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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终至的黑暗

在涅槃魔兽的吸食下,黑羽兰的情感正渐渐离她而去。从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内心也一点点变得麻木。剩下的,只有对未来的期许。

看来这就是我的终点了,黑羽兰绝望地想着。就在这时,一道紫光照进了黑羽兰迷蒙的双眼。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闪光弄得睁不开眼,但是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涅槃魔兽的恐惧。

这些紫光化为了无数的紫箭,箭如雨下,仅仅一击,涅槃魔兽就被打成了齑粉。

黑羽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少女接住了她,将她轻轻放到了地面上。黑羽兰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只觉得肚腹一阵剧痛,内心百感交集,她没有想到晓美焰竟会出手相救,难道自己这一次竟然战胜了命运?

她的内心一阵狂喜,忽然,她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她用手摸了摸肚子,轻轻抬起了它。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掌缓缓流下,滴在了她苍白的脸上。她又往四周望去,那个有着黑色翅膀的身影此刻就站在她的身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自己的预言又一次实现了。瞬间,她内心的狂喜转为了绝望。没想到,到了这一步,自己依旧无法与命运抗争,难道自己命中注定要眼睁睁看着世界走向毁灭吗?

绝望的少女想到了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办法。

她看着面前的晓美焰,而此时晓美焰正蹲在她旁边,盯着躺在血泊中的她,一言不发地查看着她的伤势。

“让你操心了呢,晓美焰。”

“哼,我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蠢,为了美树沙耶香连命都不要了。”说着,晓美焰就要掏出她的恶魔之卵,为黑羽兰疗伤,但是她的手却被黑羽兰紧紧地抓住了,晓美焰疑惑的看了看黑羽兰。

“你还是一样的毒舌呢。晓美焰,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这件事完成后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晓美焰有点震惊的看着躺在面前的少女,但还是平静地回答:“说吧,什么事。”

“杀了我。”

晓美焰睁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一个失败者,一次一次与命运抗争,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我想,恐怕是我的力量不够吧,但是晓美焰,你与我不一样。你有着恶魔的强大力量,有着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因果。那就够了,杀了我,你才能拒绝最后的救赎。不要露出那副同情的表情,我不值得你的同情。记住,一个恶魔是不需要救赎的。既然你选择了做一个恶魔,就把这个恶魔做到底吧,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永远也不要奢望获得救赎。现在,就请你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把我杀死吧。”

晓美焰表情复杂地看着黑羽兰,语气有些颤抖。“只有这个方法了吗?”

躺在地上的黑羽兰缓缓点了点头。

终于打败那个魔女了,杏子一边想着,一边拖着负伤的身躯向着特异点的内部靠近。过不多久,她就看到了微弱的闪光。等着我,沙耶香,我来救你了。杏子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特异点……之后,她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晓美焰像恶魔一样张着黑色的双翼,悬停在半空中,黑色的羽毛环绕在她的四周。她拿起了她的恶魔之弓,一箭将黑羽兰胸口的灵魂宝石打了个粉碎。黑羽兰安详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

“小兰!”杏子叫了一声,跑向了黑羽兰的方向,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但是黑羽兰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死尸。“你这恶魔!”杏子对半空中的晓美焰愤怒的吼了出来,“为什么要杀死黑羽兰!”

“这是她的宿命,她自己也知道无法躲避。”晓美焰说着,一振双翅,飞向了无边的天际。

一个人坐在家中,晓美焰再次翻出了那封用大红信封包裹的信。她再一次看着信上的内容:黑暗将至,暗夜之中,成群的死猫将悄然出现;沉睡的涅槃魔兽将再次醒来,它的怒吼会毁灭整座城市;倒塌的神像将会坠向大地,给予凡人神的处罚;最后的最后,世界将在黑与白的融合中化为一片火海,走向尽头。

当时读到这封信时,她只是认为这是某人的恶作剧,直到她逼问黑羽兰之后才将这些话当真。而今,预言已经实现了两个,还有一个没能实现。倒塌的圣像,究竟指的是什么?晓美焰百思不得其解。

小圆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事情弄个清除。最近几天,魔法少女们接二连三的遭遇不测。先是巴麻美失踪,然后是渚的死亡,这两天沙耶香也一直不来学校,而今,就连黑羽兰也没有消息了。小圆很害怕,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见泷原中出现了强大的魔兽吗?

等她走进教室,发现杏子早已安静的坐在了位子上,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仁美也来到了学校,但是表情也是十分的严肃。小圆看了看晓美焰的座位,但是座位却迟迟没有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小圆的心头,持久无法散去。

中午,在天台上,小圆看着杏子,而杏子却是望着远处的城市,一言不发。

“我…..找你来这里呢……主要是想问一下你们的情况…….”小圆有点犹豫的说着,而杏子依旧一言不发。

“最近我很担心你们。麻美姐失踪到现在,小渚死了,沙耶香随后也失踪了,就连小兰…..小兰她也…….”小圆一边说,声音也逐渐变得如蚊蝇般细弱。

听到这话,杏子不由得低下头。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每天我都很痛苦,我担心第二天我就见不到你们了。”小圆的语气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话中带上了哭腔。

杏子紧咬着双唇,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真相总是残酷的,小圆,即使这样你也要听吗?”

“嗯,没事的,和我说说吧。”小圆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好,这一切都是晓美焰搞的鬼。麻美姐的失踪,渚的死亡,沙耶香的失踪,还有黑羽兰……黑羽兰的死,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罪魁祸首!”杏子愤恨地说着,语气前所未有的愤怒,踢了踢天台上的围栏。

“怎么会…….小兰死了?!我不相信!”小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真相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信不信,”杏子强硬地说着,“那家伙就是个恶魔,我亲眼看到她将黑羽兰杀死的一幕。下一次遇见她,我一定……”但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下来。

“怎么了?“小圆问着,往杏子眼神的方向看去。

蔚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就像黑洞一样,将整个见泷原笼罩在了黑暗之中。远处似乎传来了隆隆的闷雷的声音,原本完整的天空竟然裂了一道口子。一个雕像的头颅缓缓掉了出来,坠向了下方的城市。这个头颅起码有一个街道的大小,而它现在正在往见泷原市中心的高塔坠去。

“呆在这里!“杏子对小圆吼了一句,当即变身,翻过围栏,从天台上一跃而下,飘飘然坠落在了操场上,朝着头颅坠落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城市上空,晓美焰也在飞往相同的地点。她的内心也是无比震惊。看来我是小看了这个预言的威力,没想到倒塌的神像居然指的是这个,要是让这个头颅在市中心坠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样想着,晓美焰再次加速,就像黑色的利箭一样往市中心的方向飞去。

市中心的人们此刻都已经发现了这骇人的场景。他们发出绝望的尖叫,四散奔逃。有车的人企图开车远离坠落地区,却是被拥挤的车流弄得动弹不得。不少车子直接取道人行道,瞬间压死了无数无辜的路人。

失散的小孩在拥挤的人流中无助的哭泣着,惊叫声,踩踏声,咒骂声处处可闻。原本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此刻也不得不用棍棒驱赶发怒的平民,而这引发了更大的冲突。

不少车辆在冲突中自燃起火,继而爆炸,原本繁荣祥和的见泷原市中心俨然变成了人间的炼狱,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发生在神的惩戒之前。

晓美焰终于赶到了市中心。她看了看底下宛如战场的市中心,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世人的真面目啊,小圆。她往上看去,那颗巨大的头颅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此刻它的鼻尖似乎已经要触碰到位于塔顶的天线了。

晓美焰张开了她的双翼,直直的飞向了那颗头颅,她双翼上的羽毛不断的被风吹落,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轨迹。直到双手触碰到下坠的头颅,晓美焰才停下。

她使劲用力往上推着头颅,企图让它减速,但是头颅的惯性太大,加上它正在高速下坠,即使晓美焰使出了恶魔的力量,也是无法撼动它分毫。

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将它推离了,这样想着,晓美焰一扭身躯,开始平推头颅。头颅终于一点点的被推离了市中心,但是由于下坠速度太快,它仍会撞向见泷原。

要找一片空地,晓美焰想着,开始找寻底下的空地。强烈的劲风酸的她睁不开眼,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底下一闪而过的一抹亮丽的绿色。原来,在他们坠落的轨迹上恰好有见泷原公园。就选在这里吧,晓美焰想着,使劲将头颅往下一压,那颗头颅就笔直的往见泷原公园的方向砸去。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四散的尘土直接冲上了云霄。待烟雾散去,原本山清水秀的公园只剩下一个大坑,公园周围的房子也全部被撞击给震塌。但是那颗头颅却是没有碎裂,仍然以面朝大地的姿态矗立着。

公园中的人早就被疏散了,所以当头颅掉下的时候,只有公园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并没有人员伤亡。晓美焰在公园中降落,面对着那颗从天而降的头颅,若有所思。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喊:“原来你在这里啊!恶魔!”晓美焰回头,看到了刚刚赶到现场的杏子。

“你的动作太慢了。”晓美焰冷冷地说着,甩了甩自己的秀发,转头离开了。

一个人坐在家中,晓美焰闭目沉思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事件?这颗头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自己在触碰它时感受到了微弱的魔力?忽然,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你也有无法理解的事情呢,晓美焰。”

晓美焰淡定的瞥了眼突然出现在旁边的孵化者,用一如既往冰冷的语气回答:“原来你还活着呀,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干掉了。”

“的确,我已经被你的那群伪街的孩子干掉了很多次,但是幸好我的分身存货还很多。”

“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再次有了分身。”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晓美焰,比如说这次事件的原因。”

晓美焰没有说话,紧盯着孵化者的双眼。

“这次事件的起因,还得归功于你呢,晓美焰。或许你自己还不清楚,但是这个高维空间的形成与你的力量息息相关。晓美焰,你难道没有奇怪,为什么高维空间的内部是以毁坏的见泷源的形象出现的?这实际上与你的潜意识有关,在你的潜意识里,见泷源早就已经被毁了,而高维空间正是基于这种潜意识而形成的产物。说白了,高维空间就是一层保护膜,阻止圆环之理中的诅咒倾泻到世间,而作为创造这个保护膜的你,却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如果把高维空间比作黑洞的话,那么涅槃魔兽就相当于奇点。破坏奇点就会造成黑洞的塌缩,与之同理,杀死涅槃魔兽导致了这个高维空间的塌缩。晓美焰,其实是你自己把这层保护膜给除去了。如果你放着涅槃魔兽不管,或许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如何补齐圆环之理,但是现在,你的时间不多了。圆环之理的漏洞已经开始显现,今天坠下的那颗头颅就是最好的证明。”

晓美焰依旧没有说话,紧紧攥住了拳头。

“圆环之理中有多少的诅咒,我想我不用多说你也清楚。这些诅咒都是负面的情感能量,而能量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所以,一些诅咒转化成了实体,就像那颗头颅,而另一些诅咒就会转化成像魔兽之类的魔物。现在,在宇宙中,一个超大的特异点正在形成,这个特异点中会不断漏出实体化的诅咒,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仍然会不断发生。除了实体化的祖咒外,或许还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发生。我想过不了多久,整个地球就会在诅咒的冲击下被摧毁吧。”

“那么,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孵化者?”晓美焰终于开口了,疲态尽显。

“当然有,我之前就和你多次提过的那个方法,利用全人类的情感能量来补齐圆环之理,现在看来也是唯一的了。”孵化者说着,慢慢走向了晓美焰,“但是,晓美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说吧,你需要我怎样帮你?如果是收集全人类的感情能量的话以你们的技术应该不是难事,又何须我的力量?”

“在我们孵化者一族来到地球的伊始,曾经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采集塔,这个采集塔原本是为了将我们收集的能量传回母星的装置,但是后来由于我们一族发明了更先进的技术,这个装置就被废除了。但是现在,这个装置又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晓美焰,我们需要你运用创世的力量再一次升起采集塔,这样才能将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感情都聚集起来,从而获得足够的情感能量。随后,我们还需要鹿目圆的记忆。”

“晓美焰,你所剥离的圆环之理的一部分是鹿目圆身为人的记录,而这个记录除了生理上的指标和特性之外,就是鹿目圆的记忆。生理上的指标和特性,这些信息我们都可以复制,但是只有记忆我们不能复制。所以,我们需要将小圆的记忆提取出来。由于不能使用最合适的载体——鹿目圆,所以只能将她的记忆与情感能量相结合,形成一个记忆与情感能量的集合体,将它发射到宇宙中的那个特异点中,这样一来,圆环之理的漏洞才可能补全。”

晓美焰听完了孵化者的计划,表情凝重的可怕。“孵化者,你这样做莫非是想让我牺牲全人类的感情之外,还要牺牲小圆的记忆吗?”晓美焰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酒杯,开始慢慢的品起来。

“没办法,我们也不想将事情搞得如此繁琐的,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以鹿目圆为载体,让她的记忆苏醒,但是这样一来鹿目圆就会在这个世界里消失,而这一点是你晓美焰绝对不能接受的。不过,换个角度想,鹿目圆失去记忆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这会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为什么你们会愿意毁掉地球这个感情能量的源头?这对于你们没什么好处吧。”晓美焰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

“的确,但是自从你成为恶魔以后,我们一族的命运就与你息息相关了。我们和你可以说已经是利益共同体。虽然这件事对我们没有好处,但是我们也不希望有损害你的利益的事发生。”

晓美焰摇晃着杯中的酒,仔细思索起来。她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宛如战场一般的见泷源市中心,想起了自己一次次轮回的经历,又想起了黑羽兰对她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奢求救赎。

感情,对人类真的那么重要么?世人真的值得我们这些魔法少女去救赎吗?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理性重要还是感性重要?失去感情就一定会失去幸福吗?答案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这样一来,我就是彻底放弃救赎了。晓美焰这样想着,看了看面前的孵化者。

“孵化者,告诉我采集塔究竟在哪。”

“其实,它就埋在见泷原底下。”

黑暗最终降临了见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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