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自己也奢求过和女孩子这样子，然而却不曾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境遇。
缺失一只手，所有的行动都是那么的不方便。
少女转过身子，左手又拿起了那条骨头，继续敲击着玻璃。
生，的希望，还有。
但，必须赶时间。
谁，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诡异的攻击，是否还会再次袭来。
一次或许是意外，两次那就不是巧合能说的通的。
难怪，每次的白色公交车都是那么伤亡惨重，不是司机不会驾驶，而是这完全是有预谋的。
到底是为什么？这种情况却无一人管理。
但时间迫在眉睫，容不得多想。
然而，缺了一只手，所有的进程仿佛被放慢了一个世纪。
少女每一次用力的敲击玻璃窗，都要休息好久，然后调正好角度，继续着动作。
没几次，少女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满玻璃窗的裂缝，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撕开包装，吃掉糖，酸涩的感觉在口腔里回荡，丝丝入心；不由的让言依想起之前父亲的那一幕，更觉得口腔里糖果的酸涩变的是那么苦味。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我来帮忙吧。”
小心翼翼的把少女的缺失的手掌放在椅子上，言依来到了少女的身旁，伸出了手。
“你...，你来？”
扫视着言依的小身板，小胳膊小腿的，少女喘着气，苍白的小嘴一阵开合，任由雨水流进嘴里，补充缺失的水分，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快让开，等会玻璃碎了，我可顾及不到你。”
艰难的抓着大腿骨的一侧，少女的手根本握不满，握起来更是一阵吃力。
“这样根本敲不碎的，你的手已经没力气了，虎口处震裂，根本使不上力，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抢过少女手中的大腿骨，言依推开少女，肩膀和肚子处一阵的泛疼。
少女冷眼看着，并不制止。
少女的手早已红肿难忍，又因缺失一个手掌，肢体变的不协调，又因新伤，切肤之痛又岂是小事。
成年人的大腿本就粗，少女的一只手抓不牢，使不出力，也就没有太过强硬。
大雨还在持续，没有遮雨工具，寒冷不断的吞噬着。
抓紧大腿，比想象中的还要沉上一番。
忍着肚子和肩膀上的疼痛，言依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玻璃窗的裂缝。
时间似乎因此而暂停，瓢泼的大雨似乎被按下减速键，一滴一滴在空中都能看清。
糖果在嘴里化开，一滴一滴的流进胃里，补充着有些酸软的身子，提高着那一点点的体力。
言依的精神似乎在这一刻高度集中，世界似乎随之都变了。
眼前的玻璃上一条条的裂缝似乎成为了框框线线，每个弯折每个扭曲的交叉似乎也成了点。
而点与线再不断地相互连接，形成了每一条支线。
扫视着周围，除了眼前的玻璃点和线密密麻麻外，其他的几乎两点一线，而漆黑的天空，更是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言依不知道。
但玻璃窗上，似乎每个点都是破绽，似乎只要手中的大腿骨敲击下去，那个地方就会分崩离析，然后牵动周围直接碎裂开来。
言依不清楚，但总是有这种感觉。
有些费劲的拿大腿骨敲了敲那些密密麻麻的点，一震一震，玻璃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那些直线，似乎稍微的弯曲了一点。
而自己的双手，被一股反震力震的发麻。
再次看去，在少女已经敲碎的地方，点与直线最多，但，总的来说，所有的线都是趋向于那个碎裂的地方。
就像平缓的河流，突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所有的河水都往里流，而车窗玻璃上的构造，在言依的就是呈现这样的情况。
似乎只要敲碎一边，就能把窟窿变的更大，但实行的过程，却是那么的艰难。
每个点每个线，似乎都在移动，但这个移动的速度，和蜗牛相比不知道要慢上多少倍。
言依知道，这是自己的力气不足，不像少女，那一下一下的敲击是那么用力。
又试着敲击了一下，车窗玻璃依旧没有多大变化，反而自己犹如跑了一千米的跑道，累的气喘吁吁。
这并不是言依体力太差，而是连续两次在较短的时间里，被少女不明所以的吸血而造成贫血，体虚，完全无法好好的发力。
“不行就拿给我吧，时间不多了。”
感受着身体上渐渐变的寒冷，少女望着言依犹如敲击蚂蚁般的力量，晃了晃发疼的左手，走了上来。
再让言依这样下去，等自己全身都发凉了，两个人怎么说都可以不用活着离开了。
“嗯。”
轻轻点了点，言依没有坚持，不过，却没有离开少女的身旁。
晃着有些发晕的大脑，言依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前框框线线的世界恢复了原状，没有点，没有线，所有的一切和之前一样。
但是言依知道，两人的逃生希望变大了，而且一切的逃生希望都在了少女的接下来的一击。
之所以抢夺少女手里的大腿骨，并不是言依自己自不量力什么的，而是她想试试，这个点和线到底是啥。
以少女如今的状态，想要把车窗玻璃砸出一个容纳两人通过的缝隙根本不可能。
而自从从那莫名的情况出来，她就一直觉得眼睛有点异样，冥冥之中，言依总觉得能看破什么，现在她也能确定了，世界是改变了，但一切的定论，都将由少女揭开。
感觉是奇怪的，有时却又很可靠。
“往这里打吧。”
言依没有离开，就是为了少女指明方向。
那里是之前扫视时言依见到最大的点，或许再感觉中，那将是两人逃生希望最大而最重要的一个点。
少女的力气也已经不足，经过那么高强度的连续敲击，而且每一下是那么的用力，是个成年人，都难以忍受。
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堪，少女也只有最后一击了。
没有问为什么，少女调转着角度，背靠着司机座椅，左手不断的张开握紧，好让有些僵硬的手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