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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彼此的心跳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当第一缕阳光射穿薄雾湿,崭新的一天便已经开始了。

润润的风轻轻地扫过树枝,从半掩着的玻璃窗外透了进来,微微地拂着少年的睡脸,又悄悄地走了。淡白的晨光占据着小小院子的每个角落,给围墙涂上了一层幻梦般的亮白。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高石清被枝头的鸟叫声唤醒,睁开迷蒙的睡眼,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继续赖床也不会有大姐姐来进行早安咬服务,所以高少爷很果断地爬起来开始洗漱。

窗外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阳光明媚的天气最适合做一些勾搭有夫之妇的运动,墙外的少年已经翘首以盼,就等着庭院里的红杏伸出她的枝头。

吃过早饭,高石清双手插兜走出小院,悠哉悠哉地四处瞎溜达。

一个摇曳多姿的背影很快就进入了视野,高少爷一双炯炯有神的钛合金狗眼泛着绿光,就像发现猎物的大猫一样,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听着身后紧跟不舍的脚步声,樱木爱衣眼中露出一抹羞恼,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天见可怜,从没谈过恋爱的女武者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一个脸皮厚过城墙的男人,尤其是当面拒绝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情况下——高石清摆明了就是要挖墙脚。

但其实樱木爱衣的心中也很矛盾,少年在她面前傻兮兮流口水的模样其实并不惹人厌,反而让她觉得生活多了一些乐趣,就像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扔下了一颗小石子,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的故作冷漠更多的是处于女性的矜持和道德上的负罪感,因为她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即便那只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帮派联姻,自小接受的贵族教育也不允许她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你要跟我进去吗?!”

一声质问让高石清回过神来,看着面若寒霜的樱木爱衣,少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她回到了住处。

高石清讪讪一笑,腼腆地搓手说道:“如果你允许的话……听说夫人精于茶道,我想品尝一下你亲手泡的茶,不可以吗?”

樱木爱衣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转身走进院落,高石清厚着脸皮直接当她这是默许的意思,喜笑颜开地跟了进去。

茶道亦被视为一种烹茶饮茶的生活艺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一种以茶修身的生活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领略传统美德,是很有益的一种和美仪式。

精于此道的人平时喝茶便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

樱木爱衣回房换了一身轻薄的和服,对于眼前不请自来的客人,她选择了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摆弄着茶具,坐在对面的高石清则两手拖腮,睁着萌萌哒的眼睛呆呆看着她出神。

茶道似乎真的起到了修身养性的作用,人妻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之中透露着古典之美,平静的脸庞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泡好一壶茶之后,看到高石清还死皮赖脸地坐着,樱木爱衣微笑着暗暗摇了摇头,为他倒了一杯茶,招呼道:“高先生,请用。”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点不习惯……”面对温婉有礼的樱木爱衣,高石清有点不适应,一脸谨慎地试探道:“这茶里应该没有下毒吧?”

樱木爱衣眼角抽了抽,温婉可人的神态顿时消散,恶狠狠道:“对!有毒!剧毒!”

高石清反而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这个语气才对嘛,凶了我这么多天突然一下子这么温柔,真怕你要玩什么阴·毛……”

“我凶……”樱木爱衣目光一滞,委屈道:“你以为那是都是谁的错?你见过我对别人发脾气吗?”

高石清双眼一亮,“这么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喽?”

正在插花的樱木爱衣闻言狠狠剪掉一截花枝,也不去和他争辩,假装没听到似的继续修习花道。

花道,便是通过插花感受自然、生命的变化,在创作美丽的作品和欣赏的同时提高自己的审美,这是一种以插花为手段,以提高精神世界修养为目的的学习生活方式。

樱木爱衣插花用的是樱花,她似乎非常钟爱樱花,不但和服上的花纹是樱花花瓣,就连盘起的头发上都总是插着一支樱花。

高石清静静地观赏着美人优雅恬淡的身姿,端着瓷杯,轻轻品味着手中的清茶。

注意到少年的动作,樱木爱衣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怎么,你不害怕茶里有毒了?”

高石清淡然一笑,“最毒也不过妇人心,假如这茶里面真的装着你的心,对我来说便是剧毒又有何妨?”

拙劣的情话……

可为何自己的心跳会这么快?

樱木爱衣沉默着不愿意接话,或许是不知道怎么接,亦或许只是不敢接。

可美人妻双颊的红晕却愈发明显了,手中的剪刀剪错了花枝也浑然不知。

相对两无言,静默的空气不止滋生着尴尬,也有一分暧昧在空气中悄悄流动。

为了打破沉默,高石清轻咳两声,婉转地开口道:“可以请教一下吗?你插花好像只用了樱花,为什么不用别的花呢?”

樱木爱衣似乎有些走神,强作镇定地回答道:“现在是樱花最美的季节……”

“哦……”高石清点了点头,诚恳地问道:“我对花道也有一些了解,你的插花手法看起来很特别,是从哪里学来的?”

“嗯,我用的插花手法是樱木家族独有的落水流技法。”

“樱木家的花道?原来是樱木花道,久仰久仰!”

“……”

樱木爱衣额头隐约浮上几条黑线,但目光依然静如止水,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不愿回话,高石清心有不甘,继续跳着话题:“夫人对华夏文化似乎很感兴趣,那你听说过哪些动人的爱情传说?”

樱木爱衣总算愿意开口了,答道:“我倒是知道一些,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与许仙,牛郎和织女,还有焦仲卿和刘兰芝……”

“那我给你说一个你没听过的吧,名字叫作庆莲之恋。”高石清道貌岸然地开始讲着:“曾经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孩,她姓潘,名为金莲……”

“潘金莲?”樱木爱衣打断高石清的话,一脸羞愤道:“你是说她跟西门庆,他们好像是一对奸夫……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爱情!”

“怎么就不是爱情了?”高石清反驳道:“你的思想太顽固了,爱情早就不分男女性别了,难道还分已婚未婚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

……

花道跟茶道本该是一种平心静气,修心养性的行为,可是两人却各执己见地吵了起来,樱木爱衣门外的两个女忍者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后,忠心耿耿前来护驾,但走到门前互相对视了一眼,即将迈进门的脚步又悄悄退了回去。

小姐是雅库扎的一把剑,一把冰冷彻骨的剑,长年修身养性的樱木爱衣几乎从来不曾生气,可是现在呢,她居然在跟一个少年吵架?而且听她争吵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太生气?

自从这个少年住进来,这把冰冷的剑似乎有了属于她的温度,开始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话也越来越多了,最重要的是,她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女人。

两名女忍者相视一笑,静静地守候在门外,防止突然而来的访客打扰到两人。

……

是夜,皎洁的月光倾泻在随风而动的树叶上,如流光般绚烂。

眨眼的星星如天上的万家灯火,夏夜的凉风让人格外神清气爽。

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和喧嚣,山里的夜空显得格外的宁静和清澈,睡不着的高石清来到了院子里,躺在长竹椅上赏起了月,没过几分钟便已经坚持不住了。

不要以为在山里看星星是什么浪漫的事,初夏正是蚊虫大量繁殖的季节,山里的蚊子更是多得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蚊子不死,我死’的烂菊驱蚊香,呆一个晚上跟去街头献血也差不了多少了。

对高石清来说这些小虫子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嗡嗡嗡的声音搅得人心烦意乱,实在无心赏月,只好起身回屋。

无独有偶,朦胧的月色下无心睡眠的并不止高石清一人,刚想回屋的高石清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

好巧啊,你也失眠了?

可能是害怕受到骚扰,樱木爱衣没有出到院子外面,而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吹的萧,高石清来到她住的院子阁楼下,凭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窗户旁的一个窈窕身影。

月色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婚纱,美人清丽的容颜此刻竟然有了一些圣洁的意味,就好像借着夜色遮掩偷偷在海滩上低吟浅唱的美人鱼。

高石清微笑着打招呼道:“今晚月色真美啊……”

回答他的是一碰冷水,是真的冷水,透心凉的那种。

被淋成落汤鸡的高少爷立马不干了,插着腰跳脚道:“好你个恶毒的妇人,竟敢用洗澡水泼本少爷,敢不敢下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姿势体位随你选!”

少年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轻盈的孔雀一般从二楼跃下,身穿睡衣睡裤的樱木爱衣稳稳落地之后,二话不说,几步冲到高石清跟前,抬脚就是一记鞭腿。

高石清单手挡下了这一踢腿,重心立刻有些不稳,心中暗自惊叹,这可不是一只乖巧温和的金丝雀,运力技巧和爆发力隐隐超过了自己的傻徒弟,只不过速度还有所欠缺。

一时间高少爷竟然也被激发出了好胜心,将自己的身体数据调整到和对方同一水平后,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搏斗。

两道身影不断变换着身位,无数的残影似乎交缠在了一起,看似打得难解难分,但实际上高石清从头到尾都是只守不攻,这不是自尊心作祟,只是纯粹在找机会占人家便宜。

此刻的樱木爱衣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的眉眼依旧如画,只是目光中却多了一丝平时看不到的犀利以及……兴奋,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此刻剑已出匣了!

短暂的交手之间,樱木爱衣已是杀招尽出,她以手为剑,将内气附着于指尖凝成一把无形短刃,瞬息之间便直取少年的咽喉。

迎风刺出的剑尖还未触及皮肤,周围的狂风已竭尽破碎。

高石清脚步瞬滑,猛地后退了三步,脊背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樱木爱衣攻势不减,指剑已随之变招,笔直刺出。

眨眼之间,高石清以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始料未及的樱木爱衣以来不及收手,锋利的指尖猛地插入了粗壮的树干,逼人的剑气,震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抓住樱木爱衣抽手的间隙,高石清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跃到她的身后,一记凌厉的侧踹直接命中她丰腴的翘·臀,踢完以后还微笑嘲讽道:“夫人这里的弹性莫非专门锻炼过?”

捂着屁·股踉跄几步转过身,樱木爱衣已是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骂道:“我要杀了你!”

大野猫要撒泼喽!

高石清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从容地挥手迎接樱木爱衣疯狂的反击。

她的身体实在不像一个练武之人,臀·部又软又弹,露出来的手脚全都是细皮嫩肉,看不出丝毫肌肉的形状,这或许便是内家功法的奥妙所在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继续交手,足足缠斗了近十分钟,气急败坏的樱木爱衣一直在胡乱出招,体力消耗之下呼吸已经开始紊乱了,高石清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气息没有任何变化。

抓住了一个破绽,高石清将樱木爱衣扣在怀里,轻笑道:“女人,打够了吗?”

樱木爱衣双手护胸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办法撑脱后,也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等气息平复以后,她才淡淡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强太多了……”

“那你快夸夸我啊!”

“……”

良久的静谧,两人就像一对月下相拥的恋人,好似遗忘了全世界,脑海中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时光变得极为漫长,但似乎又极为短暂,闪烁的眸光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悸动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一切都继续,一切都无恙,似乎又到了最初。

直到高石清的手慢慢挪到樱木爱衣浑圆丰硕的臀·部……

沉睡的火山瞬间爆发,惊醒过来的樱木爱衣目露凶光,狠狠跺了高石清脚背一记,趁机脱离高石清的怀抱,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院子,只留下一阵沐浴后特有的香风。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樱木爱衣小鹿乱撞的心跳声,可惜高石清听不到。

只是眼角还依稀残留着她侧脸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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