鹿角之外,他连一丁点作战的痕迹都没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攻下来了吗?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祁烈问身旁的折箩,这位号称中山第一智囊的文士,此时也一脸的茫然。
“这……恐怕,答案只在山上了。”折箩指着山顶的端云堡说。
“上山!”祁烈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走上山顶。
祁烈的队伍穿过端云堡的三道山口,一直走到主城门外都没看到任何打斗痕迹。
越走越快,越走越好奇。
直到穿过城门进入主城之后,才看见遍地的瓷片和白色的泡沫。
“这是什么东西?”祁烈指着地上的残迹又问折箩。
折箩面露苦笑的回复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啊!”的眼神。
祁烈干脆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