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过往如烟
机器人送来泡好的茶，细细品味，入口虽有些许苦涩，但却能让人回味无穷，回味着那苦味便淡了，还可以品出一丝甜意。
瓷杯上嫩叶花苞具在，到了杯底却只剩那无尽的绿色沉淀其中，似那一波春水惹人遐想，或是那少女眼中的碧波，含情脉脉。
林立辉偏爱这种明明不符合他性格的茶，苦中作乐。他倒不如说这末世本来就是一滩苦水，然而无人可逃出这片苦水，只能静静品尝出其中的甜处。若品尝不出，终究是苦了自己。
破晓议庭几十年来的追寻的问题终于有了些眉目，很多人都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可林立辉是个例外，他只会当成是茶中那一丝甜意，苦味还是没有完全褪去。生于末世中，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防护罩外的丧尸说不准就在什么时候冲进来。恶魔对伊甸虎视眈眈，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任茶味在刺激着舌尖，林立辉记忆中模糊的那个人在那一刻又变得清晰——似乎就在昨天她还在对自己笑，下一秒ge就吞噬了她。无比丑陋的面容，破晓议庭会议桌上放着的死亡证明书，她家人的绝望无奈，都像走马灯似的在林立辉脑海中闪过。
“即使是付出生命，也要让它们消失在这世界上。死，对我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林立辉苦笑着说道。它们给予我的痛，必将百倍奉还。
“别这么轻易地死掉。”莫逝是少数几个知道林立辉和她的事的人之一，他不能体会朋友心中刻骨铭心之痛，但至少会去理解他。破晓议庭中因为执行任务而变成丧尸的人不说多，也不算少，可让林立辉如此挂念的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人变成丧尸，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了结他。”
“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还会坚信你的答案吗？”
“……”
“谁都不希望那一天会到来。我们太过脆弱，根本无力去反抗，无法去改变已经成为事实的悲剧。”
莫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林立辉无比落魄得站在自己面前。莫逝怀疑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那个成天嘻嘻哈哈的阔公子。可眼前的人却不得不让他相信，这是他的朋友——眼中破碎的绝望，将自己最难堪的一面显示出来。
“这么容易就去见故人，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林立辉双手一摊，嘴角笑意的苦涩消失，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和莫逝谈得差不多，茶估计也喝不了多久，琢磨着怎么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一起吃午饭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说起来他还没好好看过云翎，那丫头长得也不错，可以用来调侃莫逝。想着想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时，林立辉的通讯器响了，上面显示着林复发来的信息——速来家族会议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开会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奈何自家父亲的说的话，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不能不给面子。
莫逝看林立辉的表情变化，猜到几分，毫不客气地说：“茶喝完了就走吧。”
“莫逝，我真怀疑你是和我爸串通好的。”林立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也没办法，只能极不情愿地披上那件黑色大衣，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嘀咕着什么向大门走去。
即便这样，莫逝还是把他送到大门口。
临走时，林立辉还不忘打趣莫逝：“和小美人多玩玩，说不定你的面瘫就治好了。”
对此，莫逝采用他一贯的方法，无视就好。
地下训练室的入口在别墅的左边，进入需要验证身份。机器人管家的电子屏幕上的代码一直在变换，接着，电子音响起：“认证成功。”
这可比云翎以前练剑的地方好多了，不过，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这里的安全感是增强了，但自由感却相对减弱。通道整体呈淡蓝色，墙壁上有浮动的光点，光点之下是坚硬的合金，为了抵御入侵者时刻准备着。没有带有暖意的阳光和被微风轻轻吹起的草坪，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和通道内带着凉意的空气。
云翎跟着机器人管家来到最里层——宽敞的训练室出现在人眼前。里面放有各种武器供人挑选，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
机器人管家介绍道：“云翎小姐，地下训练室内可以进行各种情况的模拟，您可以自行在数据库内进行挑选对手、指定对战环境、设定难度。由于破晓议庭的数据库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请您对这件事保密。”
内部资料么……云翎想了想，破晓议庭掌握的东西果然很多。
“嗯，我明白了。”云翎回答道，“可以调开选择器面板了吗？”基本的电子操作她还是会的，没什么其他事要办就抓紧时间开始，训练的每分每秒都不可浪费。
机器人管家为云翎调开选择面板，云翎一眼就看到了最匹配选项，这是自动选择模式，只需要简单地将自己的某些招式输入机器，它便可以为你挑选风格和你最为相近的对手。她抱着先试一试的心态，点下那个选项。
输入招式时只需要与系统提供的虚拟机器人简单地过招便行。
云翎并没有选择训练室内提供的武器，而是拿出“忘川”。练习而已，其他武器她暂时不考虑学习，先专心把剑练好。如果真要说学习什么其他的话，手枪是最好的选择，随身带着，抽出手枪的速度要比拔剑快，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优点。
训练室内的灯光渐渐暗下来，接着虚拟机器人出现在训练室的正中央。它与人类一般高，全身被金属覆盖，透着银白的色泽。接着，它抬头，赤手空拳地向云翎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云翎同样冲过去，先躲过虚拟机器人近身时的一拳，拿着“忘川”手稍微一退，然后向虚拟机器人挥去。虚拟机器人没有击中目标后，迅速作出反应，扭着身子闪过云翎的那一击，不过还是被剑刃所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