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笑进去之后主管发了很大的脾气。因为是玻璃门，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眼神就不住的偷偷的往那儿瞟，平时主管特别看重梁欢笑，而她也不喜欢跟人交往人缘也不好，所以这种现在偷偷看的这些人，心里有的心思都是想看着她被骂，灭灭威风的。
我送资料从门那儿路过一次，就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主管脸色铁青坐在那儿，我们的梁欢笑呢？像个鸭子一样在那儿梗着脖子，眼神放远。办公室的地上还有个什么东西的碎片。
这么个公司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所以我看到碎片的时候有点儿惊异。我们这主管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来心善？那应该是的，这主管平时都是乐呵呵，很难看到他这个样子。这次事情，好像真的是不妙。
等到过了一会儿梁欢笑出来了，那些看热闹的众人也作鸟兽状散了，私底下嚼口舌去了。我也挺好奇，黄岐到底是说了什么，让主管对向来器重的梁欢笑一顿好骂。
梁欢笑面无表情的出来后，就拎起了刚才放在外面的包包，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后就冷着脸离开了，等她走后，这些同事们就开始又谈论起来。
我见状，就追了出去。虽然这件事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如果要深究，那还是我的责任，这个案子是我要给梁欢笑的，而且我现在虽然在上班，但是还是挺闲的。我就突然脑子一热的觉得要一路跟着她，这就像是女人的第六感一样？我也不太清楚。
她出来之后就漫无目的的走着，之前追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她要是出来打车走了怎么整，我们这事务所这里是出了名的难打车，那我还得想办法去追她。还好她没有那个想法。
梁欢笑在前面扬着头走着，我在不远的地方跟着她看她会做出什么事。又走了一会儿之后她大概认识到自己这么走，在大街上好像有点儿奇怪，于是就转头进了一家奶茶店。
她前脚进去我后脚也跟着她进来了，点了一杯饮料后就坐在了她对面，她看着我反倒一点儿也不惊异。
“跟了这么久终于愿意出来了？工作做完了么？”她咬着饮料的吸管盯着我。
“我这不是看着你么，怕你心高气傲挨了骂心里不舒坦，做什么傻事。”
“啧，说的这么官方？”
我们相视一笑，因为一直都对黄岐有些想法，所以我就把之前黄岐的那些奇怪的举动跟梁欢笑说了，加上这次黄岐突然过来事务所，感觉这个人有哪里不对，所以我多让她注意黄岐这个人。
“听你这样子一说，倒提示了我，黄岐的这个案子我有办法了，谢了。”她突然站起来。
“嗯？要走？”我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些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闲可不代表我也闲啊。”
她说完就走，我在心里暗骂她良心狗肺，这样也还行，我也不用再跟着她了，在奶茶店又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就打算回家了，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静下来工作，还不如就回去好好睡个觉，想想刘山的那个案子，那么轻易就自首，关键的地方就漏洞百出，反正我是不相信，说不定睡一觉能有点头绪。
回去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刚才到下午，等到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居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打开睡觉时关掉的手机后，看到了屏幕上有几个来自梁欢笑的未接电话。
我穿衣服从床上起来后，又想到了刚才做的那个梦。梦里是沈怡和刘山，他们两个人拿着刀四处追我，场景特别生动，我不安的甩了甩头。
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之后想起来应该要给梁欢笑回个电话，顺便订个外卖，刚折腾起来也不想出去吃啊什么的。
电话铃声在响了两遍之后就被接起了，我刚准备开口问她找我有什么事，没想到梁欢笑在电话那头对着我就破口大骂，她说我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我一头雾水的回了句关她什么事，刚起来就被骂？我能舒服？
挂掉电话后我裹了件薄外套就出去了，刚才电话里梁欢笑说找我出去有事，她要跟我谈谈。尽管我十分的不情愿，甚至还拒绝了她的要求，但是她说了句让我很感兴趣的话。
我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能想知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她知道？这就有点儿意思了。梁欢笑约的地方又是家奶茶店，她好像特别偏好这种东西，真是没想到一个冷脸魔头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我到之后梁欢笑似乎用眼睛剜了我两眼，怪我来迟？我坐下之后正准备开口她却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忙堵住了我想要说话的意图。
“黄岐的事我有进展了。”她看着我，两只眼睛像是要放出光来，脸上也满是雀雀得意。
“哦，那恭喜你啊，不用再被找茬了。”
看我对这件事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她又激动了很多，“搞定他我就能拿到他许诺的报酬了。”
“嗯，应该钱挺多的，看你们那么重视就知道。”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你们得钱我高兴个什么劲儿，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们在我眼前数钱还鼓掌说好？”我开始有点儿不舒服了，她这什么意思，在我这里炫耀自己钱多是么。
“等等，什么叫你们得钱？这钱我们不是三七开么，我打算私底下给你四六怎么样。”她靠近我。
“什么三七开？你的意思是，你这钱我也有份儿？”我不可置信看着她。
“那不然呢，这单是你让给我的，按公司的规矩算，是三七分，这三算是你拉单有功，怎么，主管没跟你说？”
“哼”我冷笑，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我瞬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什么三七开啊，我怕是那主管见钱眼开，想私吞我那份儿才对，他都主管还这么缺钱么？这种事也能做。”
我暗自腹诽，我就说那主管怎么对黄岐的事这么上心，敢情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还打算趁我不知道把我的钱也给吞了，啧，还真是了不得啊。
听我这么一说，梁欢笑也明白过来点儿了，“主管不是那种人的，他肯是事情太多给忙忘了，过几天他应该就会跟你说的。”
“你还这么笃定？你这案子都办完了他能不知道么，今天黄岐还来找过他他能想不起来么，我看算了吧，这钱我也不要了，自己以后多长个心眼儿就行了。”
我对主管的这种行为不屑一顾，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好那么一人，对我也挺照顾，还明确的说了很多次事务所的规章制度什么的，他还能做出这种很打脸的事。
“欸，庄择天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这儿做了那么多年跟了他那么多年，我相信主管不是这种人。”
“哦，那你就相信他呗，跟我争什么，反正我又没在他手下那么多年还被他骂的狗血喷头。”我抱着双臂摆出一股无所谓的态度来。
“你……”
梁欢笑应该是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她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就是这个的话，那还真无聊。我也没管她扭头就走了，本来睡醒就起床气大着，脾气暴躁，她说这些话这不是硬往枪口上撞的么。
黄岐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分成我也无所谓。
刘山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还给我带了份炒河粉，我打趣他这是有人捡到巨额的钱交到警察局了，他还是呵呵的笑。
我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么？那些事我早就抛到脑后了，还不足以让我想上十天半个月。而且我这性格也挺双重的，好像有叫什么外向忧郁症？不记得了。
“今天缠了我们那么久的案子终于告破了，我们局长开心还私底下请我们吃饭，说我们功不可没。”他对着我得意的炫耀。
“那个客运站女童案么？”我的表情迅速阴了下来。
“那不然还有什么，你还真成，整天期待着出事？”刘山挪喻我。
“我就想知道，你觉得真的是破了案么？就没有什么让你觉得有疑点的地方？你们找到的证据真的能把这件事解释通？刘山，你们要对这个女孩儿负责而不是一味的去看什么领导意思。”我心情沉重。
“欸欸欸，哥，别介，这样说的你好像知道什么内幕一样，我们找到的证据和那个女清洁工说的完全能对上号儿。”
“上次不还说有些地方对不上呢么。”
“那清洁工说让她想想，她太害怕所以忘了挺多情节了。”
“刘山，这种话你能相信么？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你就告诉我，能不能信。”我跟他板起了脸。
“哥，证据确凿了，都宣告破案了，我就不信我们警局那么多人还能都被她迷惑？你到底是为什么老追着这件案子不放啊。”
“刘山，我的感觉。”
虽然这个时候说感觉很不靠谱，但是我就是不能想通，这个女人没有犯罪前科，清清白白活了那么多年，这么残忍的杀害了一个小姑娘？就算这种情况成立，隔了那么久才来自首，案件过程说的含含糊糊，要我怎么相信？
看着说服不了刘山，我就想了解这个女人的背景家世了，换种方式，我肯定能找到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你说说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吧。”
“嗯，赵凤娇，农村人，有一个儿子二十多岁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离过一次婚。”
我陷入沉思，农村人，有儿子，离婚，有儿子，离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