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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穷人中的富人

这个车站被命名为“德鲁伊站”,这附近有一座全世界最大的德鲁伊教博物馆,常常吸引神秘学或是玄学学者前来研究。

瑞莎是无神论的,但是对于德鲁伊教对待自然的那份宽容和敬畏,有莫大的赞许。某次的评论就是围绕着这博物馆进行的,被编辑骂的老惨。

“这东西能够吸引眼球吗?快去给我搞个大新闻啊,就算没有也给我编出来好吗?编不了?那我就编个理由炒你鱿鱼啦,滚蛋,出去!——欸,对对,就是那匹马啊,超赞的啦!押它都不会错的啦!赔率高?强才赔率高啊死蠢!”

不得不说编辑部里没什么好东西,喜欢刁难人的美编,喜欢使唤自己去煮咖啡的排版员,常常指责自己制造新闻意义上的垃圾的副主编,一天到晚指着自己的额头破口大骂的主编。

但是瑞莎毕竟是个蜚蠊一般的男人,不论如何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然后生存下去。过去一段时间的工作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财务部和人事部的小哥都很同情瑞莎,常常会假装有工作找瑞莎去聊天吃饭……但是在人事部小哥辞职之后,新上任的那位就……

算了,这种事情对于瑞莎而言并不是什么巨大困难,瑞莎毕竟是蜚蠊一般的男人啊。

在德鲁伊博物馆前滞留了几分钟后,便开始查询电子地图,寻找回家的可行方案。

德鲁伊站和家隔得相当远,不过没能够阻止人中蜚蠊的步伐。随着天色渐渐黯淡,瑞莎跑了起来,最后找到了一部租赁单车,在城市的边缘找到租赁单车是相当罕见的事情,但是毕竟出现在这里了,就是天要助你。

瑞莎掏出身份证,有身份证的居民可以使用身份证验证,每周免费使用一次租赁单车。

“如果搞丢了,我的信用评级可是会骤降的……”

所以大家都很爱惜租赁单车,那毕竟是和个人信用挂钩的,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辆单车而贷款失败。

风伴着雨伴着夜色,让瑞莎如逆流而上的鲑鱼一般难以前行,据说今天是强对流天气,要不是现在真的在刮风下雨,不然谁会相信这在夏天播出降雪预告的天气预报。

回到家附近的时候,瑞莎已经湿透了,远远看到自己的房子,长舒一口气。

只要回到家,舒舒服服洗个澡,在壁炉前暖一下,在深夜剧场节目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那习惯性失业的大咸鱼蜚蠊,阿不,瑞莎,就能够满血复活了。

雨小了不少,这对于即将进入家门的瑞莎而言并不是坏事,他在公交站台边停放了单车,一路小跑经过最熟的大妈开的华人杂货铺,微笑地打了招呼,买了包榨菜,打算回家熬粥。

“诶诶诶失业少年等等!”

买完榨菜后,刚起步跑向家中,突然被叫住,险些滑倒。

“嗯?怎么了老李?”

瑞莎在雨中呆呆地看着穿着雨衣的老李。

“那个,你有女朋友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啦,我何尝……”

“刚才我从地铁口出来,看到一个女孩,穿着你的衣服哦,还背着你的包。”

瑞莎反应过来了,他拔腿就跑,冲向房子。

果然,隐隐能够看见简陋的木屋里出现温暖的灯光,非常不起眼,以至于自己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

冲到门口,门被严严实实地锁上了。

但是没关系,瑞莎常常忘带钥匙,所以在地毯下面——

“欸。钥匙……钥……钥匙?诶诶诶我的钥匙?开门啊,是你吧那个小女孩?开门啊!”

钥匙不翼而飞,瑞莎现在急切地想确定女孩没有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起来就并不安全的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最好不要是小偷,灯都不开,看起来只是打开了客厅的落地灯的样子……如果真的是在偷东西的话,那就只能报警了!

咚咚咚!!

瑞莎不客气地敲着自己在旧货市场买来的木门。

咚咚咚咚咚!!!!

突然,门内传来了更加猛烈的敲门声。

“什么啊,你在啊,开门啦,外面好冷的!”

“什么啊,你在啊,进来啦,里头暖得一笔!”

女孩仿照着瑞莎,不断复述着他的话,显然是对瑞莎粗暴的敲门方式十分不满。

“拜托,这是我家……”

“天哪,这是你家?”

女孩惊愕地说道。

“好啦,你是不是把我地毯下的钥匙摸走了?”

“天哪,你居然在地毯下面藏钥匙?那你鞋底是不是有一团钞票?”

她嗤笑着瑞莎,不断调侃,终于在几个回合之后打开了门。

显得十分疲惫的瑞莎几乎要在门外哭出来了。

——

“我生了火,快谢谢我。”

“用我的手稿生火真是说不出谢谢啊……但是真暖和。”

坐在木凳上,瑞莎感到疲惫,在炉火前温暖着身子。此时的女孩披着瑞莎衣柜里最大的一件风衣,女孩不高,风衣便显得巨大,好似一头勒住女孩的猛兽。

“那件衣服……”

“皮是猪皮啊,缝合也很差,大概是剧烈运动一下或是被扯两下就会崩开来的缝合吧。”

“……好眼光。”

“而且不能贴身穿,制革的时候用了不得了的东西吧。”

瑞莎憔悴地点点头。

“我买的时候可花了……”

“我猜猜,两百到两百五十之间?做工和材料来看也就值七十多,仿冒的是大牌子自然会把价格提的很高以便减少疑虑,牌子都没有摘,上面标明了是温斯顿商城的东西,加上场地费标五百左右,你这么鬼死穷不可能买全价,是圣诞节的时候买的吧?打折了也就两百到两百无左右。”

少女这么说着,往炉边靠了靠。

“……你,很懂嘛。”

“当然,还有啊,想不到你这个万年单身居然还在床头柜准备了避孕……”

“欸喂喂别乱翻我家啊!”

女孩露出教科书般的微笑。

“太晚咯,我现在对这里可是一清二楚哦。虽然穷但是能够活成穷人中的富人,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吧?”

“听到这段评价不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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