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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人的重量(2)

甚至都没时间发出感叹或者质疑,女孩只哦了一声就立刻趴在方向盘上装睡起来——不过这连呼噜声都装的这么像,隔着一堵客货分离隔板的女孩们一时不禁面面相觑。紧张的气氛也似乎缓解了一些……大概吧,斯碧特缩了缩脖子,心中隐隐的泛起些许怀疑,这么做会不会有效果啊……

“来了。”她身边的黑帮小头目小姐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从单向玻璃里看到全副武装的来人,她暗自沉吟道。接着,侧窗的玻璃便被砰砰砰的敲响了:“喂!有人吗!你们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回答。驾驶座上的女孩还在装睡。而外面的那些绑架犯显然有点儿不耐烦了。砰砰砰,砰砰砰。“快点开门!不然我们就砸窗户了!啊真是的!这是什么鬼情况!”

这一次的敲打起到了效果,随着一阵电机的响声,侧窗大概是给放了下来。而驾驶员那软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调和用这声调说出的话之间就再也没有异常感了:“呼诶……怎么了啦……有啥事啦……”

“你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

“睡一会儿……”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而驾驶员那“气血不足”的语气语调更加助长了这份谎话的可信度。斯碧特觉得自己都能想象那些绑架犯此刻窘迫的表情了。她不禁捂住嘴,哧哧哧的笑了起来,可刚笑出声就被黑帮小头目瞪了一眼。当然,斯碧特也意识到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毕竟其他的黑帮少女们也很想笑,但没有一个笑出声的。

而绑架者们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嘲笑着。她们又好气又好笑的打量着摇摇晃晃的司机女孩。最终只能叹息着,咒骂着离开了,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小头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向车厢里的女孩们(包括斯碧特)竖起了大拇指:“笑吧!”

车厢里立刻充斥起了放肆的笑声,斯碧特毫不怀疑,如果这里有充足的地方,这些女孩们大概会笑到满地打滚儿。至于自己,看到身边人笑的这么夸张,斯碧特反而有点儿笑不出来。她正在烦恼到底要不要笑,可小头目却突然拍了拍手:“行了!都停下!该动手了!还记得计划吗?”

“当然记得啦!”一个女孩立刻回答道,她笑出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当然,嘴角的笑容也是:“后面的二队先动手清理掉高处的麻烦,然后我们冲进去痛打那些狗娘养的!”

“没错!可别等到痛打狗娘养的时候,手里的家伙什不听话了!”小头目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坏笑起来。她拍了拍斯碧特的肩膀:“我说,你刚刚想笑,是吧?”

“呃……”

“没事儿,我也想笑,真的。而且反正只是想想,你又没笑出来,对吧?”小头目小姐的脸上一副“我懂”的坏笑,还自顾自的在哪儿点着头。斯碧特只好陪着兴致不错的她讪笑着,却不料她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可没笑一帮就快死的人——你知道我笑的是谁吗?”

“谁,谁啊?”斯碧特眨了眨眼睛,完全莫名其妙。

“当然是妮尔——就是前面那家伙啊!”小头目揉着肚子,一边忍着笑一边介绍道:“你不知道吧?那家伙可是说睡就能睡,假睡一秒变真睡的睡神啊!”

“啊,啊咧?”斯碧特眨了眨眼睛,什么?“诶————”

斯碧特的惊呼之声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因为一阵吵杂的爆炸和破空声正从车外传来。听到这些声音,黑帮少女们纷纷敛起了放肆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自信而又带着一丝凶狠的微笑。

“好啦,姐妹们。”而她们的领头人,现在正高举一根手指,大声呼喊着临行前的战吼:“我们是谁!”

“我们是天空之主,奥林匹亚之王!”

少女们,包括那位趴则秒睡的驾驶员女孩,如此齐声应答,接着,一脚加速踩下,方向盘猛的一打,黑色的厢式车开足马力,冲向了盘踞着绑架犯的大楼。

“干翻这帮杂种!咿~~~~哈!”

但是对于楼里的女孩们来说,现在可不是“咿哈”的时候,尽管她们对这种战斗唿哨可比任何人都熟悉。而她们同样应该很熟悉的,则是正在袭击她们不明武装份子的攻击方式——她们高高跃升,俯冲而下,精准的导弹和枪炮将楼顶的暗哨炸了个鸡飞狗跳。“敌袭!”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一名刚刚还在瞄准镜里看着被愚弄的同僚发笑的特工,此刻也正惊恐的端着自己的武器对准天空之中的敌人,看着空中那黑色的身影正在盘旋,她紧张的大喊起来:“那些匪徒要绕回来了!该死,怎么这么像空军的混蛋!”

话音未落,两发炮弹便落在了她的身边。溅起的石块击中了特工的肚子。她在痛苦之中跌倒,滚倒墙角,不经意中却看见了被自己嘲笑过的黑色厢式车正以一种疯狂的方式撞向C形大楼中央的空场。她吓得甚至忘掉了腹部的疼痛:“那辆车冲进来了!拦住它!”

接着,第三发炮弹破空而来,准确的将女孩的腹部洞穿。丝缇卡看都没看倒下的特工一眼,从女仆裙下翻出了两枚烟雾弹,向厢式车的前进路线上丢掷下去。可随后,两道激光便擦着她的裙摆掠过,下方建筑的二楼,一个特工正扛着一门激光炮瞄准着她,只可惜那门激光炮看起来有点粗短,聚焦和瞄准系统似乎有点儿不太靠谱。但尽管这样,丝缇卡也明白那可不是装样子的。在更多的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前,她抓紧时间绕飞到楼宇的背面,避开敌人的炮火。

而与此同时,空中的黑手党们盘旋一圈之后又绕了回来,而她们对上的则是如梦初醒,匆忙反击起来的“绑架犯”特工们。双方第一轮正式交锋在特工们的混乱中展开了。匆忙之中,她们来不及喵准,只能靠火力密度来蒙。而天空之中的八个黑影则灵巧的左右分开,上下翻飞之间避开了绝大多数的火力——但是她们的火力也没能伤到特工们。

而她们也不能停留在火网之中太久。空中的战机少女们呼啸着一闪而过,特工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看着身边斑驳的弹孔,特工队长一把抓起了一名下属的衣领:“这样下去我们会完蛋的,快去看守囚犯!必要的时候——”

嗖嗖嗖!队长的话音被三枚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打断了。她甚至可以看到子弹的激波在她眼前慢慢扩散消失。吓得她竟然一时哑口无言。而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抓住了下属的衣领:“快去转移囚犯!这帮该死的佣兵!”

“知,知道了!”下属的特工看起来也给吓得不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了,而眼前的烟雾里也飞来了更多的枪弹火箭。特工们咒骂着,漫无目的的向着烟幕中倾泻自己的火力,而她们的头领则在混乱之中大声咒骂:“这些该死的佣兵混蛋!啊啊!她们怎么找来了这么多人!——哎哟!”

“哎哟!”一名特工也和她们的队长一样怪叫了起来:“那车!那车冲过来了!”

特工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因为那辆黑色的厢式车就直冲着特工们聚集的地方直撞过来。威斯特伍德人只好惊呼着跑开。火力也就稀疏了下来。接着,黑色的厢式车一头扎进了废弃大楼里,撞到一根立柱才停下。特工们立刻将手头的武器对准了它,也不犹豫,立即全方位的将车达成了筛子。

但是车里没人!等威斯特伍德人注意到这点的时候,特工队长大呼不好。她环顾四周,但随后就意识到这些人怎么可能在自己身边。那些烟雾——上当了!

“那些家伙去抢囚犯了!”特工队长扯着嗓子大喊到:“快去!都去!奥斯金娜肯定在那儿!”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弹雨劈头盖脸的朝着特工们泼了过来。场面一时变得混乱无常,威斯特伍德人东倒西歪,或找掩体,或找掩体而不得。在两名下属痛嚎着摔倒的身影之间看到了俯冲扫射的敌影。她惊奇的发现,这些敌影装具齐整,服装统一,和自己想象的“落魄佣兵”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队长痛苦的捂着额头,心中无比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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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执行得很顺利——至少斯碧特觉得很顺利。丝缇卡的烟雾弹丢的恰到好处,冲向烟幕的过程中,所有的子弹炮弹火箭导弹都漫无目的的乱飞,却没有一发打中突进的厢式车。而在厢式车冲入烟幕之前,它的顶盖便被黑帮少女们整个掀掉。她们就这么从掀开的车顶里飞了出去。驾车的那个女孩当然是最后离开的。她跳车之后还不忘向着烟幕的方向打了一个飞吻,接着便飞往二楼和同伴们会合。到现在为止,好像那些绑架犯一直都处在混乱之中。

但是斯碧特却在那个小头目的脸上看到了某种焦躁的神情。集合在二楼的女孩们现在正在搜索前进,尽管这些女孩都能飞,但是除了斯碧特之外的其他人似乎对楼层中的战斗也很在行。这当然又让斯碧特佩服不已,可是她没机会表达。

她们的任务是找到帕蒂,直接带着她飞走。她们已经确定了关押帕蒂的位置,而要做的事情则是赶到那里,打倒守卫,推开房门。然后斯碧特就会抱起帕蒂,而黑帮少女们也许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对那些绑架犯做些“爱做的事情”吧。

这个简洁明快的计划到现在为止都很顺利,尽管登上二楼之后,女孩们还要步行而不是飞行很长一段距离,但是到现在为止敌人似乎还在一片混乱之中。负责支援的另外一队女孩正分成两组轮流压制绑架犯的行动,她们借助厢式车撞出的破口,不停地向聚集在车旁的敌人们扫射,投弹,发射导弹或者火箭。

“啊,可恶。”一名搜索队的成员抱怨道:“我也想去扫爆那些蠢货的脑袋啊!这边这种事情两三个人就能解决了吧!”

她的头儿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随后便和那个提着重型转管机炮的女孩一起向前移动。她们一左一右的瞄准着前面的过道,准备攻击任何从过道上走来的不速之客。其他的女孩们则依序前行,为首的两个女孩则在下一处可以躲避敌火的掩体附近准备好,而斯碧特和其他二人则继续前行。随后,小头目和转管机炮妹再跟上,前往下一处掩体。

这样的行动好像是军队——经过一个房间门口的时候,这样的念头突然从斯碧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她倒是很清楚,其实这些女孩是卡蒂找来的本地黑手党,但现在的氛围总让她想起好像还没过去多久的自护军野外合练。

不行,现在不是胡思乱想,怀念过去的时候。在悬空的走廊上哒哒哒奔跑着,斯碧特在心里提醒自己摒弃杂念。她和身边的女孩们继续向前跑去,帕蒂被关押的地方应该就在前面。她也许已经听见了周围的骚动吧?也许她还会趁着混乱跑出来……

“哎?”

斯碧特瞪大了眼睛,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象。而对面正抱着帕蒂的那个女孩也露出和斯碧特差不多的惊愕表情。而正在她怀中拼命挣扎的帕蒂也一时呆住,接着,她眼里的泪水如同泉涌:“斯碧特!斯碧特!”

“哎哟!”抱着她的绑架犯尖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而黑手党少女们则发出了懊恼的吼声,全都启动了腰际的喷气发动机——那个女孩是用腿部的轮式机构快速移动的,如果不用飞的,黑手党们不可能追上那个绑架犯的。

但用飞的好像也没多大用处!那个绑架犯发觉到身后凶神恶煞的追兵,掏出手枪胡乱打了几枪之后便转身钻进了房间。战机少女们在高速下没法这么灵活,全都冲过头了。就在她们急忙减速的时候,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传来了砖石破碎的声音,还混杂着大概是哭喊的声音:“那些家伙在追我!头儿!——哦该死,你别闹!”

“斯碧特!斯碧特!”帕蒂的声音也混杂在其中,她带着哭腔,拼命呼喊着家人的名字:“斯碧特!斯碧特!!”

“帕蒂!”斯碧特也呼喊着小猛犬的名字,她总算再跑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却发现地上有个大洞——那个绑架犯在地上开了个洞,直接跳了下去,她现在正对着楼上的追兵做着鬼脸。这种情况,饶是个性随和的斯碧特都不由得心头火起,她端起手中的机枪就朝抱着帕蒂的绑架犯扫射过去。绑架犯发出一声尖叫,连忙跳到了一个吧台的后面。而黑帮少女也全都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迎接她们的是枪炮的齐声轰鸣。一名黑帮少女被打中了腿,怒骂一声之后跌倒在地,其他人则连忙就地趴下或者找寻掩护。可那个抱着帕蒂的女孩却完全不受阻扰的跑了——这周围都有墙壁,阻挡了来自空中的火力。而在这些女孩的身后,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家伙正指着黑帮和斯碧特大喊:“抓住她们!薇拉·奥斯金娜肯定在里——”

她一时语结,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她上下打量着那些正趴着或者蹲着的战机少女们,好像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而在黑帮这边,斯碧特也同样长大了嘴巴,她终于弄清楚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丝缇卡!不好啦!”在再度骤起的枪林弹雨之中,斯碧特着急的对天空之中的丝缇卡喊道:“不好啦!这些坏蛋的目标是薇拉小姐!”

“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甚至让小女仆都失去了“女仆的矜持”,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切换频道试图联系仍在酒店的大小姐,但……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联系不上!”

“啊?”斯碧特也瞪大了眼睛。她想: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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