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对于创世条例的执着褚一可丝毫不会怀疑，巨龙习惯性地会把喜欢的东西吃进肚子里，然后回到它们安全的巢穴之中再吐出来保存，但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得上自己的身体更能带来安全感呢？卓雅为了保护创世条例，不仅是将它吞进了肚子里，更是让它刺穿了自己的内脏，完完全全地与自己的心脏长在了一起，除非是杀掉卓雅，否则是不可能能够拿到创世条例的——这样疯狂的做法恐怕也只有生命力顽强的巨龙能做得出来了，这也正好说明了，“创世条例”在卓雅心中的分量——或者说，女神在她心中的分量。
在卓雅的话语之中，她很确定地提到了“女神”。也就是说，卓雅，作为这个大陆公认的，尚存活的最古老生物，不仅是确切知道画瞳存在的龙，而且——极有可能，是真的见过画瞳的龙，也许也是现在大陆上尚且存活的，唯一一个真正见过画瞳的原住生物了。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暂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信息，只要传递超过两三代，就会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圣城关于女神的记载就完全体现了这一点，真正的画瞳跟圣城记录的那个，伟岸，高大，肃穆的创世神形象……实在是很难联系起来，圣城现在记录的画瞳形象，大多数都是经过他们一代又一代人的脑补，艺术加工出来的。
玛利亚说的不错，愚蠢的人类总是会对他们不理解的东西加以脑补，从而制造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精神偶像出来——这既符合，也只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或许也符合他们的利益，可能也更加适宜于传教——但这并不是神明的真正面目。所以，即便圣城曾经确实是画瞳这位真神的信徒，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加上画瞳离开太久，沧海桑田，反而导致了圣城对于画瞳，以及与画瞳有关的一切信息都产生了彻底的错误和偏差，甚至重要的信息几乎全都遗失，只留下一些可笑的夸张幻想。以至于最后到了连“神术”都差不多消耗殆尽的地步。而在“神术”衰弱，“真神”繁忙的时候，大陆上“魔法”却越来越兴盛，甚至还隐隐有“科学”这一条他们无法理解的科技路线产生的情况下，圣城的声望日渐衰微就是一个必然的结局。
所以圣城才会拼劲全力，消耗那么多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去找寻“最初的神器”，也就是“创世条例”。他们是期望所谓的“创世条例”能够让他们再次崛起，他们期望“创世条例”能够给他们力量，让他们再次回到——统治整个大陆的时候。
卓雅并不傻，她一定也是知道圣城对创世条例梦寐以求的的原因，她本身作为画瞳的信仰者，肯定也明白圣城对于“创世条例”的执着，但是对于她来说……即便圣城也信仰画瞳，那又怎样？她永远不会把人类当成与她平等的生物对待，也许在她心里，没有把人类全部灭绝已经是对这些信仰女神的低等种族最大的仁慈了，她怎么可能会把那她视为生命一样重要的“创世条例”交出来？
而已经把自己确认为是圣城的人之后，卓雅似乎也已经确信，自己莫名其妙的到来就是受圣城指使，想要对“创世条例”做什么……她问出这句话并不需要自己承认什么，无论自己是不是承认自己是为了“创世条例”而来的，固执的卓雅也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卓雅是十分相信圣城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褚一顿时感觉自己的生存系数直线下降，似乎下一秒，卓雅的巨口就会将自己一口吞下。他目前要做的，并不是去回答卓雅的问题，也不是极力撇清自己与圣城的关系，更不是去解释自己到底是不是为了创世条例而来，这些回答反而会让卓雅认为自己在狡辩，而激怒卓雅，褚一现在需要做的是——怎样才能让卓雅不会杀了自己。
“你在想怎样回答会让我满意吗？”卓雅似乎已经看透了褚一的想法，“你是一个很喜欢揣摩别人想法，也是一个知道如何迎合别人意愿的人类，算是有一点小聪明，也许人类帝国的那些暴君会喜欢你这样的佞臣，但是，这对于龙来说——不管用。”
“是吗……”褚一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但这些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这些不过是弱小生物生存的本能而已。”
“希望你的‘本能’能够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卓雅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以前有人说过，在回答一个问题之前，一定要先知道‘是不是’，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我觉得，尊敬的龙域之主，你在问我那个问题之前，应该先问我——‘能不能’。”褚一叹了一口气，说道。
“能不能？”卓雅不置可否。
“那就是，即便我是来自圣城，即便我是为了创世条例而来——那我能不能从你的身上拿到创世条例？”褚一反问道。
“呵，怎么可能？”卓雅冷笑，“除非你能杀了我。”
“对，我杀不了你，所以，我不可能从你的身上拿到创世条例，甚至，我连最普通的一只半龙人，甚至一只野猪都杀不死。”褚一摊摊手，“那么之后的问题就并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我是从哪儿来，我是为了什么而来，我都不可能对你，对龙，对创世条例产生任何威胁——那我到底是不是为了创世条例而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对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操心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我说的对吗，卓雅？”
“……”卓雅看了看褚一，她感觉有一瞬间似乎已经被褚一说服了，但是她还是微微甩了甩脑袋，龙首压地更低，几乎都要触碰到褚一，将他压扁。而她口鼻中呼出的气体喷在了褚一的身上：“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个水晶玻璃珠的事情？它是某种神器么？它蕴含的那么巨大的能量，连我都控制不住，甚至也能够跟我体内的‘创世条例’产生某种变化……也许，它能杀了我呢？”
一听到卓雅提起水晶，褚一露出了满脸怨气的表情：“之前是谁把水晶从我口袋里抢走的？”
“……”卓雅。
“谁不听劝把水晶吃进去的？”褚一再次追问。
“……”卓雅。
“谁让你吐出来，你非不吐的？”褚一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直视着卓雅那巨大的龙首。
“……”卓雅。
“谁差点被你杀了还想着救你的？”褚一继续追问道。
“……”卓雅。
“如果我真想用那个水晶杀了你，我根本没有必要救你，放着你在这儿，等着水晶跟创世条例反应完成不就行了？而且最后你还把我的水晶给弄丢了我都没让你赔。”褚一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卓雅恼怒地低吼了一声打断了褚一的牢骚，良久，才继续问道：“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差点被卓雅一口气吹飞的褚一心中却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性命是暂且保住了。
他再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什么也不做，我真的只想回到人类的世界里去，我是一点儿也没想打创世条例的主意，也压根没想碰到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一只巨龙……”
“哼。”卓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次对于褚一的话相信了几成，但她已经没有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了，她整了整自己的肉翅，收回了爪牙，抬起了龙首，恢复了蹲坐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褚一，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一呼出一口气，仰着头看着高大的卓雅，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变会之前的人类形态再聊？这样说话很累啊。”
“我说过，那不是人类形态。”卓雅的语气也已经逐渐平缓了下来，“那是我的‘神仆’形态。”
“神仆？”褚一一愣，他再次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词语……神仆……画瞳说过，这个世界在被降噪的时候，她无法感觉到自己的神性、神仆和半神们……神性是残留在两件神器之中的，半神就是传说中的灭世之狼……而神仆……卓雅……
龙神就是画瞳的神仆？！
【作者题外话】：日常群宣：319724566
嗯。。在卓雅这里花了好多时间了，但正经事好像还没干多少。。。不过卓雅这里有许多东西需要交代。。。真的不是凑字数哦，真的不是故意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