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不会就这么沉沦下去！”
“我们将恢复荣光！我们会让所有的异教徒、辱教者们，堕入地狱！”
“我们即将重新聆听创世之神的声音，我们将重新迎接神的降临，神，会庇佑我们！”
“创世之神永存！”
“创世之神永存！”无数的声音附和道。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睁开眼怒目而视，接着那扇足有十几米高的巨门被一个人影轻松推开。
“哟，做礼拜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门的王子大人轻松地摆了摆手，“没有打扰你们吧？”
“哼……”所有人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王子大人伸了个懒腰，对着站在最前面的现任教会大主教招了招手：“来来来，有事跟你说。剩下的你们继续，继续。”
“……”大主教铁青着脸，但是还是对着站在身侧的副主教说道：“你代我一下。”然后便跟着麦克尔走出教堂。
“尊敬的玄心王子殿下。”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大主教的脸色好了许多，首先对麦克尔打了个招呼，“首先感谢您对于教会的支持，神，与教会，不会忘记您的功德。”
“多大事。”麦克尔有些头疼地摆摆手，“每次见面都这一句……”
“……”大主教没有对麦克尔看似不敬的表现有什么表示，而是接着问道，“听说您与龙域的主人进行了深度的交谈，不知道有什么收获？”
“没有任何收获，他们拒绝了。”麦克尔淡淡地回应道。
“这……为什么。”大主教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作为神明的造物，他们对于教会没有丝毫的尊敬也就罢了，但是他们为什么拒绝拿出‘创世条例’？那是神的物品！是属于教会的！”
“啧，说不定是你们所谓的神让他们保管的呢？反正你们教会也没有多少记录。不是我说你们，到龙域之前，你们对于所谓的龙域之主是否存在都不确定吧？”麦克尔讽刺道。
“……”大主教哑口无言，良久才继续问道，“那怎么办？”
“没事，我们已经与龙域结下了基础的联盟，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些玻璃制品啊啥的，还有全族的口腔护理和健康检查之类的，他们则不追究我们‘知晓龙域秘密’的罪名，并且表示可以在‘人类的纷争’之中给予我们一些帮助，一直持续到我们无法保守秘密为止。”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任何收获吗？”大主教反问道。
“对于你们圣城来说，是没有任何收获啊，但是对于我们，收获可大了。”麦克尔笑了笑。要知道，我们为了这个结果研究了多少年？麦克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好吧。”大主教的脸色好了一点，“总比没有好，”
“好多了。”麦克尔接口道，“至少，在我们对付暴君白雪的胜算上，又大了一分。”
“是的。”大主教听到白雪的名字，露出了无比愤怒，但是又带着惧怕的表情，咬牙点了点头。
“该离开了。”麦克尔拍了拍大主教的肩膀，“我们的浮空飞艇准备转向了。”
“我们……去哪儿？”大主教疑问道。
“去……”麦克尔看向天上，那个浑圆硕大的太阳，“女巫城堡。”
太阳缓缓地移动，周围的云雾也跟着慢慢地飘动，在麦克尔和大主教的身上撞上一片片的水雾，即便是犹如脸盆大的太阳不断地射下刺眼的阳光，麦克尔与大主教都觉得十分凉爽，不是因为那富含水元素的雨雾在身边缭绕，而是因为，他们处在天空。
一座犹如一片大陆的巨大浮空飞艇在云层之上缓缓移动，飞艇之上有无数的建筑，他们有的是搭载着飞行器的弹射平台，有的则是导弹发射井，有的是奇怪的魔法阵，有的是普通的建筑，上面来来回回走动着人影，有的则是直接通往飞艇中间的升降平台，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武器或者是人上上下下，而在这些普通的建筑旁，有一个金碧辉煌的教堂，鹤立鸡群一般地矗立在最前，而麦克尔和大主教，则倚着教堂外面的栏杆，在他们的下面，则是一片片被缓慢分开的云。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嘲讽完教会，白雪突然反问褚一道。
“额，对。”褚一回过神，“你让我猜猜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儿对吧？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当暴君的目的，并且已经猜测了为什么圣城会被你首先消灭的原因，那么接下来，你离开白雪国，也就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白雪问道。
“如果说你留在白雪国的原因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已经将圣城击溃，并且在连续两次的叛乱中针对白雪国两个阶级的斩首行动之后，你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再继续留在白雪国那就对你的计划毫无帮助了，离开那就是必然的选择。”
“那么我离开，要去哪儿？”白雪继续追问。
“我猜，是女巫城堡。”褚一回答道。
“为什么会是女巫城堡呢？为什么不能是矮人森林，或者是其他人类的国家？我敢说，我的人间骑士，没有任何国家能够抵挡他们的铁骑，我为什么要去女巫城堡，而不是去将那些小丑杀个干净？”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这个大陆上，也还是有你所忌惮的怪胎吧？”褚一反问道。
“对。”白雪点头。
“据我猜测，应该是龙域吧？”褚一接着问道。
“算是吧。”白雪不置可否。
“你说过，为了炼成人间骑士的战马，所用的骨头，必须是龙域之主的骨头，而没有用龙域之主骨骼炼就的战马，你的骑士不过是一个行动缓慢的堡垒，对么。但是即便拥有用龙域之主骨骼炼成的战马，你的人间骑士还是拥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缺陷。”褚一认真地说道。
“什么？”白雪反问。
“不会飞。”褚一回答。
白雪不置可否。
“龙，都是会飞的，对吧？”褚一自问自答，“所以，你所忌惮的龙，并不是因为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因为……他们会飞，而你的人间骑士，不会飞，我说的对吗？”
良久，白雪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并不算什么秘密。”
“要炼成完整版的人间骑士，需要杀死龙域之主——但是龙域之主会飞，你们不会。这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但是幸好，你的灭世团队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尔，你无法解决飞天的巨龙，但是你说过，夏尔，会有办法解决的。
好，那么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我是你的那些对手，如果我是矮人森林和那个什么王子，如果我知道你们要炼成人间骑士必须要杀掉龙域之主，那么我一定会试图去做三件事，一是，通知龙域，让他们做好对你的防备，二是，联合龙域，在未来一齐对抗你们，三是，在你忙着利用白雪国牵扯整个人类势力的时候，集中力量，消灭女巫城堡，杀死夏尔。只要先把夏尔消灭，别的不说，单单就龙域一处，一定会让你无比头疼。有一句话说的好，无论你的敌人想要做什么，都不要让他得逞，别说夏尔想消灭龙域，就算夏尔是准备给龙域去拜寿，也不能让她得逞。
而你说的，为什么不像攻入圣城一样，直接摧毁其他人类国家，答案也很显而易见了，你为了扰乱人类帝国，不惜牺牲整个白雪国，甚至亲自坐镇皇城确保叛乱不断，那么你便不可能去主动侵略其他的国家，一旦你的实力暴露给其他人类帝国知晓，让所有的人类帝国都感受到你的威胁，那么你反而是促成了全大陆帝国的联合——全大陆的联合是什么概念？首先就是你的几个轮回者对手们能够获得的资源就是几倍的增加，这很有可能会让你的计划功亏一篑，而且，矮人森林和那个王子，这些轮回者们，肯定对你的实力防范有加，你不一定，不，或者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他们，否则你便不可能如此小心翼翼。那么结论就很明显了，无论你是进攻他们，还是其他人类国家，造成的结果都是让你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而已。
所以，你最好的办法便是完成你暴君的伟业，用白雪国吸引全大陆的视线，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在夏尔做出能够解决龙域问题的事情之前，驰援被其余轮回者攻击的女巫城堡，保夏尔不死并且让她能够成功弄出可以解决龙域的东西——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并不妨碍我做出这个判断。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有极大的可能是，女巫城堡。”
听完了褚一的所有分析，白雪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拍了几下，“不错，真的不错。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或者说，你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之中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如果说我为了不让其他人类帝国产生威胁感，并且试图利用白雪国的叛乱来吸引其他人类的注意力，那么，我为什么要对圣城展开闪电战？为什么，我‘不惜暴露实力’，也要闪击圣城，将自己的威胁暴露给其他人？按你的理论，‘圣城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而我能够在一日之内攻破圣城，那么按道理，我现在应该已经被所有人类帝国所忌惮。如果矮人森林他们稍微有点脑子的话，这件事一定会在有意的推动下，成为让我变成人类公敌的导火索。而圣城虽然实力不济，但是作为世俗教会，在蛊惑平民的本事上，对比矮人森林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面对我这个屠杀圣城的恶徒，他们不可能会对我有什么好感，这时候振臂一呼，我马上便会称为众矢之的……但事实上，我依然能够稳步按‘暴君计划’实施我的‘弃子行动’？你不觉得你的理论之中充满了无数的悖论和矛盾么。”
“……”褚一想了想，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的长篇大论，非常解闷，你作为一个弄臣，非常合格。”白雪伸出一只手，从前方的果盘之中摘下一粒葡萄，塞进嘴里，不再说话。
沉闷的气氛充满了整个马车，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女已经将马车的蜡烛点亮，捧上了精心烹调的山珍野味。
褚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女巫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