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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舍生取义

我做事可能是一个侧重脑子的人,不太愿意去仔细调查一些边边角角。那刘山就跟我截然不同,他可能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做事很仔细,调查也完美,但是他不愿意干分析的事儿,有次跟我说是不愿意费脑子,有我在何乐不为。我跟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这么配合的两个人了。

果然,在刘山这样早出晚归过了几天后,他就给我带回来了好消息。老王头的上家他通过村里的另外一个人已经摸到了底细。但是这个上家做事很谨慎,只留有一个负责人的消息。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出这个上家。

我这两天在老王头家附近蹲点,虽然老王头没怎么离开过家,但也不能说是我一点发现都没有。在他没怎么屋外的那几个空档,我抓住机会向那个关住女孩儿的屋里扔了很多纸条,既然那个女孩上次在看书,那就是识字儿。

一般在我们这些村里让女孩子读书的人家是很少数的,而且这个姑娘长的也白白净净,遇到这件事好像表现的也很冷静,所以我初步推断这个女孩就是城里来的。

我给她扔的那些纸条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以及我来找她的目的,但是这也是让我充满疑虑的一点,一般被拐卖的人碰到一点机会都会想着要逃命然后,但是,这个女孩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我扔进去的纸条,不仅没理会我扔的纸条,还表现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淡定。

我把这件事和刘山以及我们带来的那几个弟兄们说了一下,我们一致决定要马上找出犯罪团伙和制定一个解救方案,这个姑娘可能待的太久,根本没有什么反抗意识了。所以我们一定得赶快。

我和刘山决定把这个人贩头子引诱出来,我们并没有四处宣扬什么打草惊蛇,只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来骗他出来。既然是人贩子,那肯定会继续作案,手上也肯定有资源。我们想了一想,就决定用买媳妇这个为由头去找那个负责人。这是一个团伙作案,找到了一部分人根本没多大用处,要抓,就得一网打尽。

因为要‘买媳妇’,所以就得有人来配合。一般想买媳妇的,不是家中的老人就是那些光棍自己,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方面有缺陷或是有毛病,谁会娶不到老婆而去买一个?谁都知道,人不是可以用来买卖的。让我或者是刘山来扮光棍去跟那个所谓的负责人接头,显然是太假,也不可能。

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个老人来帮忙,我想到了我的姥姥。虽然让我姥姥这么一个年迈的人来做这种有风险度的事不适合,因为人贩子一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那肯定会立马撤退,更有的还会做出类似于狗急跳墙的事。

我没办法,我已经走上了挨着警察的这条路,我只能对不起姥姥。我跟姥姥说的时候,本来准备了很多在说不通她的地方应该说的话,但是一句都没用上。我的姥姥,她很开明,也知道深明大义这个词的意思。其实这也可能跟我父亲有点关系。

我从小就是跟姥姥住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父亲他也是个警察。因为警察很忙,这份差事也很危险,他就跟我母亲商量把我送到乡下姥姥家抚养。当时我母亲是一个医院的医生,她和我的父亲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忙,根本没多大空来管我。所以我小时候对他们俩印象也并没有很多。

更是到了后来,我的母亲和父亲和平协商离婚了,我被判给我的母亲,其实他们俩的感情早就被两个人的职业给磨没了。但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在离婚一周后,于一次出警中意外死亡。从此,就在这儿,我对我父亲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了解和印象就戛然而止。

我的小时候是没有感受过什么母爱和父爱的,这句话完全可以这么说。然而我的姥姥却对我父亲很是敬佩,可能因为是人民警察的缘故,虽然我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没多陪陪我的母亲,但是姥姥却很明事理,从来没有说过我的父亲有什么不好,甚至还常帮我父亲说话。

所以到姥姥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的那天,姥姥特地去了一趟父亲在的警局,谈了很多话后见还是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定,姥姥也就随他们去了,我被判给母亲后,姥姥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着我,如果要来给她做一个评价,那她一定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太太。

简单跟姥姥说了一些我们打算做的这个事后,姥姥二话没说就同意加入了我们。答应了帮我们做一些困难的事。

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我姥姥参与进这件事来,毕竟这么大年纪,而和老王头做邻居也做了大半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让这么多年的情谊撕破,我不好办。

但是既然姥姥愿意,我也正好缺人,斟酌再三我们决定就这样做。我们原本打算让姥姥去见那个负责人,然后假借为我买媳妇的名头对这个负责人各种不满意,再去引出那个总接头人,也就是引出这个团伙。

在一切周密的布置中,我们的计划也就正按照我们所预想的在进行着。那些跟着我们来的警察们,这个时候也都聚集到了我姥姥家。

那天我姥姥先行去找那个负责人,我和刘山就在不远的地方跟着,准备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随时保护我姥,毕竟这件事确实风险不小,但愿我们之前的调查没能打草惊蛇。

那天那个接头人很谨慎,选的地方也是很隐蔽。一个大约是四十多岁的男人把我姥姥带上了一辆车,得亏是我和刘山借到了一辆摩托车,一路不近不远的跟着。

说实话,我也挺佩服我姥姥的,像这种事一般人惹上了都会怕,但是我姥她不一样。那个男人最终把车停在了村外一个早就废弃的仓库旁,我记得这儿,这儿很久以前曾经是一家化工厂。

接着那个男人就把我姥姥领下了车,我和刘山靠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我从石缝里看到我姥姥的眼睛居然是被布条绑上的,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发现这个地方,所以采取了这种手段。

看到那个男人把我姥姥领进仓库后,我和刘山才从石缝后面出来。我们蹑手蹑脚的过来将耳朵贴到门缝上打算偷听点什么。因为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所以早在远一点的地方我们就把摩托车给扔那儿了,摩托车目标太大,我们得小心。

但是让我们没料到的一点是藏人的地点居然就在这儿,而这个仓库根本就没有窗户什么的,隔音效果也是特别好,所以趴在门缝上根本不能听到什么。我们就只好扒在门缝上朝里偷看,然而这仓库很大,看也并不能看完整里面,我就看到那个男人在一直跟我姥姥说什么。

为了避免被发现,而且留在这儿也听不到什么,我和刘山就决定提早走。既然我姥姥是以买媳妇的名义过来的,那那个男人就肯定不会伤害我姥姥,他们的根本目的也只是赚钱。

等我和刘山回到家坐了一会儿后,那个男人才将我姥姥送回来。当时看到我姥姥一脸凝重的跨进门槛时,我以为是太累了,赶忙去扶她。结果我姥姥坐下歇了一会儿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造孽啊,那些姑娘,真是造孽啊。”

我们赶紧围住我姥姥,想了解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我姥姥用手巾揉了揉眼,很久才叹口气说,“你们果然没弄错,他们不仅是人贩子,那仓库里面还关着很多姑娘啊,真是造孽啊,那些姑娘全都缩在一起,好像是很怕人的。”

“后来呢?”我们都特别关心后面事情的走势。

“后来那个天杀的人贩子还把每个小姑娘一一给我介绍了,最小的才十五岁啊,在这儿都关了好几年,真是造孽,造孽啊。”姥姥一边说一边不甘的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腿。

听到这儿我心一惊,我赶紧拦住了姥姥手上的动作。“姥姥后来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姥姥又抹了抹眼睛,“当时我看的说不出话,那个男人以为我是对这些女孩子们不满意,说这只是一部分,如果要更好的话他们也还有,不过就要付高一点的钱了。”

听到这里我们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有点数了,这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贩子团伙。人数多着呢。想要一网打尽可有些困难啊。幸好我姥姥机智,最后跟那个男人说这里的姑娘她都看不上眼,要就要好的。那个男的可能也以为我姥姥是个不得了的金主,连忙顺嘴就答应下来了。

其实在这种农村里,骗子和坏人最喜欢的就是老年人。老年人他们的儿女每个月都会给足生活费,而老人们又节省惯了,哪儿能全部用掉,所以就有很大一部分都留了下来。这些钱,也就入了坏人的眼,想尽办法来骗取这些老人的钱,就好像是成了他们的任务一样。

因为考虑到人贩子那边有很多人,凭我们不能制服,所以我们又向警局申请了一批人来协助破案。从申请到批准再到来这儿,需要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就让姥姥尽量拖住那些人贩子,为我们多争取到一些时间。姥姥也真的就担负起了这个任务。

在这几天里,我时常会考虑到姥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能你会觉得我说这种话婆婆妈妈感性的不得了,但是别的可以没有,我姥只有一个,父母对我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既然我选择了进入这个行业,那不论我是做什么,要始终记得,只有先保护了自己身边的人才有资格谈别的。

在这几天时间里,姥姥和那个负责人一直没有断掉联系,也就和我们设想的那样,姥姥成功的拖住了他给我们赢来了时间。从上次姥姥从那个仓库回来后,我们也派过人去那儿踩点,如果真的能打起来,我们能输?

把那个附近的地形都摸的差不多清楚了,我们也就到了和那个团伙正面交锋的时候了。摸底,战略,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次再把那个负责人约出来的时候,我没让姥姥一个人去,我陪着她,她安心点我也安心点。

那个男人在见面看到我时明显很惊讶,我不知道姥姥是怎么样在这个男人面前说我的,但是看他的反应,我觉得这个姥姥坑了我。

“呵呵呵呵呵呵,老人家,不是说您孙子脑袋有点儿不灵光,身体上还有点不便么?”那个男人冷笑。

既然事先已经约好了,所以这个男人即使察觉到被骗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而我也按照姥姥给我的人物设定,装疯卖傻。我们来的时候按照约定已经带好了三万块钱的定金,所以当那个男人提出来要验货的时候我们也很自然,可能就是这样放松了那个男人的警惕。并没有发现藏匿在外面各个角落的我们的人。

当然这一次这个男人带的也不止一个人,连着他在内我数了数一共八个人,也不知道人贩子头头在不在里面里边儿,我只是觉得,我去警察局叫人帮忙没叫错。

因为我们给出的价钱很高,光定金就三万,所以他带了不少的女孩子过来,说让我仔细瞧瞧。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真的都像我姥姥说的那样,全部缩在一起,身上凌乱不堪,眼神飘忽根本没有焦点。

这个时候我心里也窜起了一股无名火,这些女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被拐到这里来的,而且就这样在这儿受到了这种非人的对待,但是在遇到这种事之前,谁还不是父母手里的一个宝贝啊。就算以后被解救了出去,谁能保证留下的不是一生的阴影?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尽自己的力量,给她们救出去,少一天的折磨就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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